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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英嘴上虽然是说好的三两,但到了最后,硬生生喝了将近一斤,偏偏她还脸不红心不跳。

好在……

严谨的酒量也不是盖的,一斤白酒下肚,不说没有一点反应,但最起码脑子还是比较清醒。

一旁的李亲民算是明白了,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你说气不气?

“你们俩不会还打算继续往下喝吧!”李亲民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

王英看了他一眼:“不是已经说了小趴菜没有资格说话吗?你这样的人,只配跟小孩子做一桌。”

显然,她现在也是喝开心了,连说起话来那都是硬气的很。

“得,你们慢慢喝,我就不掺和了!”

严谨硬着头皮看着王英:“阿姨,要不今天晚上咱们也到此为止?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还有事啊!”王英有些兴致缺缺,“这样,等你忙完,咱们娘俩吃点夜宵喝点酒,咋样?”

“成。”严谨点头答应。

没办法,王英头一回这么想喝酒,他要是扫兴的话,那多不好意思?

等下桌之后,严谨直奔房间坐在电脑面前,打开了电台频道。

一时之间,大量网友纷纷涌入,这一次直播间的在线人数,达到了空前的多。

毕竟。

今天的严谨有一个绯闻在身。

“瑾哥,你给我们解释解释,是准备跟李清琉结婚还是单纯的谈谈恋爱啊?”

“是啊,我们都是你的真爱粉。”

“跟我们说说吧,让我们心里也好友一个底不是?”

“对对对,说说吧!”

“今天都给我憋坏了,没想到瑾哥你还开播了,刚巧问问这个事情。”

看到这些弹幕,严谨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各位,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我和清琉两人是真心相爱,所以……我们是准备一起走到白头的。这个我说了一遍就不会再提第二遍。

今天上来呢,主要是想给你们讲述今年最后一期节目,让你们的心情能够在听故事的这个时间里面得以放松。

接下来,废话不多说。让我们一起进入到……我们今天的灵异故事里。”

“你们轮流拜拜大姐,让大姐保佑晓炎明年考上大学。”

“在母亲的指引下,晓玄和晓炎对着大姐凌晓霜的牌位鞠躬作揖,弟弟晓炎尤其虔诚, 他已经是第二次高考落榜了,深深的黑眼圈透露出他肩负的压力巨大。”

“父亲若无其事地开口, 罔顾晓玄有些僵硬的脸:对了,晓玄你记得在年前把名字改成晓霜,这是大师说的,这样才能旺晓炎,明白吗?”

“其实晓玄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 这点父母没想过隐瞒她。”

“二十多年前,父母生下大姐凌晓霜, 没想到脐带绕颈导致晓霜在几分钟后窒息身亡。”

“此后数年,凌家夫妇再无生育。”

“后来得一位算命大师指点,他们从郊县来市区打工的保姆手上领养了当时三岁的晓玄,以求增加子孙缘,果然不久他们便有了自己的儿子晓炎。”

“想到自己只是在家中扮演一个“带子”的角色,晓玄难免有些黯然神伤。”

“但是平心而论,凌家父母并没有怎么亏待自己,她的生活起居与班级里其它同学并未有何不同。”

“虽然父母平时对待自己略显客气而生疏,但是一来弟弟尚小,父母更加关心乃是人之常情;二来她到底不是亲生,血缘造成的鸿沟难以逾越。”

“唯一让晓玄觉得不满的是,父母极度迷信。”

“他们对那位算命女大师奉若神明,称得上是言听计从,每年都要去女大师所在的工作室算流年,一有举棋不定的选择就要女大师指点迷津。”

“就说弟弟晓炎两次落榜,女大师掐指一算,说晓炎其实是个聪明孩子,落榜的问题就出在晓玄的名字上。”

“大师说“玄”乃是赤黑色, 黑色属水,而晓炎却是火命。”

“水克火,当然不利晓炎。”

“言下之意,就是要晓玄改名。”

“大师还建议晓玄将名字改为晓霜,霜虽然同属于水,却是少量的水,这样水不能扑火反而被火焰蒸发,是个金榜题名的好兆头。”

“晓玄完全不明白她说什么,只是想到要让自己改成一个已经过世之人的名字,难免让她感到心中不适。”

“父母为弟弟晓炎操碎了心,之前还用尽家里存款早早买了一套中档小区的三室两厅作为弟弟将来的婚房。”

“可是比起成绩优秀的晓玄,晓炎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

“或许是亲生儿子不如养女这件事让父母很不舒服,他们连带着对晓玄的态度也日益冷漠,每逢晓炎去补习班的时候,三个人默默地低头吃饭,气氛相当压抑。”

