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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聿键喊了一声,哭道:“非孩儿怕死,而是这样不值得!”
朱器问道:“你我性命重要,还是大明的基业重要?!你我本早就该被你祖父你叔父毒死,如今不过是因国舅爷相救,多活了几年而已。”
“是!”
朱聿键也跟着拔出刀来,准备自刎。
高起潜和傅以渐相视一笑。
而朱由检和魏忠贤则冷冷地看着一切。
朱由检先开口道:“那你们现在就证明给我们看,以死自证!”
朱器和朱聿键对视一眼,正要抹脖子。
朱由检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已班师回朝!”
“陛下已班师回朝!”
……
急促的马蹄声在暮夜里,暗淡的宫灯外传了来。
伴随着的就是近卫军传令兵的喊声。
魏忠贤则因此忙把住唐王的手,不让其自刎:“等陛下回来再说!”
“班师回朝?”
朱由检这时问了高起潜一句。
高起潜则看向了傅以渐。
孔贞运和吴宗达见此则已经先悄悄溜走。
在后面的许多文官在开始悄悄溜走。
他们本就是投机者,在局势稍微不明朗时,自然要果断撤离。
朱由检也想撤离,但他的身份决定他不能悄悄撤离。
“假的!”
傅以渐沉吟半晌后,突然来了一句。
高起潜也瞬间明白了过来:“没错!定是假的!”
说着,高起潜朝魏忠贤骂道:“魏忠贤,这定然你们制造的假消息,哪有什么陛下班师回朝!”
朱由检也因而退后了几步,吩咐道:“无论真假,诛杀魏忠贤,还有唐王与其世子!带其首级求见娘娘!”
“是!”
魏忠贤这里见朱由检退后,也跟着退后了几步,吩咐道:“逆贼作乱,杀无赦!”
砰!
嗖!
于是,锦衣卫和对面拥立信王的武装士子血战起来。
一时间,双方皆有人倒下,也皆没有后退。
敢发动政变的武装士子皆是真心要护卫儒家礼教正统的大族士子,满脑子皆是为了自己的理学信仰一拼,自然不畏生死。
而锦衣卫皆是从选自家底清白的良家子,且皆受了教育动员,知道眼前这些人是破坏新政,不让他们这些中下层官校乃至平民百姓一起与朝廷发财才发动了政变,也知道如果让这些人成功,自己这些人,大多数人会被精简下岗不说,还可能变成被权贵役使的奴隶。
即拿茂山铁矿的利益来说。
锦衣卫们清楚,如果让这些人成功,那茂山铁矿只可能被他们背后的几个势力瓜分,但如果这些人没成功,他们还能通过持有股票的方式享受到这里面的利益。
于是,锦衣卫们也在力战,没有胆怯。
双方一时各有死伤。
武装士子这边明显更着急,而且他们满脑子都是为捍卫儒家正统的信念,也就有士子,干脆直接点燃火药包,朝锦衣卫队伍中冲了过来,企图直接与锦衣卫同归于尽,同时嘴里还高声喊道:“舍身卫道!讨逆除奸!”
砰!
在爆炸声结束后,许多锦衣卫与这士子一同被炸死炸伤。
但在硝烟后面,已经出现了一大队荷枪实弹的近卫军,还有一天子大纛。
此时,天启已策于马上,大声问道:“卫的什么道,君道,还是臣道?!讨的什么逆,谁是逆!”
天启与张贵提起随前军一起先赶了回来,且从德胜门而入,先回了西苑,再循枪声来了这里。
而张贵此时已奉旨去了大明门,制止那里的战斗。
天启则带着戚盘宗等亲自循枪声来了这里。
只是他没想到,一到近前,就只见一儒士缠着一身火药包,不顾弩箭的杀伤,冲进了锦衣卫队列中,来了个同归于尽。
于是,天启就这么喊问了一句。
天启喊完后,就给戚盘宗递了眼色。
戚盘宗会意,就忙喊道:“奉旨,锦衣卫退后!禁卫营上前镇压反叛者,火箭溜准备!左右两翼骑兵迂回包围所有叛军!”
