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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分组打,不愿意争位的可以做裁判,阻止别人补刀。”芬特说。
“你能阻止得了谁?”5号嘲讽的说,芬特只能握紧了拳头,无可奈何。
“砰”的一声巨响,斯芬娜双手拍在石桌上喝道:“真他妈的罗嗦!今天先不选王了。先宣布把狗王废了,等老娘宰了他再说,谁愿意一起来!”
岩洞里,灰衣人继续问道“你和威廉走了?”
“是的,我做了他的女人,这是当时的约好的。他还有几个女人,后来都被我杀了。”
“他不生气吗?”
“不生气,这个威廉脑子大概有毛病。他平时脾气特别好,什么事也不关心,就喜欢坐着晒太阳。他说他是最后的绅士强盗,出身一个贵族家族。不过他有时会突然发狂想要杀人,每次都倾巢出动,找攫猎场其他老大的麻烦。他战斗力特别强,总能能杀些人抢些东西回山上,然后消停个一年半载。”
“你跟他学的武功?”
“是的,大部分是跟他学的。”
“后来呢?你杀了他?”
“嗯,我跟他练习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试试能不能杀他。我最后把刀插进他心脏,他还笑着看我,脑子绝对有毛病。”
“你成了新的山贼头目?”
“当然,而且我不喜欢闲着,所以手下人更喜欢我。我还不会和他们抢女人。我后来收了矿场,灭了实验室,门口那俩家伙结盟对付我。”
“你毁了人体实验室?为什么?”
“弗兰克老大倒是个爽快人,他跪地求饶,我没难为他。但是实验室的头儿是个穿白大褂的婊·子,叫什么凯伦博士,要和我谈判。我去他妈的,把她慢屠了,用他们的话说叫什么活体解剖,看她惨叫真是过瘾。”
“之后呢?”
“打了一年的仗,把门口的两个老大收拾了。”
“你成了攫猎场的女王?”
“还不算,还得打服了凯勒姆家才算。”
“他们会干涉攫猎场里的事?”
“以前从来不管,直到我快灭了门口的巴克和罗尼的时候,他们好像不希望有人称霸攫猎场,一个劲的帮忙他俩,拉偏架。”
“你怎么打服的凯勒姆家。”
“我去他妈的,直接杀到他们老大的办公室,让他们要么死,要么别拉偏架。”
“他们听话了?”
“他们敢不认怂吗?不过我也知道他们表面认怂,暗地里找了好几个杀手来杀我。我也就是那时候才知道杀手还有个组织。我后来把杀手们的头一个一个排起来,放在凯勒姆家门口,他们才最后服气。”
“你为什么后来离开攫猎场?”
“没意思了,没人敢惹我。凯勒姆家让我当什么经理,无聊透顶。我每天不知道该干啥,我又不喜欢晒太阳。”
“为什么来当杀手?”
“我发现我最喜欢的还是杀人,准确说是杀厉害的人,就像我妈好赌一样,停不下来。我觉得杀手这一行不错,特适合我。”
“可是职业杀手是有规矩的。”
“所以你派了这么多人来杀我?”
“你坏了规矩,不能杀雇主。”
“我后来没收钱,他不算雇主。”
“这也不行。还是坏了规矩。”
“真他妈麻烦。”
灰衣人叹了一口气,“这次就算了,你走吧。你不适合当杀手,别再干这行,不然你知道什么后果。”
斯芬娜没想到,说了半天话,这个灰衣人还真就肯放她走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强的没边儿了。”斯芬娜眨了一下眼睛,或者说她以为自己眨了一下眼睛,那人就不见了。在这个狭小的岩洞里,既没有了声音,连气息也消失了。斯芬娜想:“他一定就是所有杀手的头儿,是杀手行会的会长。”
“斯芬娜姐姐就是霸气,我完全同意先杀了狗王。”玫瑰穿着一袭红色套装出现在会场。
“你怎么来了,你不够资格来开这个会。这是元老会。”巫师阿克苏说。
“我哪够资格啊,我是替我家少爷来的。”
“艾克斯少爷虽然是家主,但也不是元老,他亲自来都不行。”鸟人乌纳说。
玫姐微微一笑,“哎呀,被小看了呢。是不是元老我家少爷也不稀罕,我就是替他来问问,他够不够资格当王。”
所有元老都沉默了,就连斯芬娜和5号都知道,如果艾克斯少爷来抢王位,自己估计没戏。
“你家少爷不是受伤多年吗?养好了吗,怎么不亲自来?”魔术师芬特试探性地问。他估计玫姐只是虚张声势。艾克斯少爷要是真好了,一定会出来找狗王的麻烦,给冥王报仇。
“多谢芬特挂念呢,全托‘凤凰丹’的福,少爷好转了不少,不过暂时还要我来代劳。我这么匆匆赶来就是怕我家少爷还没全好,你们就选出个新王来,到时候多尴尬啊。”
魔术师芬特听到凤凰丹,信了一半。他知道这药能起死回生,不过应该已经绝迹了才对。
“我可不信什么神药,就算他能不死,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战斗力了。想当王就得亲自来,跟老娘练练。”斯芬娜说。
“姐姐真是急性子,要练我可以先陪你玩玩。不过我想问问诸位,没有我艾克斯家的支持,你们选出的王位子坐得稳吗?我手上可还有银狐和桑撒,我还能把火蚁家叫上,你们信不信?”
