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古怪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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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老乞丐似乎终于被渔童那摄人的目光震慑到了。

忽然把额角一拍，喊声“啊呀，我的天！”，转身扭头，猫着腰、撅着臀，颠颠狂狂地往旁边逃开了。

眼见老乞丐终于跑开，似乎就要走了，水若寒紧绷的心弦终于一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谁料那老乞丐没跑多远，竟又转头重来，慢慢地走到水里盛鱼的竹篓子边上。种种逡巡眷顾、流连忘返之状，显而易见、溢于言表。

尽管水若寒讨厌他，不爱和他说话，甚至不愿意再见到他，但他就是觉得亲切，极其地希望与这孩童多多接近、好好亲热。

虽然他的外表肮脏，看上去老丑不堪，只是个其貌不扬的臭叫花子，可他简直毫无自知之明，而且也半点都不在乎。

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本心，一厢情愿地去接近对方，想尽量充分地展露出为人亲切的一面，表现出最大的热忱。

对于老乞丐努力的尝试，水若寒或许有所领悟。所以这时候，他的厌恶情绪似乎并没有起初那么强烈，也因而显得颇有些踌躇犹疑。

对于小小渔童的浅浅心思，老乞丐显然洞若观火。

当一发现水若寒的情绪微起波澜、涟漪隐隐他便心有成竹。

带着一种类似于了如指掌、洞察入微的自许，这报号老客的老乞丐略略点了点头。用一种尽在掌握之中的从容，负袖远望溪流的对岸，显得有些莫测高深。

而意外目睹这怪异一刹那的水若寒，也在微感诧异之后，似乎突然醒悟过来，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对方察言观色，给尽行侦察一空。

为表不忿，渔童决定固守本心、坚决不再为其所动。

不过，他的这番作势，无殊于矫枉过正。老乞丐对此尽收眼底，轻松看穿。

在又一声呵呵微笑之后，老丐放下了负袖背后的双手。

瞅见水若寒目光被吸引过来，正意似不解地盯着自己，他立即便挤眉弄眼地，回报了一个“眯眯眼、扮鬼脸”的丑角动作。

水若寒马上收回视线，扭转脸庞去注视自己手上钓具的浮标。

老乞丐乐哈哈地在系鱼篓子的水岸边蹲下身来，伸手浇水洗了洗。

然后，他再起身探头往水中定睛一瞧，装作大惊小怪地吆喝道：“吓，小娃子，好生了得，竟钓到了一只金甲红鲤鱼。啧啧啧，这手艺，了不起！”

人人都爱被夸奖，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确实是句深入人心的经验之谈。

虽说水若寒内心此刻，确实已对老叫化略有改观，可仍旧满怀厌恶的情况也完全属实。

不过，当听到老叫化适时而至地来上这么一句恭维，尽管小渔童表面上依旧故作平静，依约不为所动，实则早就满怀窃喜。

他心里简直就要乐开了花，只差没有捂嘴偷笑。

老化子微微一笑，正要再接着用甜言蜜语去套点近乎，却只听从北面山坡那边，传了一串橐橐的脚步声。

而随着声响而来的，还有两个小童议论的话语。

一个说道：“没想到啊，秀才那小子居然大清早就跑去古城村找他表妹去了。害得咱们白跑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