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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择院的弟子们,喜欢叫陆羽辰师兄。那些大人物们,喜欢叫陆羽辰贤侄。但是更多的民众们喜欢叫他陆羽公子。
陆羽辰的出身是如今太宗皇帝亲指的大学士陆静,是朝中为数不多的重臣。与永安城很多大人物不同,陆静大学士不会修行,连最起码的境界第一层也没有进入。没有经过洗礼,记忆力与学识依旧远远高于常人,对于治国方面更是有着很深的见解。
同样民众中那很高的威望,也造就了陆羽辰。从小就受到同龄或者不同龄人的尊敬,而他自己的表现也同样让人认可。
一年之前,那时候探花榜换榜也有一段的时间了,陆羽辰打败了探花榜排名第五的道门道子。
第九与第五,看起来还有一段差距,可是事实早已经摆了出来。
陆羽辰的一句话是说给王景听的,也同样是说给很多人听的,探花榜或许是一个参考,但是时间长了,就会看起来不那么的准确。
道门那边,王景的脸色变的有几分难看了起来。欧阳落说的话有一定道理,而道理就是事实,事实就摆在眼前。
夜明珠的光线仿若暗了几分,清幽的大殿内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然而这沉默又很快的被一道极为平静的声音打破,那声音的主人,却是一直沉默的道门天宇。
天宇的声音很平静,他的目光落在陆羽辰的身上,仿若落在了那座普通书舍,落在了略显陈旧的笔岸上,淡然说到:“陆羽公子的大名何其震耳,若是先前,见到之时必定以身下相待,可是现在你我隔了一步的距离。”
“探花榜不知何时换榜,或许那时陆羽公子已然是榜首的名号。”
“奈何东洲与中州相距甚远,那时或许不能登门道贺,恭喜的话如今算是提前道来了。”
入魄与神缺,两个境界,一步就是一个分水岭。
一步神缺和神缺,本来就是两回事。
天宇的话听起来很客气,没有一丝的情绪。
很多人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如果探花榜换榜,那时候天宇早已经神缺,上面将不会有他的名字,朝鸣榜上或许能有一席之位。可是陆羽辰呢?他的名字或许会在探花榜榜首,很强,可是远远不及天宇的位置。神缺境界已成定数,往下的所有都是那般的无力。
…………
听夜宴的规矩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样样的比试,可以由主持人提出题目,或者另外的大人物提出。
无所谓的口头争执,说到最后也是无用的。既然要说,那就不如来辩。
辩也就是,辩难、论辩。
提出这个建议的是落霞道人,而辩论的题目,则是由诸葛大人提出来的。
“子非鱼”
“早些年间,文圣首徒与文圣大人在淇水桥上驻足时,有过这样一段对话::“淇水鱼游的多么悠闲自在,这就是鱼儿的快乐啊。”
“你不是鱼,怎么知道知道鱼的快乐呢?”。
“是与非,知与不知,再有生与死。这就是今日的题目。”
诸葛大人以竹山大师兄和文圣大人两人的对话为引,进行延伸,看似明了十分,其实当中蕴含的乃是大智慧。
“道门,天宇。”
首先开口的人是天宇,与同门那些一心清修的师兄不同,天宇很崇拜自己的大师兄玉路。
道门大师兄玉路,修行之路便是一个行字。读书万卷,行路万里,看破世间路途。对于辩难,更是连无物寺的首座,都为之惊叹。
所以很多的时候,天宇更喜欢去听一些的故事,看一些的道理,逐渐的也让自己,像那个方向发展。
“清风院,钟天明。”
与天宇相辩的,不是别人,正是在白久之前便被很多人知道的,离阳钟二公子。
因为天生筋脉闭塞,钟天明不会修行,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在学识方面的造就。从入院至今,一直骄傲的钟二公子便被白久压制,不管是在学识,还是境界。境界的问题可以不提,但是学识方面,钟天明一直再找一个机会。
很明显这就是机会。
辩难者在于知识的积累,运用。
“请问兄台,可知道鸟吗?”
“知道。”
“就像水中的游鱼一般,天空的飞鸟也是一样的道理。”
…………
天宇仪容凝重开始了辩难,不是他对自己的对手有何畏惧,而是他尊敬辩难本身代表着就是智慧的切磋,同时也是知晓钟二公子的名号,对于他的勇气表示赞赏。辩难一开始,他就毫不犹豫的展示自己傲然群齐的真实水平。
无数言辞如清美莲花,从天宇双唇间流淌而出,围绕着瓣难命题,无数前贤经典被他巧妙做取组织,变成一张繁复又清晰的罗网,往往需要听者琢磨喜久,方始明白其间真义,更令场间诸生感到震惊无语的是,天宇的表情一直很平静,他所运用的东西已经不只是道门典藏,还有更多的妙籍典故。
钟天明最开始还能辩上一二,可是越往后,说辞就变得越是古奥,渐渐的钟天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同样在认真听这场辩论的人,有唐椿也有白久。
两人如今可以算是年轻一辈,学识中的佼佼者。就如白久想的那样,天宇的论辩很是精妙,只要钟天明稍稍一做反击,就会落去他的罗网当中,看不出任何的差错,看不出任何的遗漏,只能眼睁睁的一点点陷入,最后变的毫无还手之力。
白久的目光转向了高台上。二皇子面色平静的听着这场辩难,只是嘴上不时念念有词,看来也是在琢磨句中的意味。
“如鱼得水,如鸟临空。悠闲自得,无求就会快乐。”
天宇用最后的无求来结束了自己的发言,钟天明张口预言,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这完全是一场一边倒的难辩。
大殿内一片安静,众生沉默着看着那位冷漠坐在席间的年轻道士,不知该如何回答。
欧阳落觉得后背有些微湿,就算是她也觉得如此心思缜密之人,实在太过可怕。
就在此时人们忽然想到,天宇崇拜的是自己的师兄玉路,只是模仿玉路的形式而已。那么真正的道门大师兄玉路呢?
场间的气氛变的不免有些尴尬,因为没有人想再去接上天宇的论述,那样盲目的自信,后果或许更加的难看。
可是有人还是说了,开口的人依旧来自清风院。
白久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竹山的大智慧,启能如此简单。”
众多目光望去,看到这位文试榜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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