众位元老都是消息灵通人士。他们知道艾克斯家和银狐的关系密切,而最近听说桑撒也和他们结盟。火蚁家从来不参与权斗,但是实力最为强大。艾克斯少爷交游甚广,万一真能请动他们,实在是不可小觑。原来玫瑰有底气站在这里是因为身后有四个大家族的力量。
“大家少安毋躁,要我说,给小玫加把椅子,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别火气那么大。”寒冷的陆小冬是冰系高手,辈份也最大,说话有些分量。玫姐落坐了。斯芬娜和5号也坐下了。
毒师波尔多问:“莱尼,你什么意思,这么半天一句话也不说。”懒鬼莱尼是设陷阱的高手,喜欢守株待兔,常常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这个会有什么意思,选出来个王欺负我们吗?”
这一句话倒是有不少人认同,被鬼王支配的恐惧还记忆犹新。而狗王频繁的王令也让人不胜其扰。
“说得也是,咱们不如不选王了。大家逍遥自在,有大事可以这样开会决定。”长矛赛克说。
“开会决定?你认为这样的会能决定个狗屁出来?”爆破王刘易斯说。
斯芬娜没理会他们说什么,恶狠狠看着莱尼问:“禄华山的陷阱,你是你帮着老狗设的吗?”
“这您可误会了,我哪敢害姐姐您啊。如果是我设的陷阱,您恐怕就没法坐在这儿开会了。”
“不如干脆乱战,想争位的人留在攫猎场,最后谁能带着其他人的人头出来,谁就是王。也不用管他用了什么手段,和谁结盟,怎么样?”巫师阿克苏说。他在元老会没什么地位,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人分成了几组,正在各自争执,没什么人理他。
只有海森诺接了他的话,“真是个好主意,是你主人想出来的吧。你要是留下我就留下,可惜我杀人留不下完整的人头。”他说着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对着阿克苏的头。
“各位,我有个好办法。”毒师波尔多说。众人渐渐停下说话,看着他。“我们今天肯定选不出王来,不如定个日子,每个元老推荐一个王位候选人来比试身手。不同的元老可以推荐同一个人,也可以推荐自己。大家用一两年时间,找个厉害的人物当王,但是要限制他以后的权力。具体怎么比试,可以分组也可以乱战,到时候看有几个候选人再说。各位意下如何?”
“我同意,还要加上一条,正式比武之前不能相互暗杀或者约战,便宜了躲在暗处的家伙。”陆小冬说。
“杀狗王的事怎么说?”斯芬娜问。
“我们不承认他是摄政王,你想杀就杀。不过如果有人推荐他,你就要先等比武完了。”陆小冬看了阿克苏、芬特和乌纳各一眼,说:“你们可以推荐狗王。但是他要亲自来比武。就这么定了,如何?”
