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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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森那后知后觉的表现让浩哥束手无策。

现在，浩哥最大希望就是周森能够“醒悟”过来，主动提出回家的事儿。浩哥做梦都没有想到，周森正想着修炼的事儿，两人的想法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

一晚上的休整商议，众人还是一致决定, 按照原计划行动。

当然，在原计划上面，一些细节开始有些改动。

为了让一群菜鸟学习一些战斗技能和刺杀技巧，把开始紧凑的行程放慢了很多。现在，众人只是希望那左贤王在他们到达目的地之前不会离开。

在草原之上，除了单于一族, 无论是普通牧民还是尊崇的王者，都是过着游牧生活。两者之前的区别在于，后者会拥有最好的草场, 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也会很长。

周森并不知道，浩哥推迟行动不仅仅是为了训练一群厨师工匠，而是希望计划自动流产，从而达到保护周森的人生安全。

一个拥有箭魂的射手，在乌巢城是极为珍惜的存在。

在乌巢城，每年都会有大量的士兵死于匈奴箭术高手手中，多一个周森这样的人，等于就是拥有了制衡对方的实力，让对方不敢肆无忌惮的骚扰乌巢城……

……

周森不知道浩哥的想法，不过，哪怕是知道，他也不以为意，毕竟, 杀不杀死左贤王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是希望能够名正言顺的留在大草原上修炼“战”。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浩哥为这次刺杀计划，做了数个月的准备，掌握了很多匈奴人的情报, 而这些情报，正是周森需要的，有这么一支团队在身边，虽然是一个累赘，但是，却是比他孤军奋战独自在广袤的大草原中寻找敌人要好得多。

接连几天，浩哥都在教导一群厨师的杀人技巧。

周森发现，浩哥无疑是一个刺杀高手，他极为擅长伪装，而且，他还携带了大量的伪装设备，其中，有和黄沙绿草一样的披风，还有适合各种环境战斗的武器和工具。

最让周森叹为观止的是，浩哥身上携带着一种染料，这种染料极为神奇，不仅仅是可以把草地变成沙漠, 还可以把小片沙漠渲染成绿色的草地……

……

在浩哥传授众人杀人技巧的时候，周森也学习到了很多知识, 他又学习到了这颗星球的一些杀人手段, 而这些手段是五大星域没有了，毕竟，五大星域已经进入了星际时代，早就抛弃了冷兵器。

周森发现，超能力者追求力量上的强大，而凡人，则是通过智慧弥补力量上的不足，两者各有所长。

在这短暂的学习中，周森对江湖与军队之间的不同有了一个更直观的比较。

严格的说，江湖上的武功，有很多花俏的架势，一些高手往往为了最求打斗时候的赏心悦目而放弃了实战能力。在军队里面，所有的搏击之术都是以杀人为宗旨，一招一式都是追求最快的杀死敌人，对动作的完美没有丝毫的讲究，有些动作，甚至于称得上无耻下流……

在学习之中，周森发现，浩哥举手投足之间，总是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有时候，冷不丁的就冒出一句他听不懂的词汇，而且，他的格斗技巧与大汉帝国的格斗技巧风格完全不一样。

浩哥所传授的格斗技巧难度并不高，甚至于可以称得上简单，但是，正是那简单的动作，其破坏力极为恐怖，杀人的效率提高了数倍。

那是一种浓缩简化的杀人技巧。

周森不知道浩哥有多厉害，但是，浩哥似乎能够把一些杀人技巧演化成一种艺术，杀人的艺术。

浩哥知道人体哪些部位最致命，他甚至于知道人体有多少快骨骼，知道每一块骨骼的作用，还知道那个部位能够让人全身瘫痪等等。

逐渐，周森对这个矮小精悍的汉子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好奇。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在草原中行走，每天都会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训练。浩哥身上有一份地图，他对草原沙漠的地形了如指掌，他能够通过星辰来判断方向，能够通过手势来丈量距离。

周森原本是有些着急，他急于修炼“战”，不过，当他发现浩哥的不凡之后，他开始安心跟随着浩哥学习一些罕见的知识。

一直以来，周森都是抱着一种技多不压身的心态学习所有能够学习到的知识，哪怕那些知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今天，风和日丽，一行人又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早早驻扎了下来进行一些军事训练。

