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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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四炼武师的本能惊醒了她，一道剑光已然迸射而至，迅猛凄厉、声势绝伦，她想要想上次那样躲开要害，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向珊手腕一抖，剑身爆鸣尖啸，剑光爆闪连绵，宛若疾风骤雨攒射而出。

她丰满的身躯之上，数十团血花几乎同时爆开。

“你很吵唉，臭女表子！”向珊生平第一次骂出了脏话。

她身体晃动了一下，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正要准备狂奔而来，支援两人的蒙面武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少妇。

一言不发的转头就跑，几个纵跃之间，就飞窜出去了上百丈之远。

去他娘的秋后算账，要是在打下去，我估计要把命送在这里了，爷先跑了。

向珊看了一眼，倒也没有继续追下去，转头看向在场唯一一位剩下的四炼武师，也是这五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位。

“你呢？你怎么还不走。”

“老朽说过了，老朽这幅残躯已经活不了几年了，现在老朽追逐一辈子的东西就近在眼前，我要是就这么走了，老朽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老者缓缓的说道。

“所以呢？”向珊好奇的问道，她能够看出来，这老人太老了，估计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岁，实力在一众四炼武师中居于末尾，而且倒数第二能在十招之内击败他。

老者缓缓摆出了一个拳架，“不知殿下可愿陪老夫比试比试拳脚？”

“呵。”向珊轻笑一声，随手将长剑掷出，大半剑身插在地面上，只留下剑柄还在微微颤动。

“行，本宫也不欺负你一老头，拳脚就拳脚，不过你要是被我给打死了，到了阎王那可别叫冤啊！”

“殿下多虑了。”老者摇摇头，脸上浮现一丝希冀的神色。

“能够死在我追寻一生的道路上，我死而无憾，只是殿下要小心了，这些年我对于四炼之上的探索也不是完全一无所得的。”

老者脚步挪动，拳架拉开，体内发出哗啦啦如同江河倒灌的血液流动声，身上密集的弓弦震爆声如连珠炮般作响。

他原本苍老的躯体居然快速鼓胀起来，褶皱的皮肤再度变得饱满红润，全身的大筋都拉至极限，骨骼发出嗡嗡的雷鸣之声。

他原本浑浊的眼神，像是玉石被磨去表面的石皮，变得越发温润明亮。

向珊一眼就看出，这其实是某种利用精神影响肉体的方式，消耗大量生机，临时将实力恢复到全盛时期，本质上来说这是一种回光返照。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私藏。”向珊郑重的说道。

“哈！”她暴喝一声，炼神武师的脏腑力量何等恐怖，这一吐气开声，就仿佛炮弹爆炸，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从她口中喷吐而出，就算是一头大象在她面前也要被活生生震毙。

在狂暴无比的气流之中，向珊身上的气血骤然提升，化作血气冲天而起，竟隐隐约约形成一条蛟龙之形。

当然，这蛟龙并非真正的存在于世间，只是这某种精神、体能、拳术、气血、生命磁场相互高度统一从而凝聚出的幻影。

只能被肉眼所看见，若是此时让人用照相机去拍摄是不可能被拍摄下来的。

在这关键时刻，老者在向珊气势的压迫下，竟然隐隐摸到那个门槛，有什么模糊不清的东西在他身后凝聚。

百年如一日的苦苦追寻，将他的精神打磨的不可动摇的程度，而这一切总算没有白费，在此时他隐隐约约触摸到了炼神的门槛。

可惜这具老迈的身体，却成了他的束缚。

“我看到了……可惜差了一步……太迟了，如果早上几十年我就有把握进阶炼神。”老者喃喃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不过，能和炼神一战，也算得上了无遗憾了。”

“殿下，我要动手了！”

已经短暂恢复年轻的老者猛的一跺脚，澎湃的劲力在他脚下爆发，坚实的地面像是泥巴一样瘫软下去。

这是因为老者的发力太大，太猛，地面还未来得及破碎，就被巨大的力量挤压在一起，所以地面看起来就和豆腐一样软嫩了。

碰！

如同闷雷一般的声音响起，响彻云霄，宛若一道撕裂长空的雷霆。

两人的碰撞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弹爆炸，在震天动地的巨响中，四面八方的泥土冲天而起，一座高达数丈的由泥土组成的幕布遮蔽了四周。

两只拳头疯狂的交错对撞，每一招都足以两大地震颤轰鸣，没有任何精妙的招式技法，甚至连腾挪辗转都没有，只是单纯的一拳又一拳的对轰。

两位无限接近于炼神的恐怖强者的余波就足以杀死大象野牛一类的巨兽。

之前的镖师和趟子手们早就见势不妙抛下货物，远远的看着两位交手。

两人的对轰之间，磅礴的劲力逸散而出，朝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去，足足在地面上造成了一个数尺之深的椭圆形大坑。

而且，随着两人的每一次双拳对撞，劲力宣泄在地面上，泥土就要被生生震飞、刮去一层。

但老者毕竟是回光返照，他开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向珊一拳狂猛的轰出，老者抬臂向迎，原本应该是平分秋色的一拳，老者却微不可查的晃了晃身子。

“原本就是用秘法强行激发的生机，现在也就仅此而已了吗？”向珊喃喃道。

她没有留手，反而乘胜追击，带着好似口哨般尖锐的空气撕裂声，向珊一拳砸在了老者胸口。

这一次，老者没有当先，被结结实实砸在胸口上，被这一拳打的倒飞而出。

“哈哈……在临死前还能见到四炼之上的境界，老夫也没什么遗憾了。”

说完，他居然就这么气绝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