“嗯,我同意。”刘易斯说。
“好主意,不过我怎么知道谁是候选人,不小心杀了怎么办。”5号说。
“推荐谁就把自己的元老印绶给他。咱们这些人平时也用不到这东西。”波尔多说。
“就这么定了。”赛克说。
“那,多久之后比武呢?”斯芬娜问。
“两年之后的今天,就在你这里,怎么样?”海森诺说。
“三年可以吗?我家少爷需要多点时间养好身体。”玫姐说。她这样说,艾克斯少爷病情好转的说法看起来更可信一些。
“那就三年吧,现在这样挺好,我不觉得有什么需要着急的。要我说十年都行。”懒鬼莱尼说。
“好,就算定下了。”资历最老的陆小冬总结说,“狗王不再是摄政王,现在暗世界没有王。三年后的今天,从元老推荐的人中比武选一个。比武之前保证休战,不然取消资格。”他拿起面前的印绶在石桌的桌面上敲击,其他几个元老也纷纷拿起印绶敲击,最后阿克苏等人也不太情愿的拿印绶敲了几下。
散会了,众人纷纷离席。爆破王刘易斯走到玫瑰面前,拿出了自己的印绶。“我推荐里昂,他如果三年后还不能出手,这个至少能保护他一段时间。”玫姐在座位上抬眼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温柔和感激。“谢谢,少爷会好起来的。你自己要小心。”
“他们应该不会找我麻烦。我没实力争这个位置,但我也不是好惹的。”说罢,刘易斯转身走了。
一间宽敞的白色墙面的办公室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站着欣赏墙上的一幅画。画里是一个开满睡莲的池塘。他看起来三十几岁,身姿健硕而挺拔,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乌黑的短发也是整整齐齐。
他旁边的办公桌上整齐的叠着一件烟灰色的袍子,边上还有两把刀插在皮质刀鞘里。他是杀手协会的会长,查理曼尼。
他看着这幅画,有些出神,想起了许多往事。大概四十年前,他在经营一个画廊,化名克西德。那是一个用来隐藏的假身份,同时也是他的一大爱好。他喜欢艺术品,尤其是油画。
画廊有个常客,叫阿海,是个艺术品的收藏家,偶尔和他讨论画作,算是个熟人。有一天阿海脸色发黑,抱了一个画筒来找克西德,喘着粗气说自己是个小偷,作案时中了毒镖快要死了。他没什么朋友,只好来找他,拜托他照顾自己的女儿,说完就死了。
查理曼尼和这个阿海谈不上什么交情,只是相互知道假名,偶尔说过几句话的人。阿海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有个女儿,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查理曼尼的第一反应是这也许是个圈套。
他搜查了一下阿海的随身物品,没有电话,没有证件,除了一个开锁工具,什么也没有。他思考了一下,觉得不太像圈套,但也不太合理。他决定找人帮忙处理。
查理曼尼找了一个有名的酒馆老板(猎头),除了佣金外还给了他一大笔钱,交代他找到阿海的女儿后把钱给她。另外,他还把阿海死前带来的画筒也给了猎头,让他一并转交。
一晃十年,查理曼尼几乎把这个事情忘了,猎头却突然找回来,退还了所有的钱物。猎头说太难找了,信息太少,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他查了很久,唯一肯定的是,阿海的这个女儿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提供了一份两百多人的名单,说是尚未核实的潜在对象,这些人比较难找或者已经死了。
查理曼尼还是付了一半的佣金。他知道这个猎头本领非凡,在找人方面怕是比自己还要擅长。他都找不到,也就只好算了,这个阿海毕竟也不是什么需要他全力以赴的人。
一个十年又一个十年,虽然记忆很淡,可是查理曼尼竟然还记得这件事。他找出阿海带给他的那幅画,挂在墙上,他觉得阿海还在画的另一边等着他女儿的消息。“真奇怪,我为什么要管这个事?”查理曼尼也没有答案。他猜想,可能是自己太过完美主义,不想有完成不了的事情,哪怕是个无聊的事。
查理曼尼动用了自己惊人的财富和关系网,逐一梳理了那个两百多人的名单。最有可能的人叫菲利亚,是个职业赌徒,业余盗贼,为了躲避赌债逃入了攫猎场。然而,等他派人去攫猎场调查后发现,没有符合年龄的女人,也从来没有人叫菲利亚,就算她真的进了攫猎场也是用的假名。
阿海的女儿看来已经死了。攫猎场里本来也没什么人能活得久。“到此为止吧,抱歉了阿海,谁让你什么信息也没留下。我也算尽力了。”
最近几年,攫猎场的女王斯芬娜做了职业杀手。她不但屡次不守规矩,还杀死了行会派出执行纪律的杀手。本来查理曼尼可以再派更厉害的杀手去执行纪律,但是他这次想亲自去看看。这个斯芬娜和菲利亚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至少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查理曼尼盯着那幅画,他好歹找到了阿海的外孙女,还为她坏了杀手行会的规矩。他一向最在意规矩,没想到今天为了一个几乎不认识的人的后代坏了规矩。这是为什么呢?查理曼尼自己也不知道。他这样一个克己而冷血的杀手为什要做这么不合理的事。
“也许是因为,”他看着那幅画想,“我也没什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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