“慢!”
这时,朱由检喊了一声。
然后,朱由检走了出来,直接轰然跪在了一堆尸骸和硝烟中间,看着天启,落泪道:“皇兄!臣弟有罪,臣误信了奸贼的话,以为唐王和魏忠贤要谋反,就和他们一起来了这里,要闯宫救娘娘与太子!所以,就有了如今这一幕。”
高起潜和傅以渐此时脸色皆神色复杂起来。
他们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不过,傅以渐则选择了持起手中仿造自西林乡兵的手铳,朝禁卫军走了来,且喊道:“暴君!你问我们卫的是什么道,今日吾便告诉你,卫的便是仁孝之道!不仁不孝之君,吾等岂能忠之!”
砰!
傅以渐刚要扣扳机,戚盘宗就亲自用一把击发枪击中了傅以渐的额头。
傅以渐一脸惊愕地倒在了地上。
接着,又有儒士走过来,咬牙说道:“礼制不可坏,君王也不可以!除非我等儒士死绝!”
砰!
在这儒士持起手铳前,戚盘宗又是一枪,击中了这儒士。
这儒士也倒了下去。
“死有何惧!坏礼制者,人人当诛!坏礼制者,不当为君!”
又有一名儒士走到近前来。
砰!
戚盘宗依旧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这名儒士依旧跟着倒下。
天启一直沉着脸,他没有说话,只任由戚盘宗执行自己的意志。
他知道,自己的大明要想打破被所谓礼制束缚到不能过三百年国运的桎梏,自己现在就只能狠下心来,看着这些宁守所谓的仁道也不尊自己这个皇帝的儒士一个接一个被消灭。
他想起了张贵说过的一句话,改制果然不是请客吃饭,注定是血腥的,是你死我活,甚至也难辩对错,各有各立场,各自也要为各自的立场付出代价。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自己此时没必要对这些儒士心慈手软,就像这些儒士在历史上屠戮因饿肚子而起义的流民时也不会心慈手软一样。
“仁德乃我儒家之本,岂能行霸道而欺邻!坏我名教,无视圣贤道理!吾等岂能不行倒戈除纣王之事!”
此时,又一名儒士走过来。
话还没完,枪就响了。
这名儒士就倒了下去。
接着又有一名儒士。
一名接着一名的儒士,为了自己所谓的儒家正道,开始做着以卵击石的事。
他们现在就像奴隶主在捍卫自己的奴隶不被人解救走一样,强行不惜以生命为代价,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当然,或许也跟他们知道自己已没有生路有关,才会做出这样癫狂的事。
“朱由校!你如此践踏我儒士,我儒士就算死绝,也不会放过你!”
“啊!”
又一名儒士在大骂一声后,就被击毙在地,且惨叫了一声。
一时间,在天启朱由检之间堆积起了一道由倒毙儒士们筑起的矮墙。
天启只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也不明白,都是读书人,读的都是圣贤书,为什么所信仰的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有人不惜为庶民犯他这皇上,如今竟也有人不惜为所谓仁道犯他这个皇上。
而他也不得不承认,让一些转变观念很难,就跟让他们放弃自己的利益一样难,他们宁坐视百姓变成流民,也不愿意自己这个皇帝不再恪守儒家礼制,把无地百姓迁移出去,把无地百姓变成工匠。
朱由检这里也望着人墙对侧的天启,未说一句话。
天启也看着人墙对侧的朱由检。
天启一时不禁眼含热泪,隔着人墙喊道:“御弟!朕昔日赐酒客氏时,就已经说过,不要胡来!否则,朕不会手软!”
说到这里,天启就声音大了起来:“可为什么!你还是胡来了!你出现在这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只要你出现在这里,朕就不能饶你!”
朱由检现在也是后悔不迭,他只看向了高起潜,恶狠狠地盯着高起潜。
突然,朱由检发了疯一般的扑向高起潜,将高起潜擂倒在地上
,对着高起潜的尖嘴猴腮,挥起拳头,就是一顿猛砸:
“都怪你!都怪你!盟擞恋奈遥∧愣怨氯隽嘶眩你说的皇兄被活捉了,你还骗我说唐王要谋反!”
