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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做不到,因为那时我只想质问你一句——为什么你没能把凯茜姐一块儿救回去?为什么你就不能再早一点到呢?”
直至此刻,从刚才起始终别过了头去的戴尔菲,忽然间扭头望了过来。
“你知道吗?”她说,“那个年纪的我,我从没有像那样恨过一个人,从没有过——即使是海尔波,对于还是个孩子的我来说,都只是一个邪恶而又恐怖的怪物罢了……可是你,却是第一个让我品尝到恨是什么滋味的人。”
戴尔菲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是很激动,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显得很是平静。
但是玛卡能想象得出,当一个细心照料着自己的亲人被无情地夺走生命……乃至毫无生气地倒在自己面前时,那对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女孩儿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像这种直面永别的瞬间,就连成年人都承受不住,就更别说是一个孩子了。
在这之后,玛卡与戴尔菲都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两人的思绪或许并不一致,可那必定都是无比压抑、无比沉重的。
稍事片刻,玛卡才接着道:
“那么,那以后呢?”
戴尔菲听到他复又开口,却并没有立刻就回答,就见她依然闭口不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过了一小会儿,她才简洁明了地道:
“因为你看到了我身上的魔法潜力,并且也知道我已经到了魔力暴动的时期。所以你就把我带在了身边,回到了反抗战争的最前线……那几年里,你带着我从法国退到瑞士、再从瑞士退到意大利,最后越过了地中海,一直退进了非洲……”
具体的事情她一句都没有提,只是这战线的一退再退,却已然足够将当时的糟糕形势描绘得淋漓尽致。
而那样的生活……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绝对是极其艰苦的。
如果戴尔菲所说的是真的的话,玛卡几乎都难以想象,那时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残忍而又不靠谱的事情来的?
难道是被海尔波的强大给逼疯了吗?
不过到此为止,戴尔菲却还没有说完,便听她略略停顿了一下,遂即继续道:
“我们在非洲停留了很久,战线被迫越来越长,最后终究是无力为继彻底崩溃。你带着我、带着仅剩的一部分人,去了地中海中间的一个小岛上,因为伤势而休整了大半个月才重新回到了反抗军的新基地。”
听戴尔菲说到这里,玛卡突然意识到自己兴许已经找到了一个疑问的答案了。
由于玛卡从没有和别人说起过戴尔菲的父亲是伏地魔,而且他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个秘密烂在自己的肚子里。所以,他自己肯定是不可能去将真实的身世告诉给戴尔菲听的。
而大概也就是在未来的那个时候,在自己带着残存的人手去罗伊纳的孤岛避难的大半个月期间,戴尔菲自己发现了这个秘密。
毕竟,伏地魔的残魂一直都被他用符文图阵封印在岛上的那座魔法高塔之中。
但是想到归想到,玛卡却依然没有开口去点明询问,因为他这会儿甚至还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去和戴尔菲说起这件事。
必须得说,戴尔菲将时间转换器尽数毁掉,从而几乎断绝了他救回卢娜的希望。就这一点,显然是他所无法容忍的。
可在听过了戴尔菲的这些艰难经历之后……至少在弄明白未来是否真的如她所说以前,他对眼前这个少女的恼怒着实是一星半点也释放不出来。
想着想着,玛卡忽而压下胸中的烦闷,跟着问道:
“再然后呢?”
正在回忆中的戴尔菲听他追问,倏地用一种暗藏着复杂的眼神瞥了他一下。
而后,就听她带着某种难言的情绪冷不丁地道:
“再然后,你就消失了。”
消失了?什么意思?
玛卡皱了皱眉头,看着戴尔菲的面庞,视线里带着些许的询问。而戴尔菲虽然并没有去看他,却又像是早就猜到了他的疑惑那般,很快便补充道:
“没人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走的,也没人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为此,整个反抗军基地都乱成了一团……我想你应该能猜到的,当失联的半个月重新归来的领头者又得而复失,那对所有幸存下来的成员来说,都是一个极为沉重的打击。”
听到此处,玛卡还没来得及感到困惑,便又听戴尔菲转而道:
“但是,基地中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很快就发现,近乎所有人都开始说你不会有事,而且更不会放弃和逃避。你只是再也不想看到大家一个个地牺牲,所以决定独自去那灾难的中心赌最后的一次了。”
正说着,戴尔菲往身下的迷雾看了看,进而道:
“对,就是这下面,英国伦敦——这个最终变成了海尔波的统治中心、让一切开始的地方。”
“那么,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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