第1598章 什么都是他在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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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彻端坐于厅上,范管家接过丫鬟手里的茶,搁在师彻手边。
“王爷,老奴有事情禀告。”
一般,若是能直接说的事情,范管家直接就说了,用不着这样,显然现在要说的这个事,不能让别人听见,师彻就一个眼色,厅上的其他伺候的人立刻都纷纷鱼贯而出,退了出去。
范管家这才老眼一红,扑通跪在师彻面前,“王爷!老奴愧对王爷!”说完,还是掉下泪来。
“范叔你这是怎么了?”师彻极其不解。他小时候被皇兄带出宫玩过,后还走丢了,是面前这人捡到他,并带他在街上到处找他皇兄,然后才得以又回宫。
后来,他年纪大了点,得搬出宫住了,不能再住在宫里了,皇子到一定年纪都得搬出宫的,不像他皇兄是太子,可以还住在宫里,然后,无意间撞见面前这人过的并不好,才让这人到他府上做事。
因为这人能力好,服侍他也周到,被封王后,这人自然就成了他的管家,帮他打理这府中。
何况都好些年头了……
所以他和面前这人还是很有感情的,也很信任面前这人,一般他也都是称这人为范叔。
范管家就忙从怀里抽出那封长长的信,双手奉给他,更是老泪纵横:“是老奴教侄无方,才放下此大错。”
师彻还是有些不解,却接过了信看,一看信上的内容,惊的他倏地站了起来。
范管家还在声泪俱下:“老奴本来只是想压重税的事,因为那是老奴的侄儿,王爷您也知道,老奴无子,就那么一个侄儿,疼的跟自己的儿子一样,他在笠州一带收重税,笠州一带的来宝钱庄都上报了上来,老奴以为就只有重税的事情,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情,就帮着压了下来,没上禀给王爷您知晓,如今,他留的那些后手都被人拿走了,也不知道被谁拿走了,他让老奴禀告这些,想必也知道他死罪难逃,只是想我和他妻儿多少能留条性命,老奴死不足惜,但还请王爷看在他的良心还没完全泯灭,想戴罪立功的份上,帮着求求皇上,饶他妻儿一命吧,他妻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是他在做主。”
师彻面沉如铁,“你之前真只知道他收重税,并不知道其他事?”
来宝钱庄不仅能存钱取钱挣钱,还其实是他收集各地信息的一个渠道。
范管家立刻重重磕头,磕的头破血流,哭道:“王爷待老奴恩重如山,老奴现在若还有一句假话,必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看着地上的血,
师彻终究不忍,“好了,别磕了,本王得赶紧又进宫一趟,此事切不可让别人知晓。”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管家会欺骗他,他还是太信任这个管家了,他一直以为笠州一带并没有异常,没想到裘璞生的手竟然老早就伸过去了,涉事的竟然还有窦丞相、大理寺卿等大员,那里竟然还抓了人充当裘璞生的私军训练,多收上来的税那么多落到了裘璞生手里就不说了,也不知道笠州一带这两年饿死了多少人……
百姓和家人是他皇兄的底线,他皇兄本来已经决定要解决裘璞生了,这下更要解决裘璞生这条毒蛇了!
走了几步,在快迈出门槛的时候,师彻还是回头,补了一句:“在一切解决之前,你哪里都别去,就在这王府呆着,等事情都解决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找个地方养老吧。”
压了那么大的事情没禀告他,导致现在成这个样子,想让他再信任这个人,他是没法做到了,但让他杀了这个在他每年生辰都会给他做长寿面,想尽办法逗他开心,尤其是他还小的时候,给了他无尽温暖的人,他也做不到。
“王爷――”范管家直接大哭出声。他们王爷这是要保他一命啊,他到底前世是做了什么好事,碰到了他们王爷……
然后,师彻就没再回头了,带着信又进了宫里。
师渊正在御书房批奏折,没想到弟弟去而又返,还没问怎么回事,他弟弟就递给他一封很长的信,当他看完信的内容,他的脸也冷了。
沉默了一会,师渊才搁下信道:“你还信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范管家。
毕竟,这信上说的,现在都还没有铁证来支撑。
师彻道:“我想信他这最后一次。”
换言之,也就是这信上所言应该都是真的。
师渊点点头,“我不信他了,但我信你。”
“皇兄……”可能是范管家的事,让师彻一直忍着,所以,师渊这样,师彻立刻红了眼,“这辈子,我绝不背叛皇兄!”
