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尔雅注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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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查找完毕，累得直接瘫靠在书案旁。白云低看着沾满烛泪的手背，意义不明地去往书桌的边角胡乱剐蹭着。

殷勤黯然叹息道：“完了，这里也没有。白菜，整个书房，现在就剩下靠右最后面那排没找过了吧？你说，会不会就在那里？”

“谁知道呢。没发现它之前，它可能藏在任何地方呢。”白云低蹭掉了手背上的大部分烛泪，瞟着手里的蜡烛，显得失落而意兴阑珊。

殷勤则再次回想起今天被黑衣人莫名其妙喂下毒药的经过，浑身不禁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感浑身汗毛根根倒竖，像鸟羽般奓开。

他觉得无助，用双手抱住肩膀下，那些为他引以为荣的肌肉，身子不停轻微地颤抖着。

一双眯缝的眼睛，眯得比寻常时更眯了，厚嘴唇唇角也失去了血色般，变得苍白虚弱。

“不过请充分相信自己吧，只要不灰心丧气，不轻易放弃，就一定还有机会找到它的。”白云低继续说道：“我就对这个充满信心。

因为这，所以我反倒觉得，倘要是太容易就能找到东西，简直就没有半分挑战性。

这样的事情，做起来当然也没什么意思可言，对不对？”

殷勤神情呆滞，机械麻木地说道：“我不要做什么有意思的事，我只希望赶快解掉恶毒，不再听人操控，任意摆布。我只想好好地活着。”

“好好好，好好地活着。”白云低见状，顺着他的语气说道：“来，咱不废话了，赶紧开工吧。”

其实，对于黑衣人，对于前路未知的恐惧，他只有比殷勤更甚。

毕竟相对而言，他的头脑更为活跃，思维更敏捷跳脱。心里面对自己被裹挟的命运收梢猜想、假设得更多，庶几已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害怕在殷勤的消极心态诱发下，自己反而更早承受不起，支撑不住。所以，及时打住并非是为了不再刺激对方，反而是因为不敢面对自己。

于是，在一番絮聒之后，妙藻堂村塾的两名十余岁的学童，走到前面的书架下，又开始上下其手地翻找忙碌起来。

为了集中注意力，白云低嘴里喃喃自语，喋喋不休，有时候是在念正在过目的书卷的名字，有时候则是直截了当地乞求诸天神佛垂怜，保佑他赶紧找到那册举世无双、唯一无二的《尔雅注疏》。

天下何其广大，世界辽阔无垠，《尔雅注疏》也定如恒河沙数。可是廉老师的那一本，却是绝无仅有、独此一份的珍稀存在。必须找到它，才算完美完成任务，才可能获得或许被践诺的奖赏。

白云低嘴里絮絮叨叨、呶呶不休。闷头闷脑地找了大半夜，通俗意义上的《尔雅注疏》，他已经过手了好几本，可惜却通通千篇一律、黯淡无光，压根就不是他寻求的目标。

“《尔雅注疏》、《尔雅注疏》……”白云低在重复枯燥的嘀嘀咕咕之中，再次将刚拿起的一册书卷扔到旁边，继续去看下一册的书目。

但是忽然之间，他梗着脖子又望了回去，嘟嘟囔囔地叨咕，“诶等等，《尔雅注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