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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给这些人最好的待遇,那么他们也会执行最严苛的纪律,福利跟义务,从来都是成正比的。费穆觉得这种玩法很公平。
这些人虽然数量只有一千人,但费穆觉得,应该比陈庆之麾下的白袍军更能打。
费穆自信满满来到白袍军攻城的那个城楼附近,刚刚站定,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些披着标志性白袍的梁军,居然已经攻上城头,杀得守城的魏军节节败退,眼看就要破城了!
不是吧,真的假的啊!
费穆的眼睛差点被亮瞎了,可事实摆在眼前,城墙上的梁军已经越来越多了。
“诸位,养精蓄锐数月,只在今日。若城破,在梁军杀你们之前,我会先把你们都斩了!随我杀敌!”
主将打仗的时候并不应该冲在第一线,只是,现在费穆根本顾不得了!
他冲在最前面,敌军中有一魁梧汉子,手持一杆步槊。所谓步槊,其实就是特定长度的步兵矛。
根据东汉时期的《释名》记载:矛长八尺曰矟(槊的异体字)。折算成后世的计量单位,大概一米八左右。《邹忌讽齐王纳谏》文中说:“邹忌修八尺有余。”大概跟步槊一个高度。
这并不是最长的矛,但很适合在攻城战中登上城墙使用,它不会因为长度太长而不便转身,又可以掩护刀盾兵突击。
费穆找身边的“健儿”借了面盾牌,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想凭借速度将这人撞下城墙。没想到那名看上去像梁军攻城领军的人,似乎已经发现了他。
这人步槊如同毒蛇吐信一般,槊头来回摇晃,趁着费穆不备,猛的朝前刺去,只一下就刺破了费穆肩膀上很薄的一层皮甲(因为他没有披铁甲,怕被对方神射手给针对了)。
费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血流如注,那人一把将步槊抽出,冷笑一声,继续朝着这边扑来!费穆吓得亡魂大冒,却见他身后那帮“敢死队”,拼了命的冲上前去,见到梁军就砍,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时间城墙上的交手居然陷入胶着状态。
不知道是费穆的亲临一线激励了士气,还是他所挑选出来的那些敢战之士确实了得,总之梁军的这一波攻势汹涌而来,最后却听到鸣金之音,这些人又如潮水一样退去,城墙上到处都是尸体,少数是梁军的,多半都是魏军的。
一场攻城战居然打成这样,肩膀上堪堪止住血的费穆,面色苍白看着眼前一片狼藉,这才感悟杨椿等人,并非是不堪一击。
而是荥阳城下这支白袍军,太生猛了一点。要不是自己之前未雨绸缪,挑选精锐中的精锐在关键时刻使用,还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守住城池!
“扶我去签押房,我受伤的事情,任何人不得外传,军中有议论此事者斩。”
费穆有些虚弱的对身边的亲兵招了招手说道。
……
济南郡的战报,送到了临济城的李元忠手里。李元忠将封隆之和陈元康等人叫来,将信看了又看,然后询问了送信的崔暹,最后又去牢房里看到了如假包换的,已经变成疯子,整天在叫嚷“错不在我”的邢杲,这才相信,刘益守居然依靠自己的力量就干掉了邢杲军主力。
确认了这件事后,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
没错,刘益守之前确实是在济水和黄河之间的“阴阳渠”打了邢杲一闷棍,这件事有点偶然,也有点运气成分。
之后,又在平阴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和反击战,邢杲为了止损,败退回了高唐。这也可以解释为邢杲不清楚刘益守和他麾下部众的实力,有些轻敌了。
而最后这一次,邢杲亲率大军攻打济南郡巨合城,用兵是非常谨慎的。老实说,如果一板一眼的对打,那么刘益守也确实拿邢杲没什么办法。
能把对方拖在济南郡,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包括陈元康在内,谁也没想过,刘益守会依靠自己的力量单独去解决邢杲。可对方就是这样,他就是做到了,你可以不信,却不能否认这样的事实。
“你说这邢杲吧,也算是一方枭雄。之前朝廷派兵都不能平定,反而损兵折将。结果这次,一个山洪,把邢杲军给埋了,说出去你能信?”
封隆之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之前他也看出刘益守确实有点本事,但也不是说连老天都罩着吧?这有点不讲道理了。
“崔暹临走前私下里跟我说,是刘益守派人在武原河上游修筑水坝,等暴雨的时候,再开坝放水引发山洪。而邢杲军主力所在的高坡,正是容易山崩的地段。你要说巧合,这也真就是巧合。
可是,你相信世上有那么多巧合么?”
陈元康面色淡然的问道,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
李元忠和封隆之二人沉默了,正如陈元康所说的,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啊,巧合都是表面的,私底下斗智斗勇,才是真的。
“而且刘益守给我们抛出来一个大难题。邢杲现在在我们手里,相信以刘益守的智慧,定然已经将此事宣扬得四海皆知了。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去光州,还是等荥阳的消息?”
陈元康面带嘲讽,李元忠和封隆之二人都带愧色,不敢跟他对视。
“元子攸再怎么说,也是魏国的天子。之前我们可以说是邢杲军势大,孤军深入太危险需要万全准备,可以按兵不动。
但是现在,邢杲已灭,光州是无主之地,我们不动手,也会有人要动手的,这件事耽误不得。”
李元忠沉声说道,看到邢杲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们之前的谋划,彻底没用了。连邢杲都疯了,河北世家要下注,也得有棋子才行啊!
陈元康将手里的玉佩丢给李元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二位,接下来光州北海等地,只要把邢杲推出来,应该不需要费什么力气。这里不需要我了,我也要离开了啊。要是我在军中,河北某些人估计得恨死我才是,毕竟邢杲是他们的人啊。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陈元康打了个哈欠说道,昨晚上城里找的那个年轻貌美寡妇真是很生猛,他到现在都腰酸背痛的。
“那你要去哪里?”李元忠问道。
“自然是哪里热闹去哪里啊。这魏国的乱局啊,还远远没有到头,我也要找点乐子啊。”
陈元康对二人行了一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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