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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引、这东西和茶、酒、铁在古代绝大时候都是朝廷专营的东西,在明朝却放的宽松了些。

在明朝前期、由于北方百里无鸡鸣,偌大的河北、山西、陕西、甘肃四省人口加起来不足一千五百万,因此不如南方富足。

由于地区的物资十分贫乏,驻守北疆的军队需要花大价钱才能买到物资。

为了应对这种贫乏,明朝制定了一条规矩,那就是盐引需要商贾运粮食去边镇地区才能够换取。

这制度极大缓解了北疆将士的物资问题,不过自从弘治五年改纳粮开中为纳银开中之后,大家只需要向朝廷这边缴纳银子就可以获得盐引。

大盐商基本上至朝廷、下至地方都有人,所以很多时候只是象征性地缴纳一些银子就可以获得大量的盐引。

可以说他们的盐,几乎成本为零,更多的花费则是花费在上下打点上面。

一些商贾以“润笔费”为名,请勋贵、官员题字,将一个字以数百乃至数千、上万两银子炒高,变相贿赂。

明朝的盐引制度是“纲盐制”,即持有盐引的商人按地区分为10个纲,每纲盐引为20万引,每引折盐300斤,或银六钱四厘,称为“窝本”,另税银三两,公使(运输)银三两。

大明纸面上每年盐产量是6亿斤,盐税收入本来按照产量来说,每引官府得银6两6钱4分,6亿斤盐全部售出后,官府应该收入1328万两白银,但实际上大明最多时只有250万两白银。

这原因,除了贪官污吏,还有一点就是官盐定价太高。

一引盐300斤,交税六两六钱四分,等于一斤盐22文,而天下百姓吃的私盐才四五文,湖广一带十几文就被百姓骂的不可开交,这也是盐引没有办法实际收上来盐税的问题。

不过、如果官盐的盐税价格能降下来,朱由检倒是可以在这里面操作。

对于他来说、与其被那些贪官污吏吃,还不如他自己吃。

他吃了还能将赚来的银子给好皇兄,盐商和勋贵、文臣吃了,那是在为大明掘坟。

想到这里、朱由检对王承恩道:

“承恩、你说我要是和皇兄要盐引,皇兄能给我多少?”

朱由检忍不住开口询问,而王承恩听到却不觉得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直接道:

“若是殿下要盐引,以万岁对殿下的态度来看,恐怕能要十几万引……”

“十几万?!”听到这个数量,朱由检后槽牙都差点咬碎了。

一引三百斤盐,哪怕最低的十万引都有三千万斤盐,按照眼下北直隶一斤盐五文,那么十万引盐只能卖出十五万两。

如此的话,一个纲只有三十万两的收入,十个纲顶多三百万两。

但大明规定每引盐需要缴纳六两六钱四分,十万引,朱由检就需要交出六十六万四千两。

这么看来、盐税这玩意,还真的不是官员不想收,是按照官盐价格卖不出去啊……

不过、如果朱由检拿了一个纲的盐引,然后专门对蒙古人贸易,以一斤盐三十文钱卖出去。

那么先不提远的地方、就说近的内喀尔喀、喀喇沁、土默特、鄂尔多斯、察哈尔、科尔沁等六部蒙古,大概就能消化两百万斤盐。

这换算下来,一年收入……六万两!

算出这个数据,朱由检简直想吐血。

感情在大明正规买盐买盐是赔本买卖啊,那些合理贩盐的网文怕不是看的地摊文学。

朱由检想吐血,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似乎在他的记忆里,除了明朝以外,其他王朝的盐税都是财政收入大头,那么为什么其他王朝能卖出这么多银子?

朱由检反应过来后,立马就咬牙切齿的说出一句话:“打击盗版……”

是啊、私盐价格便宜,百姓可不就都跑去买私盐去了吗?

如果市面上没有私盐,只有官盐的话,那么定价多少还不是朝廷说的算。

哪怕打击私盐后,官盐定价十文一斤,也能收到近六百万两的盐税啊。

但眼下大明的盐引,平均下来一斤盐是二十二文,而私盐才五六文,贵的地方十几文,傻子才去买官盐。

想到这里他就牙疼,所以只能不断地想怎么改盐制。

他想了半天,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还是他也跟着搞私盐。

没错、他跟着搞私盐,只要他能整顿顺天府和永平府的卫所,就可以直接在沿海一带搞晒盐。

晒盐成本最低,不过上千斤盐的成本也不过十几文,一旦形成规模,朱由检就能靠卖私盐起家。

在沿海选十块好低,圈上几万亩海滩来弄私盐,哪怕只有夏季,以及晴朗天气能晒盐,他也能稳定搞出一两亿斤盐。

然后他就能靠这几万亩盐田,实现年收入百万两银子的梦想。

到后面,他直接把后世长芦盐场给提前搞出来,弄出几十万亩盐田,年产二十几亿斤盐。

到时候私盐贩子卖五文、他就卖四文,私盐贩子卖四文他就卖三文,总之就是搞死私盐,然后把控盐场再提价。

不过这样的问题存在于,容易先搞死官盐。

只是这个问题很好解决,私盐收入他直接交给好皇兄就行了。

这种事情也不需要他去做,找锦衣卫弄几个没有关系的普通人,花些精力就能搞起来。

没有可能说、连文官看不起的废物勋贵都能搞私盐,而他一个有兵马、有锦衣卫的王爷搞不起来。

“只要全大明的百姓都吃我的盐,哪怕一斤五文,也能年入千万两了。”

朱由检咬着牙、心里在肉疼,并将脑中思绪想好了之后,最后试探性对王承恩确认道:

“你确定皇兄会给我这么多?”

