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大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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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不错，厉害，果然了不起。”蓦然有一道清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白云低和鲁渔连忙举目去望时，却见那人又径自指着金瓦楼台大发高论道：“这岳阳楼果然当得起天下第一名楼的称号，真乃历史悠久、占尽湘楚风流也！”

白云低、鲁渔虽觉大谬不然，可以是又不知何故，相互对视一眼，做了个“这人怎么了？”的诧异表情。

却听那声音仍旧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得意洋洋地继续往下侃侃而谈道：“昔日范文正公一纸名篇讴歌，遂使此楼轰动天下、名噪千秋，万人百代倾慕不已。

盖登临此楼，可饱览湘江千里胜况，尽收洞庭八百里浩瀚风光。亦由此之故，不知羡煞了多少风流俊杰，倾倒了几许绝世才人。

于是，也因此而衍生出了此楼旁边，此山左近，河岸湖畔的各类行业，百家经营，应运而生，欣欣向荣、蓬勃发展。”

那人顾盼自雄，好似充满宏图伟略地负手卓立，依旧用那种恬不知耻的口吻夸夸其谈道：“斯是这番盛况，鼓动了当地人的满腔热情，促使他们各尽绵薄之力，鞭策他们务必竭务丹忱，赚取行旅银两，积聚游客钱钞。

以此中饱私囊、积聚财富，丰盈收入、广益田亩，从而淘淘然化身富家翁，心旷神怡、精神爽利，每日里喜跃眉梢、乐不可支，待人接物，自然愈益丰洽，让人如沐春风，不觉沉醉矣。

由此一桩，也可见当今天下太平盛世之一斑。倘若不是咱们运道好，生得在这门一个数千年未有之最强盛世，又岂能如此享受这等脑满肠肥的优渥生活？

看看大家伙都有滋有味、绘声绘色地挣钱胜利，打点生理，既然各种送上门来的肥肉，也那叫作不吃白不吃，那么自动送上门的白花花儿的银子，当然也叫不赚白不赚啊！

你想想看，咱一不偷二不抢，三不盗窃、四不贼寇，五不娼优、六不匄门，何其之安怡快乐哉？

即便这‘无商不奸’的非议确实也不大好听，可终究亮堂堂的雪花纹银被搂进怀里，那叫真贼漂亮哇。这人嘛，万事等闲得，就是这个得实惠三字必须依赖着。”

距离白云低、鲁渔两个不远处，一名身形修长的锦衣少年，正在那里且观且走地举头眺望高楼，并摇头晃脑地发表着文不对题，让人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长篇大论。

白云低心中暗暗嘲笑，却低声跟鲁渔道：“这个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怎么就脑子不太好使呢？地方都弄错了，还在这里显摆，嫌丢人没有丢到家里去么？”

“我看，他可能是心情不好吧。”鲁渔尝试着设身处地地分析道：“多半应该是投宿或进餐被当成冤大头狠狠地宰了一刀。要不然后面断不会专门攻击靠山吃山的生意人。”

白云低听后，幻想着那人被奸商痛宰一笔的画面感，顿时觉得确实滑稽，强忍住了笑意，点头颇为认同地说道：“也是，很有可能呢。”

只听这时候，那锦衣少年揎拳捋袖地踏前两步，安静不了须臾，忽又脱口吟哦道：“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