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妙藻学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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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日色渐高，头顶上的太阳，竟忽然有了些火辣的毒意。

俊秀村童垂头丧气地从院内走出，不提防白云低和殷勤由身后窜出，一左一右把住了他的手臂，同声问道：“好你个胆大妄为的凡人，快点老实交代，你刚才究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吃老师当场捉拿。”

“也没什么。”俊秀村童并没有显出被惊吓到的神情，看着幸灾乐祸的两个小伙伴，他语气平静地说道：“不过就是躲在红烛姐姐房间外面想偷偷给她画张像，没想到居然让老师发现了罢了。”

而他口中的“红烛姐姐”，白云低和殷勤两个却也都知道：便是那月前从家里专门来妙藻学塾散心的廉红烛。

这廉红烛是廉大雅的侄女，年纪应该已经二十好几岁了，看起来也已经是出过嫁的人，却不知为何竟还有闲情逸致跑到叔叔教学的地方来玩。

俊秀村童名叫帅非凡，因为名字里有个凡字，就被大伙理所当然地取了个“凡人”的诨号。这小子为人聪明，和水若寒有得一拼，并且还擅于描图画像，看上去惟妙惟肖，在妙藻堂中学童中，算是个脱颖而出、出类拔萃的好苗子。

也幸亏是他，倘若这次是其他人被廉大雅抓住了，可别想就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地申斥两句后便不再追究。

“好呀，你小子，胆量真牛啦。”殷勤捶了一下帅非凡的肩膀，呵呵取乐打趣道：“竟敢偷偷打廉老师侄女的主意。也不想想人家大你那么多，并且听说早就名花有主。难道被她戏弄，说你是个小色鬼，让廉老师狠狠送给你一顿教训。”

“你又知道什么？”帅非凡呸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也就是喜欢画点好看的图。并且红烛姐姐也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稍微停顿了片刻，他又继续往下说道：“还有，她以前虽然是出嫁过，可后来又回到了娘家，好像是夫家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于是丈夫被发配之前让和离了。所以她现在，是还可以重新许配婚嫁的呢。”

“看不出啊。”白云低笑眯眯地说道：“凡人你可以啊，当真不凡。这些高级机密居然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佩服啊佩服！”

“谁让你这么佩服啊，白菜。”三个村童且说且走间，冷不防一个肥胖高大的少年在道旁笑嘻嘻地跑拢过来，挤眉弄眼地问道：“嘿嘿嘿，你们觉悟可真高，学习积极分子，一个个的，又巴巴地跑进学堂让廉老夫子开小灶啊？”

这半大少年年纪显然比白云低、帅非凡、殷勤要大着好些，走起路来一扭一扭摇头摆尾的，有点儿滑稽。此刻他身后，却兀自还跟着早上和白云低一道去过古城村，外号“卤鱼”的鲁渔。

白云低瞥了他俩一眼，满不是滋味地回道：“少来戴高帽子笑话咱们了。假积极的你还不是照样被跑到这儿来了？快点坦白你意欲何为？”

而殷勤则迎上鲁渔，牵住他的手腕笑问道：“诶，卤鱼你不是找穆政玩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