“你自己想当皇帝,哪里都只怪我!就算我告诉你唐王要谋反,你大可以义无反顾地带王府护卫去救皇后娘娘和太子,为何还要我先去打听一下,唐王到底有没有夺皇位成功!明明是你自己只想着自己,却怪我们唆使了你!你要真觉得我错了,干嘛现在打我,为何不提前杀我!”
高起潜嗷嗷叫着的同时也自辩起来。
朱由检听后瘫软地坐在了一边,呵呵一笑。
砰!
一声枪响后。
天启策马转身离开,泪如雨下道:“传旨!信王因病暴毙!朕甚为伤心,辍朝三日!”
“是!”
魏忠贤回了一声,又问道:“皇爷,其余逆犯呢?”
天启大吼一声:“全部下狱受审!”
高起潜也就因此被锦衣卫拖拽了起来。
只朱器和朱聿键父子还在盯着他,眸冷似刀。
高起潜也看向了二人,没有说什么。
张贵这里也拿了马科来,令其跪在了天启面前:“陛下!马科已押到。”
天启一脸疲倦地看向了张贵,笑道:“他们没办法再盯着信王了。”
张贵怔了片刻。
他明白天启说的是什么意思。
“陛下,这不怪您,您本应是最仁的君主,却被他们逼成了最铁血的君王!犹如信王殿下本应是最守规矩的亲王,却被他们逼成贪权自私的亲王一样。他们恪守的就是这样一个把好人逼成一个精致利己之人的礼制!”
张贵言道。
天启听了张贵这话,不由得抬起了头,瞅了他半晌。
天启接着又看向了马科。
很多话,他已不必再跟张贵细说。
所以,天启只是问着马科:“为什么选择这样做?”
马科先磕了一个头:“如国舅爷刚才所言,这世道就是人人为己,虽然大家嘴上都是说,要讲圣人的话,要做圣人做的事,但没人不想着自己。罪臣也因为想着自己,才答应张侍郎,帮助信王殿下任监国。但只是没想到,还真遇到不想着自己个儿的人。”
天启笑了起来:“你们现在不能再想着让信王当皇帝了。”
“不能了!”
天启突然龇牙咧嘴地又吼了一声。
张贵见此忙道:“陛下息怒!”
“朕没事!”
天启一摆手,道:“朕说的是事实,信王暴毙了,他们想换个皇帝,除非先害死朕的太子,再害死朕,然后再从别的宗室里找,但就是不会再盯着信王了!”
“陛下刚才已经说了一次了。”
马科回了一句。
天启又问道:“那你说说,你为何要想让信王任监国。”
马科回道:“罪臣是听张侍郎说的,信王虽聪明但不似陛下这般,有帝王该有的聪明,只有刚愎多疑的聪明,所以比陛下更适合操控。但罪臣其实主要觉得信王即便没有张侍郎说的那么更易操控,但也至少不用担心信王还会信任国舅爷一系的人,这样罪臣这个有从龙之功的武臣,自然可以比周遇吉、满桂他们更有前程了!”
天启道:“还有呢?你没说完。”
马科道:“陛下圣明!要信王任监国的那些人,包括张侍郎,都是要恢复祖制的。陛下,臣真的受够了没有军户的日子!没有军户,臣这样的武臣,要想继续像以前那样役使许多人,就得花更多的银子,不能拿朝廷的规矩压他们。可关键是,现在不能役使军户,臣想多赚银子只能靠军功,不能靠压榨军户,然后必须要去辽东轮战时,费尽心机地多杀鞑子!可是陛下,臣疏谋少略,不如周遇吉、满桂他们善战,也怕真的把自己交待到了战场上,所以不想靠立军功赚银子,就想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躺着就能收很多钱粮,是吧?”