现在，无论是厨师还是工匠，他们每天都要做一些体能训练，练习一些杀人的技巧，特别是针对刺杀潜行上面的训练课程。每一个人都很认真，他们知道，这将是他们赖以活着回去的本钱。

在这些训练中，周森知道了一些陌生的且极为专业的词汇，譬如强调团队合作的“团队精神”，以及“战术”“战略”和“军事素养”等等。

周森也看到一种全新的武器“军刀”，那是一种极为别致的刀，坚硬而锋利，有着令人心悸的锯齿。周森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凶厉的军刀，那寒光四射的刀身极为流畅，手柄的纹理非常讲究之余，也非常舒适受力。

“周森，你是超能力者？”周森连续做了五百个单手俯卧撑后坐下休息，浩哥走到了周森身边问道。

“不完全算，只是超能力者前期。”周森没有隐瞒，他现在的实力，没有必要隐瞒。

“可以教我吗？”浩哥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这……”周森顿时露出为难之色。

“那……算了……”

浩哥看出周森的为难之色，并没有纠缠，看着天空那逐渐落下的晚霞，那坚毅的脸上，露出无尽的落寞与忧伤。

“浩哥……不是我不教你……其实……其实……我也不懂……我没有师父的……”周森有些愧疚。

“没事，其实我也知道，我这年龄，并不适合修神了。”浩哥朝周森笑了笑，一脸坦然之色。

“我也是一样，我现在的年龄，也是不适合修神了。浩哥，我这里有一本地摊货，要不你拿去摸索摸索。”听到浩哥的话，周森顿生同病相怜之感。

周森假装从怀里揣了一下，从乾坤戒中召唤出《无敌秘籍》递给浩哥。

“无敌秘籍……咦，这秘笈我还真有，是金瓜天神送给我的。谢谢了！”浩哥看了一眼周森递过来的修神秘笈摇了摇头。

果然是人手一本的地摊货。

周森苦笑着把《无敌秘籍》收进怀里。

“浩哥，你年轻的时候为什么不修神？”周森随口问道。

“呵呵，没有修神秘笈。你呢？”浩哥笑着反问道。

“我其实有很多修神的机会，家里有人修神，也有很多修神秘笈，可惜，我讨厌整天闭关修神，想着成为一个云游四海的诗人，结果，就荒废了修神的最佳年龄，现在已经追悔莫及。”从莫干监狱毕业的周森说谎都不用打草稿，张口就来。

“不，你还有希望，你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箭魂，哪怕是无法修神，只要勤加修炼，假以时日，也能够走上强者之路，而我……无论是修神还是强者，都没有希望了……”浩哥一脸黯然之色。

“浩哥，你不是超能力者，也不是强者，为什么知道箭魂？”周森问道。

“我和金瓜天神关系不错，经常在一起交流，知道一些甄别之法。”浩哥笑道。

“金瓜天神既然如此器重你，为什么会派你冒险刺杀左贤王？”周森有些不解，他从浩哥的只言片语之中了解到，浩哥在乌巢城地位极为尊崇，等于是乌巢城的总教头。

“这是我主动请缨，因为，这是立功的机会。”

“为了立功？”周森顿时一脸愕然。

“是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需要爬上高位！”浩哥脸上露出无比坚决的表情。

“高位……”周森想不到浩哥的权利欲望这么强烈，这似乎与他的性格不符。

“小周，人总是需要追求的，不然，那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浩哥似乎感觉到周森的不以为意，淡淡道。

“追求……”

周森一阵恍然，他突然发现，他从确定三公主不是幕后黑手之中，居然失去了追求。

自己的追求是什么？

获得更强的力量吗？

帮助五大星域实现和平吗？

“小周，努力活下去，你会发现，这大汉帝国其实很小很小，在外面，还有更广袤的世界。”

“是的，大汉帝国只是神魔大陆上的一个国家……”

“不，不仅仅是神魔大陆，外面还有更广袤的世界。”

浩哥抬头看着最后一丝残阳，目光之中，又露出那那一丝难以言喻的忧伤。

一个大男人的忧伤，显得格外的沉重。

他的背后，是否也是和他一样，有着令人悲恸的记忆！

周森心中一动，但他没有追问，因为，他很清楚，像浩哥这样的人，绝不会把自己的秘密吐露给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

