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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破管辖的赤字营为神将王符岐三大铁骑中,实力最强劲旅。
因其战功卓著,被当今圣上赐护甲红袍,鸿锦战马三千匹,故而这支军队又被称之为“红袍劲骑”,这便是赤字营的由来。
蛮夷十六部东侵,王符岐临危受命,西出阳关数十载,金戈铁马,立下不世功勋,立下赫赫威名,成为当朝国柱。
这份威名,即便放眼整个江湖也极具份量,当朝柱国的威名远不止马踏江湖,斩落不周山草寇巢堂,放眼朝堂,也是咳嗽一声,江山动荡的存在。
否则一帮颇有心机的文臣,不会将拥兵自重的神将府铁骑一分为三拆解,特意在王符岐平定霍乱班师回朝当日,让赤字营留京都护防。
霍乱解除之后的王符岐,无论军中威望,还是手中权力和影响,都已远超各诸侯。
名义上是让赤字营留守京都担当护防,实际却为削弱王符岐兵权,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端倪。
功高震主,历来受君王忌讳,饱受朝臣非议,拥兵诟病,也属实为帝王心中的隐患。
不过王符岐却不傻,班师回朝不曾贪恋权力,自恃功高,反而主动请缨镇守漠北,携三大铁骑中实力最弱的紫气营戍守边疆。
至于,实力仅次于赤字营的黄旗营,王符岐则令这支战功不俗的劲旅卸甲为农,化整为零在阳关拓荒,逢战事征召。
王符岐最狠之处,莫过于举家迁往新都洛阳,为使君安,干脆留下夫人、儿子在满朝文武眼皮之下,而他则继续驰骋塞外,戍边镇疆。
梁破既为赤字营首领,身兼领军护防新都之责,亦为王符岐唯一一个义子,最具信任。
当今陛下之所以对待梁破福泽丰盈,将护防重任交由王符岐这位性情古怪的义子,而非朝中其他能臣武将,明眼百姓皆知朝廷有强烈拉拢之意图。
亦或这位疾先锋之所以肯留守京都,一来能使君王卧榻可安枕,二来实为守护神将府家眷,至于忠不忠君,只有天晓得。
市井之中对这位不近人情的疾先锋讨论最多的,莫过于他的狠辣作风,再者就是士族门阀的闺阁小姐们经常私下打趣,把不解风情的男人归类为梁木头。
梁破治军甚严,不近女色不嗜酒,赤字营驻扎西城郊外,不曾与周围百姓发生任何争执,与神将府那位惹是生非的世子相比,可谓天壤差别。
再者,便是这位轻易不出营的疾先锋修为高绝,大有朝大盘境界更进一步的趋势,作为普天之下用弓最强的修行者,他的存在犹如一面旗帜。
前日若非张麻子的八钱桃木剑自洛河河渚而出,气势压得神将府招揽的禅僧俯首给河岸柳桩磕头,惊得这位疾先锋飞掠东都强势出手,恐怕我和陆尧不会得幸一睹蓦首境巅峰箭手的风采。
服用六纹青灵丹不过两日,张麻子的气色已经恢复如常。
在我尝试修行揣摩真灵外放这段时日,张麻子既没有再回河渚的窝棚,也未懈怠放松。
在陆尧绞尽脑汁琢磨桃柳巷形色住户,四处探查并乐此不疲在巷中刨根问底无果之时,他又不厌其烦地拉着我,将我生拉硬拽到了西郊。
我性格不算孤僻,最是喜静,奈何陆尧好似跳蚤,唯恐洛阳不乱,不论巷中还是街市,没有热闹必有他的身影。
西郊,黄水支流的尽头有一处高坡,与洛阳城比邻而立。
高坡东侧有一处密林,恰逢仲春,绿树如茵,草长莺飞,不失为一个觅春好去处。
陆尧拽我来西郊,绝非踏青游玩,他纯粹是来看热闹,亦或惹是生非。
不过,敢在西郊惹是生非的主儿,得是多大的熊心豹子胆,我不实在不敢想象,我估摸着以陆尧的狡黠心思,多半不会整出这种脑袋被驴踢的蠢事。
西郊距离洛阳虽不足三里,真要惹出点是非,想不惊扰拥有疾风铁骑的赤字营,无异于痴人说梦。
赤字营训练有素,反应极快,况且此地除了坡上密林,其他地方一马平川,寻常人想从赤字营的视野中逃脱,绝非易事。
春日朗朗,和风徐徐。
高坡之下,沿着黄水支流的浅浅河渠滩涂旁,精壮的鸿途马正惬意悠闲地吃着鲜嫩的青草。
鸿途马体态修长,躯干精瘦,腿长蹄宽,马尾呈红棕色,远远望去,毛色艳丽,体态优美,关节衔接处的肌肉轮廓饱满且充实,一眼便能看出有着不同寻常的爆发力。
马儿享受着春天的馈赠,牧马的士兵躺在草坪之上,双手枕在脑后,一只腿拱起,另只脚搭在拱起的腿部,正闲适悠然地哼着小曲。
望着一群群啃食青草的鸿途马,蹲在高坡密林之中的陆尧盯着群马半晌,按捺不住急切的看热闹心情,对我抱怨道:“这个张麻子,此时不下手,什么时候才下手?”
陆尧来此的目的,是想见识一下张麻子如何在不用剑的情况下,以周身环境中所存在的事物,随心所欲隔空伤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隔空伤马!
为防止声音太大,惊扰正在休憩的牧马士兵,我小声道:“或许人家行事,向来喜欢挑战高难度呢......”
陆尧不屑道:“张麻子要真这么够种,早就帐前叫阵了,哪用得着这般鬼祟行事。”
我接着小声道:“或许他今日没来......”
“我今早看他出的城,而且方向朝西。”陆尧对此深信不疑:“以他的倔驴性格,不会轻易退缩,小爷选中的虎将,那还能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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