身在帝王家,见惯了斗过来斗过去,背叛来背叛去,根本不能交心,只有他皇兄,对他依旧那么信任,那么好,始终如一日……
师渊笑道:“你要是背叛我,我也认了。”
知道他皇兄是开玩笑,其实是在说他这个皇兄的不会有不信任他这个皇弟的一天,师彻就也笑了。
看弟弟也笑了,心情平静了许多,师渊这才又拿起那封信看。
半晌后,才又道:“我会让人按这个上面的名单一个一个查下去的,范涧溪这没有证据,也不好治罪,得查,才有证据,好给治罪,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就是他那密室里的东西都不见了,也不像是裘璞生干的,倘若是他干的,应该当时拿到那些东西后就会解决了范涧溪,可却只是打晕了,并没有杀,显然不是他。至于是何人……这范涧溪自己不知道,我们想查也难,但也不能不查,也要派人查的。”
顿了顿,又道:“不管是谁拿了密室那些东西,纵是裘璞生知晓了也不要紧,刑戎晖能控制的了他,我们早就布局了的,有备无患。何况兵马都是效忠我的,不会听他的话的,就算裘璞生在笠州一带有私兵也没什么紧要的,那些私兵都是以那种方式抓来的,只要知道我根本没有让收重税,还减免了税两成,都是裘璞生指使笠州一带官员干的,欺上瞒下,那些私兵自然不战而降。等降了,就将那些人放回家去。”
“笠州一带官员有罪的,”师渊再道,“当然会都给治罪,换一批新的。不仅裘璞生的家会被抄,其他贪了民脂民膏的,也都会被抄,能还给百姓就还给百姓,没法还的,日子过不下去的,就给发救济粮和救济银,不能再饿死一个百姓。”
说到这,师渊叹一口气。
随即,才继续道:“对于饿死的百姓,尽量都查到姓名,给这些百姓家里多发一些救济的东西,不能让他们重新生还,但多少能慰一点他们在天之灵。
“皇兄圣明!”师彻立刻道。
等师渊都派人去办这些事了,见他弟弟还没走,师渊这才问:“还有什么事吗?”
师彻迟疑了一下,还是掀袍跪下了:“皇兄,我想你饶范管家一命。”
师渊知道先帝对这个弟弟一点不好,所以这个弟弟是从来没从先帝那感受到一点父爱的,同样,他也没感受到,不过他这个弟弟还算幸运,后遇到了范管家,范管家在某些方面,其实给了这个弟弟像是父爱的东西,何况范管家也不是罪不可恕,所以,师渊便点点头:“起来吧,等都查清楚了,确定他真只是救侄子心切,真不知道其他事情,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谢谢皇兄!”
师彻这才肯走了。
至于范涧溪的妻儿,他根本不用求,他皇兄向来不会滥杀无辜,真无辜的话,那些人自然都不会有事。
姜月和薛琰只跟家里说了一声想今天下午就去镇上,这要是今晚在镇上住着,明天早上去齐先生家拜年也就不用起那么早了,正好今晚也不用上谁家走亲戚拜年,家里人一听,自然都说好,就是少不得叮嘱薛琰好些句,让薛琰一定要照顾好姜月,说姜月怀孕了,什么都得注意,尤其是马车,千万不能赶快了,得慢慢赶,薛琰自然是都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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