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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路说得没错,你很懦弱。”一直旁观的凡妮莎开口了。
雪怪看向凡妮莎。
“你知晓仅凭自己所拥有的力量无法影响无限循环的闭塞,但这份智慧也仅到此为止了。”凡妮莎说,“对于你试图找寻,并引导着一切向光明开放而去,我深信不疑,但你在长久的时间中似乎从未做出过一次正确的努力,只是成为了一个冷漠的看客,最终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了毁灭之后带来的秩序重建之中……”
从萨耶尔的记忆中看到了过往的雪怪对凡妮莎十分恭敬,他微微低着头,表达着对先贤的敬仰与尊重。
“凡妮莎大师,我曾无数次引导,促成他们的反抗,自梅利亚斯落幕后,我始终在思考,且一直将抉择带给他们,比如……松鼠人的反叛,我亲自协助了。”
“可你从未带来过思想上的改变。”凡妮莎无比遗憾,甚至有些痛惜。
“当我决心改变这个世界时,我编撰了书籍,渴望开启一个知识能够一定程度流通的崭新未来,尽管这一切还没开始,便因为一场意外结束,但是雪怪啊,这便是我所渴望努力的方向。”
“为此,我说服了萨耶尔,一个甚至远比你要对这个世界还要失望的人。”凡妮莎骄傲地扬起了头,回忆起萨耶尔,她脸上总是有着甜蜜的笑容。
“他的高傲源于对世间一切的洞彻,而你的高傲,仅仅只有漫长生命带来的阅历……路禹、塞拉、路路,他们都是各自领域中的佼佼者,而他们都认定你走错了路,真的还不明白吗?”
“你的求死不过是无法面对下一个时代巨变的懦夫之举,自认为无法破解闭塞,迎来一丝变革之机的又一次傲慢之行……如果认为一场辩论便能让那群领袖被你自时光深处走来的言行所折服,被那些到访的书记官镌刻于英雄史书之中成全自己的一生,那么你真的大错特错。”
被否定的雪怪试图辩解,但是却未能说出口。
路禹嘴角带笑,他们无法破防雪怪是因为没有对等的寿命与阅历,就连“行动”都只在筹备阶段,但凡妮莎不同。
“路禹你们出去,有些话,我想对雪怪单独说。”
全员立场,门扉紧闭,尽管好奇凡妮莎打算以何种方式继续否定雪怪悲哀的一生,但是无人敢偷听。
白天至黑夜,黑夜至黎明,一天过去了,大厅依旧被魔力所笼罩。
“吱呀”一声,门外轮流守候的紫星看见凡妮莎走出,立刻通知了正在给路路喂食的路禹。
“为我准备卷轴。”雪怪对路禹说。
卷轴很快送达,雪怪转身回到大厅之内。
“老师…你们到底谈了什么?”路禹实在好奇,他隐约发现雪怪那张苦闷的脸上表情愈发凝重。
“身负如此罪孽,未能救赎,也未曾忏悔便轻而易举地死去,这对他而言太轻松了。”凡妮莎说,“我给予了他一份诅咒。”
谈到魔法,路路总是反应迅速。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魔力潮下新的魔法还是老师过去的力作?”
“不,这份诅咒,是活下去。”凡妮莎说,“他想死,不想再面对无尽衰朽与内心不断袭来的失望,我却要让他继续睁开眼睛注视着新时代诞生的可能性。”
塞拉若有所思:“面对衰朽而无计可施的他,这样的惩罚自然痛苦,可他仍旧拥有搅动梅拉的力量啊。”
凡妮莎笑了笑:“如果他坚信浸染能为梅拉带来团结,那么‘雪怪’这个名字,自然也可以做到,渴望践行自己的意志,证明自己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梅拉,那么便以身化浸染,成为驱动这片大地前进的‘恐惧’吧。”
“这是他,必将迎接的折磨。”
路禹总觉得凡妮莎有所隐藏,只是视线刚一接触她那双闪着绿芒的眼睛,他便低下了头——他为觉得和蔼可亲的老师有所隐瞒而感到羞愧。
雪怪将自己的所有知识贡献了出来,伴随着一份份卷轴的完成,雪怪长舒了一口气。
“我的知识,尽在此处,下一个时代,是否能用我并不知晓。”
“我从未总结过武者的经验,这对我是个挑战,我需要几位魔武双修者与我一起,以供书写时修正参考。”
路禹点了点头:“西格莉德,你去选一批人。”
辩论的事情似乎因为凡妮莎的谈话不了了之,除了雪怪传授部分武者经验时会露出些许情绪波动,其余时刻他始终保持着苦恼的表情,比刚开始造访时更甚。
七天之后,雪怪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留下了一屋的卷轴,他几乎是不吃不喝不睡地完成了这一切,那丰富的魔武双修经验令晨曦领的每个人都为之兴奋。
同时,也留下了他在漫长时间中不离身的长枪,与那块能给梭伦带来混乱的石碑。
路路问:“真的好吗,就这样让他走了…我总觉得未来他仍旧会走向错误的道路。”
直觉依旧在提醒路禹,自己的老师与雪怪必然有着什么话题隐瞒着他们,但在旁敲侧击无果之后,他最终选择了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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