“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晓玄的生日是一月二十九日,再过几天就是新年。”

“她独自躺在床上发愣, 她很想提议全家一起吃顿饭, 可是想到刚才父母僵硬的神情, 她估摸着说了也是自讨没趣。”

“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她居然收到了一条奇妙的短信。”

“其实初看这条信息很平常,不过是银行的通知短信而已,待她定睛一看,却顿时惊呆了。”

“您尾号7748的储蓄卡1月28日存入100000元,活期余额113478元。[xx银行]”

“她接连数了好几遍零,确认是十万元。”

“想来是有人在汇款或是转账的时候输错了卡号,误将钱款汇进她的账户,于是她立刻拨打了银行专线要求银行方面把误操作的十万元扣除。”

“结果没想到电话客服表示,他们没有收到相关投诉,不可能单方面扣除款项,希望晓玄能自行联系汇款方,协商解决。”

“不过凑巧的是,存入钱款的支行恰好是晓玄大学同学艾薇工作的那一家,晓玄联系艾薇之后,决定明天就去找她。”

“她真的说我是她女儿?”

“通过大学同学艾薇的关系,晓玄顺利找到了昨天接待汇款人的柜员张芳。”

“她是一个胖嘟嘟的女孩子,笑起来颊边有个小小的酒涡,说话相当爽快。”

“张芳歪着脑袋,眼睛望天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对啊,当时她说要转账的时候,我们还提醒她可不是接了什么诈骗电话呢,结果她说她是给女儿转账,怎么?你不认识她?这就奇怪了,我们核对过你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那个女人说没错呀。”

“女儿吗?”

“难道那个中年女人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晓玄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大胆想法吓住了,可是如果这个女人和自己没有特殊的关系,又怎么会无端转账十万元给自己呢?”

“普通客户不可以查看银行网点的监控录像,但在晓玄的请求之下,张芳提供了一些那个中年女人的身份信息。”

“她叫阮国美,今年四十七岁,身份证上的联系地址是在本市y县张家乡。”

“本市下辖几乎所有的郊县都已经转为区,独留这个y县,如果乘坐长途汽车大约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晓玄决定趁着周末去张家乡看看,最好能找到这个女人。”

“她想,就算阮国美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必然是自己身世的知情人。”

“她很想问问阮国美,既然父母选择了放弃自己,那现在送上这十万元又有何意义。”

“乡下道路曲折难寻,许多住宅根本不按照门牌大小排列,单双号也任意编排,丝毫没有规律。”

“晓玄找了好久,又顶着难懂的方言问了好几个当地人,这才找到阮国美的家。”

“那是一间平房,门前有一个水泥平台,一只公鸡正昂首阔步。”

“大门紧锁,一扇窗户半开,可以看见略显凌乱的厨房,但是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人声。”

“晓玄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其实是在思考该如何开口,突然有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人从屋后窜了出来,拦在她面前。”

“你找谁?”

“晓玄吓了一大跳,嗫嚅着说道:我……我来找阮国美女士。”

“那个男人用探究的眼光看了她一会,从胸前掏出一张证件:我是市公安局的何警官,请问你找阮国美什么事?”

“晓玄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答反问:阮女士她……不在家吗?”

“何警官解释道:三天前,阮女士被入室盗窃的惯犯杀害,今天上午这间屋子才刚刚解封。请问你是谁,你找阮国美有什么事吗?”

“晓玄大吃一惊,便将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听到阮国美莫名汇款十万元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何警官也很惊讶。”

“晓玄一时感怀身世,心里十分难过:因为……我并非现在的父母亲生,所以我怀疑阮国美是我身世的知情人,因此专程赶来找她,没想到……”

“这时。”

“隔壁有户人家打开了房门,一个中年女子正待向外泼水,突然看到何警官就站在门外,顿时硬生生停住了动作,尴尬地笑笑:何警官,你还在啊?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案发那天我们全家去了外县走亲戚,什么都不知道啊。”

“何警官上前问道:卢太太,听说你从小就住在这里,你知道阮国美有子女吗?”

“卢太太看看晓玄,放下脸盆说道:这个你就问对人了,我不仅从小住在这里,还和国美一起长大呢,她真是个可怜的人啊。”

“原来阮国美父母死得早,她本身又没有兄弟姐妹,其他亲属都很疏远。”

“在她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和一个来到张家乡做生意的外乡人恋爱,谁知外乡人对她始乱终弃,某天不告而别。”

“但是此时阮国美已经怀有身孕,不久诞下女儿明明。”

“阮国美读书少,也没有其他工作技能,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流水线工作,生活相当清苦。”

“明明从小体弱多病,在她差不多三岁左右的时候突然全身出红疹,又高烧不止,卢太太不知道那算是什么病,只是从阮国美愁眉深锁的表情中推断绝非普通疾病。”

“后来有一天,国美说要带明明去大城市看病。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直到前两个月国美才回老家,她又干又瘦,看起来就像是五十多岁,我都差点认不出她呢。估计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晓玄有些心跳过速,她吞了口口水问道:那么,她有没有说女儿明明后来怎样?”