“或许更多也说不定。”王承恩笃定的开口,并为朱由检解释道:

“弘治年间,张皇后的两位弟弟,建昌伯和寿宁候就经常向孝宗敬皇帝要盐引,每次不是十万引,就是二十万引。

“此二人都能得如此恩宠,更何况殿下……”

“这两个人的下场可不太好啊……”听王承恩说起这两个家伙,朱由检莫名发虚。

但想了想好皇兄对自己的纵容,朱由检一咬牙,还是直接拍手道:“干了!”

“承恩、你帮我写信!”

朱由检一开口,王承恩就在旁边的桌上拿来了纸张,并亲自研墨,随后等着朱由检开口。

朱由检挠了挠头发,最后开始大吐苦水。

他先是说御马监怎么怎么艰难,又说南场还没有丈量好田地,最后说如果七卫一营调往蓟镇,那么新招募兵马又如何如何。

总之、这家伙把自己说的很惨,非常惨,甚至敢说出自己每天只睡两个时辰的谎话。

王承恩帮他写信的时候,心里都在煎熬。

他可清楚,自己殿下每天不睡够四个时辰根本就不会起床,有的时候还要赖床半个时辰。

反正到了最后,这整篇信看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朱由检被人抓去做了童工。

至于抓他做童工的人是谁,他没说,但估计好皇兄一看到这封信,就知道朱由检在暗戳戳的指他。

到了信的末了,朱由检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接说道:

【哥哥、眼下这盐价,私盐才四五文,官盐却要最少二十二文才不会赔本,所以百姓都买私盐,不买官盐。】

【弟弟苦啊,苦的每天夜里都在哭,哭的不是自己,是哥哥你啊。】

【因此、臣弟想了一个办法,既然无法击败私盐,干脆就加入他们。】

【希望哥哥在明年开春,我扫平了蓟镇和顺天府的卫所后,能对我在海边做些小生意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事情能成,我保证每年给哥哥的内帑交两百万两银子!】

朱由检说这话的时候,王承恩手都在抖。

听说过勋贵和藩王搞盐引的,但这搞私盐还告诉皇帝的做法,自家殿下还真是千古第一人。

末了、当王承恩写完信,额头已经是一片冷汗,而朱由检则是接过信笑呵呵的看着,似乎这就是发财的宝贝。

“快、叫人快马加鞭,送到养心殿给好皇兄。”

朱由检手一摆、王承恩立马苦着脸道:“真送啊……”

“废话!”朱由检皱眉道:“你家殿下我说出去的话,有收回来的说法吗?”

“奴婢遵命……”王承恩都快哭出来了,而朱由检又对他问道:

“等等!”

王承恩回头,还以为是自家殿下后悔了,却不想他却笑呵呵道:“那茶引,也给我讲讲。”

“是……”王承恩哭丧着脸,只能为朱由检解释了起来。

和盐一样,户部主管全国茶务,确定课额,并设巡察御史以惩办私茶,设茶课司、茶马司办理征课和买马,设批验所验引检查真伪。

明朝的茶分商茶和官茶,以茶易马为官茶,放出茶引并收课税的是商茶。

商茶行于江南,官茶行于陕西汉中和四川地区,而商茶允许商人买茶引贩卖,官茶却是地方买马需要。

如今、御马监南场手中的就是商茶的茶引。

由于大明对于商茶实行均引法,因此户部将茶引付产茶州县贩卖,凡商人买茶,赴官具报所卖斤重,行茶地区,纳钱买引,许向茶户买茶出境货卖。

茶引每引一百斤,官府按行茶的地区远近,定上路程限制,经过地方都需要批验,检查茶引的数目,和茶叶的重量才能放行。

商人将茶运至卖茶地,还需向税课司按三十取一缴纳销售税。

至于茶引的价格,叶茶每引200文,芽茶每引300文,取中值250文,相当于每斤茶征税2.5文。

商茶每年的税收入,不过十几万两,而实际上江南一带的粗茶也能卖出十几文一斤的价格,好茶甚至可以卖到两百文。

朱由检手里御马监南场的一千二百茶引,只需要交课税三百六十两,就能买到一万两千斤芽茶。

这十二万斤芽茶,如果花上关系,直接买最好的那种茶,手一翻就能卖出一万两千两银子,六十多倍的利润。

想到这里、朱由检手又痒痒了,而王承恩却头皮发麻的提前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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