张贵问道。
马科苦笑道:“国舅爷您没说错,要是能躺着,谁愿意站着呢?”
说着,马科就看向天启:“陛下,罪臣给您老实交代这么多,就是想问问,您能不能别折腾了?能不能不要再继续改制了!大明到现在已经算是中兴了,张江陵也只是到清丈田亩和一条鞭呢,您是把睦邻友好的礼制还有设立军户的祖制都给改了。”
“不能!”
天启突然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
马科:“……”
天启又道:“客巴巴不能白死,信王也不能白死!”
“而且,如今也不是说停就能停的,你刚才说,张若诚言陛下有帝王该有的聪明,没错,陛下如今的选择,皆是顺势的选择,所以不折腾就是逆势而为,就得自取灭亡。”
张贵这时候补充回答了起来。
马科苦笑一声:“难怪张侍郎说,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次机会。”
天启则在这时候命道:“告诉叶成学,让他把张若诚押来。”
魏忠贤在这时提醒道:“皇爷,还有那个信王殿下身边的那高起潜,在逼唐王和唐王世子以死自证清白的时候,就属他最起劲!”
天启点首:“那把他也押来。”
没多久,高起潜就先被押了来。
天启因而问着高起潜:“你是受何人指使?”
高起潜一味想快些被杀,道:“信王!”
天启眸色狠厉起来,突然冷笑一声:“你想逼朕提前杀你灭口?”
高起潜吃了一惊,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破,忙拜倒在地上:“皇爷饶命!奴婢是受兵部右侍郎张若诚指使,是他让我假称唐王谋反,怂恿信王逼宫的。”
天启哼了一声:“到现在都还想着利用朕的皇弟,你们这些人真是没一个是好东西!”
高起潜只磕头求饶。
接下来,张若诚也被押了过来。
天启继续问张若诚:“张若诚!这事是你一人主使,还是有其他人主使?若还有其他人,从实说来,朕或少夷你三族!”
张若诚回道:“是罪臣一人主使!也不必去栽赃他人!您也不必罪臣动机。这些也用不着再说。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恨,多尔衮竟然真的没有除了你,想必连崔公公所得到的也只是假消息。”
张若诚说到这里后,天启就回头问着张贵道:“崔文贞抓了吗?”
张贵点头:“抓了!一回京就抓了!”
天启听后便吩咐道:“押他来!”
“是!”
没多久,崔文贞就被押了来。
崔文贞一来,天启就问道:“为何传假消
息给张若诚?”
崔文贞回道:“皇爷于关外遇敌伏击之事,众说纷纭,奴婢哪里知道何为假消息,何为真消息,不过是以假当真,误说给了张侍郎而已。”
“茫
张若诚大怒,瞪向了崔文贞。
崔文贞则表现从容,淡淡一笑。
“为何要做建奴奸细?”
天启问道。
崔文贞回道:“奴婢本就是主子当年让奴婢阉了送入宫中的人,算得上也是旗人,哪里能说是奸细呢?”
“你主子是谁?”
天启问道。
崔文贞想了想道:“如今的大金摄政王。”
天启听后道:“把多尔衮也押过来!”
没多久,多尔衮就被押了来。
崔文贞一见到多尔衮就急声呼喊道:“主子!”
多尔衮瞅了崔文贞一眼,没有答话。
崔文贞却流起泪来:“都是奴才的罪!奴才不应该把皇爷亲征的消息告诉给主子,导致主子如今落到这种地步!”
“时也命也,能怪什么呢。”
多尔衮突然说了一句。
“竟然是个细作!”
张贵这时说了一句,就对天启建议道:“陛下,不如把他们先押下去,明日再议?”
昏昏欲睡的天启点了点头。
天启现在的确很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师,到现在都没入食,饶是铁打的身子,也支撑不住的。
所以,张贵就趁此建议了下。
接下来,张贵也回了府。
“国公爷!”
张贵一回府,刘宗敏就迎了上来。
张贵则点点头,沉声吩咐道:“到书房等我!”
这里,张贵则去了内院。
“夫君!”