……

按照浩哥的意思是，训练的最短时间也是三个月，但是，因为众人平时所做的工作都是体力活，身体素质原本就不错，最基本的体能训练已经完成，而那些杀人技巧目前只是纸上谈兵，需要在战场上实战磨练。

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一群乌合之众的士气莫名高涨了起来。

周森那神出鬼没的箭术和浩哥那效率极高的杀人技巧让士兵们信心爆棚。

第十六天的时候，众人开始沿着一条干涸的河流行走。

根据浩哥所掌握的情报显示，在河床的尽头，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湖泊的周围是水草肥美的绿洲，而左贤王所属的部落，就占据着那一片肥美绿洲。

据说，那绿洲是左贤王的领地，每年夏季，左贤王的部落都会在那里度过，到了秋冬之际的时候，部落就会往沿海山岭一带迁徙。

现在，离迁徙时间不到两月。

也就是说，如果要刺杀左贤王，就必须要在两个月之内完成任务，不然，到了秋冬之际，左贤王的部落就会迁徙到温暖的沿海一带，而那里，已经深入到了单于势力范围的腹地，要想再找到左贤王的踪迹就难了。

在赶路的时候，周森每天都在修炼。

除了反复修炼雄浑之境，淬炼龙甲，周森没有忘记奕箭之术的修炼，所谓的修炼奕箭之术，其实就是修炼箭魂。

周森对箭魂一无所知，他甚至于都不知道自己拥有了箭魂。

释旦领对箭魂的了解也知之甚少，周森对箭魂的了解主要是浩哥。

浩哥既不是超能力者也不是强者和功术，但是，他似乎花了大量的时间了解这些东西，他有着一套独特的方法甄别超能力者和强者身份，而且，他对箭魂的修炼也极为熟悉。

在浩哥的指点下，周森的射术突飞猛进。

遗憾的是，周森没有一张好弓，从乌巢城携带出来的长弓和角弓，都不堪周森的神力，数箭之后立刻断为两截，偶尔用力太猛的话，弓弦都会化为碎片。

除了没有一张好弓，最主要的原因是，周森还没有掌握到奕箭之术的真髓。

按照浩哥所说，真正的高手，都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周森无法理解浩哥。

浩哥所掌握的知识知识实在是太繁琐了，如果说了解修神强者功术之类的还情有可原，毕竟，很多人都有修神梦，但是，浩哥不仅仅是掌握着那些普通人无法知道的秘辛，他对神魔大陆所有国家和种族的了解也超乎寻常的熟悉。

隐隐约约之间，周森感觉到了浩哥的不凡，但是，他又不知道浩哥不凡在什么地方，毕竟，浩哥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他是一个强大的普通人，但是，他的的确确是一个普通人，他的强大，也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

无论是超能力者还是强者，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浩哥。

有时候，周森实在是无法了解浩哥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刺杀左贤王。

……

周森并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一路举一反三，把一些知识融合。

现在，周森的“龙语咒”已经有明显的进步，那厚厚的两片鳞甲居然与皮肤融为一体，形成了两块巨大的黑斑，不过，让周森郁闷的是，这黑斑还是极为坚硬。

周森对炼化龙甲极为着急，毕竟，两片龙甲套在身上无法取下，严重影响了生活，而且，万一那天和女人亲热的时候，两片坚硬冰冷的鳞甲实在是有碍观瞻。

在与芷兰在一起的时候，周森只要稍微主动一点，就有一亲芳泽的机会，但是，周森放弃了那机会。

周森可不是什么五好青年，更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当时除了芷兰有些排斥他外，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身上披着两片黑乎乎的鳞甲。

周森曾经讥讽芷兰腿毛太多，可以想象，如果脱下衣服之后，估计会被那牙尖嘴利的芷兰嘲笑个半死。

得赶快把龙甲炼化！

想到芷兰那两条修长的腿和白皙的肌肤，周森就懊悔不已。

正所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要想再遇上那千载难逢的机会，又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了。