“卢太太抓了把瓜子在手心,还问何警官要不要来一点:“明明?她说明明早就死啦!明明去大城市之后的几个月就宣告不治,国美不想回伤心地,就一直留在城市打工。”

“晓玄有些脚步虚浮,依靠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虽然她是第一次来到张家乡,可是这里却给她有种异样的感觉。”

“曾几何时,午夜梦回。”

“她的灵魂好像来过这里,走过前方的小桥、穿过那一片金黄的菜花田,来到这间破败的平房前。”

“当年阮国美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若是没有生病的女儿,她或许会有更美好的未来。即使能看好女儿的病,带着拖油瓶的她想要追求幸福重建家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或许她为了女儿也为了自己,在某个中间人的牵线搭桥下将晓玄送给了需要“带子”的凌家夫妇。”

“或许不止是送,她收了一笔钱也不一定。”

“这就可以解释阮国美为何要汇款给晓玄,可能二十多年来,阮国美并未找到如意郎君,年岁渐长,她开始思念自己的亲生女儿,这十万元或许就是她对女儿的补偿。”

“可是阮国美已经死去,很多事都难以验证。”

“晓玄悲伤地不能自抑,她迎着何警官的目光流下眼泪:我想,我大概就是明明。”

………………

“下了出租车,晓玄几乎是飞奔冲进医院,母亲没有说清楚是哪一间病房,她只能在13楼一间一间地找, 当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弟弟时,母亲怒目而视。”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那么晚?”

“晓玄等不及回应,一旁的女大师冷冷地说道:我算过你的生辰八字,明明应该是带晓炎、旺晓炎,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你没干好事, 虚耗了阴德。”

“女大师身穿道袍似的古怪衣服,手里握着一串佛珠,晓玄知道每当父母面临困境, 总会向她求助。”

“这次大约是弟弟晓炎有难,父母请她来祈福。”

“可是女大师说话有如针扎,深深刺在晓玄的心上,她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口。”

“刚才晓玄接到母亲的电话,原来弟弟在最近一次的模拟考中成绩依旧不佳,甚至比之前更差,压力巨大的晓炎在课间休息的时候竟然躲在厕所的隔间里割腕自杀。”

“待同学们发现的时候,鲜血满地,场面十分骇人。”

“一位护士推门而入:是病人的姐姐吗?病人失血过多,需要更多新鲜血液,你愿意献血吗?”

“晓玄刚想要过去,女大师却突然阻拦道:不用了,你不是亲生姐姐,没这个必要。何况你现在正走霉运,你会带衰晓炎的。”

“晓玄心头一颤,扭头去看父母,父亲在为晓炎擦拭脸蛋, 母亲则低头抹泪,没有半点想要为她说话的意思。”

“护士生气道:就是不是亲生姐姐才好啊,亲属之间输血会引起移植物抗宿主病。你过来验一下血型。”

“晓玄最终还是跟着护士去了采血间,只是在离开病房的时候,她隐约听见母亲的低泣:本以为她能带来好运,没想到害苦了我们晓炎。”

“女大师也悻悻地道:按照道理不会啊,我算过她的生辰八字啊……”

“化验的结果是晓玄属于o型血,在采集了400cc的血液之后,晓玄捂着伤口离开医院,寒风渐起,刮面如刀,她的心情就如同这泠冽的寒冬,直接跌入最深的深谷。”

“她独自在外乱走,脑海里思绪如麻,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上了前往郊县的长途车。”

“这次她熟门熟路,直接来到阮国美的家门口。”

“一切就像她几天前看到的那样, 透过厨房半开的那扇窗户, 她可以看到水池里两只浅色瓷碗。”

“这时,隔壁卢太太推门而出,见到她顿时一愣。”

“明……凌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何警官不是说到时候那个什么a结果出来了会通知你的吗?”

“晓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瞧着卢太太发愣。”

“卢太太想了想,转身去屋里取了一串钥匙递给她:国美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串钥匙,让我有空时帮她打扫下卫生什么的。我现在给你,你想念她的话,不如去她屋里坐坐吧?”

“晓玄木然地接过钥匙,打开房门,房子不大,布局相当简陋,客厅里的电视机还是21寸,可见卢太太没有说错,这屋子的确至少二十年没有人好好打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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