张贵一到内院,商景徽就唤了一声,梨花带雨地站在月洞门里,看着他。
商景徽朝张贵跑了来,抱住了张贵。
张贵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真的和天启一起在关外遇害,也就笑着说:“我没事。”
因还有重要的事,张贵倒也没和商景徽寒暄太久,在与其一起见了张国纪后,他就独自来了书房见刘宗周。
张贵一来,就问刘宗周:“都查清楚了?”
“是的,国公爷!”
“凡是在购买与抛售茂山铁矿股票的活动中,对于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的富贾巨商,我们都在暗地里调查到了他们的真实背景,且掌握了相关确凿的证据!”
“另外,遵照您的吩咐,至始至终,对于从未参与过茂山铁矿股票的权贵官僚与富贾巨商,我们西厂特务司这些日子也做了重点调查,也确实发现有形迹可疑之人!”
“如一叫董廷献的,虽每每以各类化名同许多官绅士子或权贵官僚的家奴接触,但他的行踪却总是和不利于国舅爷您的舆论兴起时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另外,他总是出入一位同样从未购买过茂山铁矿股票的阁老的宅邸……”
刘宗周向张贵汇报后,张贵点了点首:“很好!且不提突然出现的新富贾巨商,在茂山铁矿股票发售的过程中,居然不愿意取其利的这些权贵官僚,要么真的轻利,要么就真的暗蓄更坏的心思。寻个理由,把这个董廷献秘密控制起来,切忌不可打草惊蛇。”
刘宗周道:“我们已经悄悄控制了起来,他已被人指认是第一个散播陛下被建奴围住的人,而有通倭的嫌疑,故而,我们以此为由已抓了他。且刚抓不久,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是在封城的旨意刚下达后不久抓的。”
张贵听后点了点首:“这样很好。”
“国公爷,宫里陛下差人来传陛下的谕旨!”
这时,有家丁进来,突然禀报了一件事。
陛下?
难道陛下又想到了什么事要急着嘱咐?
张贵内心感到狐疑之余,就瞅了刘宗敏一眼。
接着,张贵就吩咐说:“请他进来!”
不多时,内侍杜勋就走到了张贵的书房,恭恭敬敬地笑着奉出天启的旨意:“陛下现在长椿寺,为太子殿下祈福,且请国舅爷也过去!”
所谓的陛下旨意不过是天启的一道手诏。
手诏虽然不是正式的圣旨,但也的确常是天启与近臣私底下交流的方式,有时候,臣子们也会把天子手诏当成圣旨。
比如历史上,刘瑾就是被一道手诏所除。
长椿寺在万历时期,李太后因好佛在内城建造的一座寺庙,所以也就渐渐成为皇室贵人常去祈福之地。
天启也的确在这之前也时常去长椿寺烧烧香。
张贵也就没有多问,答应道:“好!你稍待,本国公去向家父禀报后,就随你去。”
“是!”
张贵接着就接过了这内侍所呈来的皇帝手诏。
张贵瞅了刘宗敏一眼后,就把皇帝手诏给张贵的私信交给了刘宗敏:“保管好!另外,把刚才你提的那个人,直接先押解进西苑,交给魏忠贤!”
刘宗敏答应一声后就没多言,退了下去。
而张贵则在接下来见了张国纪后,就先跟着内侍杜勋,一起去了长椿寺。
刘宗敏这里也换了朝服。
没错,刘宗敏现在虽然在张贵府上做事,算是张贵的家臣,但在朝中也挂有锦衣卫官职,名义是锦衣卫系统的一员。
因为大明发展到现在,锦衣卫的官职很多时候已经被广泛应用到各种恩赏中,重要文臣武将的子孙都会荫补锦衣卫官,而勋贵外戚子孙以及立功的普通武弁,往往也会被赐予各种锦衣卫官,另外,东厂这些衙门的官校也往往以锦衣卫官表明其官身品级。
所以,刘宗敏这种也不是特殊个例。
“刘爷且慢!国丈爷要见您!”