皎洁的月光慷慨的洒在草原之上，在月光之下，草原显得格外的宁静，宛若那童话中的世界。

除了远处沙丘之上执勤的两个人，除了修炼的周森，所有的人都睡觉了。

周森披着一件黑色长袍，避免淬炼龙甲的华光泄露。

龙甲在超能力催动之下就像浓稠的黑色液体在周森的肌肤上面流转沸腾，只是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周森那两道凝结的超能力就被龙甲吸收，变得若有若无，孱弱无比。

哎！

周森暗自叹息了一声，如果这龙甲能够像之前的龙鳞甲一样隐藏在身体里面该多好啊！如果自己的信仰之还在该多好啊！可惜，这些都没有了。

这龙甲所需超能力越来越庞大，他好不容易炼化的一点超能力稍微淬炼一下龙甲，立刻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本书如同液体一般的龙甲再一次变得冰冷坚固。

按照这种淬炼的速度，要想把两片龙甲炼化，还不知道何年何月。

周森有一丝沮丧。

以前，周森的超能力太多过剩，只能储备在身体里面慢慢炼化，而只从开始频繁淬炼龙甲之后，超能力消耗的速度越来越迅猛，一开始的时候，龙甲只是吸收周森炼化的超能力，到了后面，龙甲居然直接吞噬周森还未曾炼化的超能力。

毫无疑问，要想把龙甲炼化，并不是修神级别的问题，而是超能力的消耗。

其实，那巨龙也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按照常理推算，要想炼化龙甲，就必须要高级三阶超能力者才有足够的超能力，但是，巨龙没有想到，周森居然以超能力者前期的实力疯狂的吸收妖兽能量石的能量转换为超能力，这大大缩短了淬炼龙甲的时间。

未曾炼化的超能力！

赫然，周森心中一动。

如果龙甲能够直接吸收没有炼化的超能力，那么也就是意味着，龙甲可以直接吸收妖兽能量石里面的超能力，而自己的身体，只是起到一个桥梁作用。

自己只要把妖兽能量石里面的能量转化为超能力，然后直接用没有炼化的超能力淬炼龙甲，这岂不是省下了一个炼化超能力的环节？

想着想着，周森越想越激动，立刻从乾坤戒中召唤出两颗极品妖兽能量石握在掌心，开始催动两道超能力吸收能量石的能量。

妖兽极品能量石那杀伐澎湃的力量如同长江大河之水奔涌沸腾，飞速的注入了周森的身体里面。

这一次，周森没有储藏与身体里面慢慢炼化，而是用身体作为桥梁，直接注入两片龙鳞之中，催动“龙语咒”淬炼龙甲。

澎湃的力量在注入龙甲之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泥牛入海一般，而那本是坚硬的龙甲，立刻软化，逐渐变成了流转的黑色液体。

周森拼命的催动着两道超能力，不停的吸收着滚滚不断的妖兽极品能量石的能量。

让周森欣喜的情况出现了，那变成液态的龙甲居然发生了极为明显的变化，先是变成液态，一阵沸腾之后，那深邃的黑色液体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银色。

那银色越来越璀璨，仿佛那漫天浩瀚的星斗。

变化越来越迅猛，那银色的星斗随着磅礴的能量转换为超能力，变得越来越凝结，其银亮的光芒越来越耀眼，周森浑身都被一层肉眼无法辨别的氤氲笼罩。

逐渐，那银色的光亮变得越来越小。

金色。

那银色的光亮居然变成了令人炫目的金色……

……

就在周森准备加一把劲把龙甲炼化的时候，突然，手中的能量被切断，那液态的黑色和星星点点的金色突然凝固，仿佛时间万物突然静止一般。

发生了什么？

周森睁开眼睛，松开双掌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是几炷香的时候，手中两颗价值昂贵的极品妖兽能量石居然变成了两颗废石，那晶莹夺目的光彩消失，超能力更是尽失，变得暗淡无光。

周森忍不住解开长袍看两片龙鳞。

好漂亮的龙甲！

月光下，原本漆黑的两片龙鳞变得黝黑发亮，而且，那发亮的黑色之中，点缀着一些星星点点的金色斑点，看起来无比的绚丽华贵。除了变得更美丽，那坚硬的黑色斑纹也完全融入了肌肤，能够随着身体的活动而柔软变化。

周森并不满意。

周森根本不喜欢这漂亮的龙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