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紫芝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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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算是已经选好了吧。”白云低心中焦急，当下把牙关紧咬，暗忖道：岂有此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如何畏怯么？哼，老子豁出去了，不信区区一副对子都怼不动！

这般思量罢，他目光坚毅地从几比候选的上联逡巡良久，最终指着其中一联，说道：“好了，我就选那一对。”

宿心哲、杨启圣看时，二人不禁都有些惊愕。因为他们都没想到，才能平平无奇，平素沉默少话极少难有高光闪亮时刻的白云低，居然敢挑选这么桓武霸气的上联来应战。

却见那联上书写的几行字，赫然正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英雄人物，问楼外青山，山外白云，何处竟是唐宫汉阙；”

宿心哲、杨启圣看完，不禁相视一笑。因为这幅上联波澜壮阔、气势雄伟，充盈着一股俯视古今河山，敢共日月争辉的豪情壮志。

这种吞吐天地的胸怀，竟被惩前毖后、畏葸不前的普通少年拿来挑战，无形之中，已彰显出一种难言的滑稽感和荒谬气息。由不得他俩内心不立马暗涌嘲讽之意。

其实也不怪宿心哲和杨启圣二人此刻暗自嘲笑的心态。毕竟以白云低的才华，选中这上比，肯定是非常之不自量力的。

而他自己，显然也对自己是否能够对出合格的下比严重缺乏信心。因此，他的嘴角不停地抖动，默默地念叨着似乎可以用来对仗的字词。

可是絮絮叨叨嘀咕了好半晌，他空空荡荡的头脑里仍旧还是一无所有。

沉重地摇了摇变得愈发沉甸甸的脑袋，白云低忽然眼前一亮，耳朵里似乎有个尖而且细长的声音在冷冷地哼道：雕虫小技耳，简直不要太稀松平常，要对出来又有何难度可言？

白云低大感诧异，疑惑不解地拍了拍脑门，不知道这个突然从脑子里浮现的奇怪声音究竟从何而来。

他诡谲而异常的奇怪面部表情，自然很快就被反应神速、应变敏捷的宿心哲和杨启圣观察到了。只是对于他的这个诡异的表情，宿杨二位都没能充分读解明了。

也正在这时，忽然听见白云低双目湛湛有光，将衣袖一拂，朗声念白道：“中道南来，风吹彻万里如画江湖，笑洞前紫芝，府边春树，至此即为天上人间。”

此语一出，宿心哲、杨启圣大惊失色，内心品读领略，只觉果然天衣无缝，浑日生成，自然贴切之至，略无半分造作刻意之态。

这比下联，确实对得相当有功底，工整、平顺而丝滑舒适，就连意境也相辅相成，甚至由此更胜一筹。毫厘不爽，确实堪称绝对，无可置疑。

可是，白云低的能耐究竟如何，宿心哲、杨启圣平日也仿佛曾有耳闻，似乎根本就没有对出这般水平的能耐。

然而事事又胜于雄辩，刚才所听到的这比下联，确确实实出自他口，这一点尤其不容否定。

而念出下联之后的白云低，却全不理会还在目瞪口呆惊奇不已的宿、杨二人，径自昂首挺胸、旁若无人地踏入风雅之士云集的锦绣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