而在刘宗敏换上朝服,拿着张贵的可直入皇帝寝宫的金牌,准备押解董廷献去见天启时,张国纪的侍女突然来找了刘宗敏。
张贵家中,为区分张贵和张国纪这对父子家主,下人们往往称张贵为国公爷,称张国纪为国丈爷。
已经养成习惯,为的是好区分,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缘由。
刘宗敏也就只好先去见张国纪。
在见了张国纪后,刘宗敏就按照张国纪的吩咐安排了一件事,接着才押着董廷献去了西苑。
“国丈爷要刘爷做什么?”
在路上时,一家丁不由得问着刘宗敏。
刘宗敏看了这家丁一眼,道:“自然是国丈爷体己的事。”
董廷献这里也认真地听着刘宗敏和这家丁的对话。
一时,在听刘宗敏这么说后,他不由得颇为失望,暗想这张贵身边的刘宗敏怎么比昔日的周能还守口如瓶。
董廷献颇为失望。
当然,董廷献现在
也更加无奈的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其实早就被西厂的人盯上了,以致于被抓的真是猝不及防!
“国舅爷吩咐带他来的?”魏忠贤问着刘宗敏。
刘宗敏点首。
魏忠贤多问了一句:“国舅爷去哪儿了?”
刘宗敏回道:“陛下不是传谕让他去长椿寺了么,国舅爷先去长椿寺见驾了。”
魏忠贤听后顿时感到不妙,问道:“谁传的?”
刘宗敏回道:“直殿监太监杜公公,不久前来传的手诏。”
“不好!”
这时,天启朱由校因深夜无眠,而想着出殿逛逛,也就突然出现在魏忠贤身后,听到了魏忠贤和刘宗敏的对话,且突然说了一声。
“皇爷!”
“陛下!”
天启则道:“朕今晚并未让谁传此手诏!”
正说着,这边的董廷献已经大笑起来:“陛下不会真以为我们只有一崔公公为内应吧?现在国舅爷只怕早已陷入我志在恢复东林的士子重重包围之中,陛下可不要觉得这些进京赶考的士子皆是手无缚鸡之力者,他们早已被你们的西林士子逼得成为善操火器之辈。”
天启因而看向董廷献:“你们有多少人?”
董廷献回道:“您若饶我死罪,我便告诉你们。”
天启道:“好!”
董廷献:“口说无凭!”
天启大吼一声:“你最好别让朕觉得你是在拖延时间!”
说着,天启就让魏忠贤拿了朱笔御笺来,且拟了饶其死罪的手诏。
董廷献这才回道:“不到百人,但杀国舅爷足矣!”
听后,天启就命道:“立刻传旨,着戚盘宗率禁卫营第一千总部随朕去长椿寺!”
因想到内城调兵出动容易被误会,天启又关心则乱,也就干脆自己率兵往长椿寺而来。
没多久,天启就率兵赶到了长椿寺。
戚盘宗也亲自率兵冲进了寺内,惊讶的寺内僧人纷纷出了禅房。
但这时,戚盘宗却来禀道:“陛下,寺内没有所谓士子,也没有寻到国舅爷!”
不多时,外面突然出现大量火把,如游龙一般,在寺围成了数重。
天启定睛一看,只见这些持火把之人皆是青衣士子,且都拿着手铳,一个个神色严峻,颇为英武,uu看书 www.uukanshu.com 且人数远在自己这边的人数之上。
董廷献明显说了假话!
其中为首的那蟒袍大员倒是在看到来者是着龙袍的天启后,就眸现惊喜之色:“竟是天子!”
天启沉下了脸。
这时,戚盘宗等禁卫已排成人墙挡在了天启前面,戚盘宗还说道:“请陛下下马!”
天启只是问道:“国舅在哪儿?”
“哈哈,国舅?就是国舅派我们来的,派我们来除你这暴君的!”
蟒袍大员说着就大喊道:“诸位同仁,随我杀此暴君!”
砰!
砰!
砰!
但这时,后面却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同时,张贵的声音也传了来:“阁老,何必栽赃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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