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击的老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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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这就是焦大在马厩里的干草堆躺了一个月后的决定。

他终于知道自己，或者说之前那个自己真正的优势在哪里了—堪比牲口的体格。

刚来的时候，除了一口马粪外，真正让自己身体昏迷的是大量的肌肉拉伤和轻微骨裂，毕竟是个比宁国府历史还长的老奴才吗，被一大堆小厮按在地上不可能没事。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过了一个月自己就好的差不多了，除了酒精肝和亚健康一时半会没法解决外其他的身体毛病都好的七七八八了（那个半太监问题到了这个年龄段，已经不叫问题了）。

（当然，焦大才不会说自己是受够了马厩伙食问题—毕竟在贾府这个看人下碟的地方，你别指望一个马厩里的老奴才能吃的有多好，能吃饱就是主家最大的恩赐了）

这时候焦大才回想起小说原著对自己年轻时的描述—跟着主子出去打仗，能把主子从死人堆里背回来，自己忍饥挨饿也要让主子活下去，渴得急了马馊解渴…最后这条太重口了，但仔细回想一下，能从那个战乱年代活下来的，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行？焦大…不仅仅是个忠奴，还是个实力不差的百战老兵，体格身手一流的那种！而且宁国府靠的是战功起家，至少在第一代第二代可是不折不扣的武将家族，也许从第二代开始贾家开始试图转型，到了第三代终于出现了一点成就，考上进士的贾敬（先别说他后来怎么样，但当时可绝对是勋贵家族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除了更逆天的林如海探花郎外没人能比了吧？），西府二房为何比大房更受老太太待见？恐怕政老爷那半吊子读书人作风比起赦老爷纨绔子弟作风更受欢迎吧？

只可惜这么一转型，武将勋贵年代的老奴焦大立刻不吃香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代主子一窝奴，赖家、林家、周家…当年焦大亲眼看着那些管事们老祖宗畏畏缩缩的被人牙子带到贾府，或者跟着自家大小姐配房进来，就连在老太太面前有脸面的赖嬷嬷当年不过只是大太太（备注：第一代荣国公夫人，贾母的婆婆）身边的丫鬟，见了自己还要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焦大哥，可现在自己就是宁国府一多余人，除了倚老卖老（还没买家）外啥都不行的老光棍。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没人刻意来作贱，坏处是没人鸟他，如果不做出改变的话他只能眼睁睁的随波逐流，看着贾府烈火烹油…不，说不定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接二连三的意外事件告诉他这绝对不是官方剧情，说不定贾府连前30回都活不下去，这么算下来的话，自己也应该找找退路了—毕竟这个年代按规矩主家犯事抄家，底下的奴仆也算家产的一部分，而且会直接送去拍卖的那种，自己现在这老骨头身体…好吧，虽然比一般的老骨头更加强壮一些，但本质上还是老骨头，谁也不愿要这种累赘吧？那么等待自己的只有不吭不声的死在牢房里？

不行，现在必须马上行动，想办法破个局。还有，自己喷的祖安话惹出的麻烦，自己收拾。

然后这个时候焦大找到了一个机会，宁国府当家贾珍准备整顿一下族学—这完全不是原作中的剧情。

实际上大概是贾府文字辈几位当家的被环三爷给刺激到了，原本在族学里混日子的环三爷竟然能凭自己的本事进国子监，作为同代人其他人居然还处于不学无术的状态。实际上从环三爷入国子监的那天晚上，政老爷破例地考察了一下自己亲儿子的学业，发现挺大一个老爷们除了《诗经》外居然连四书五经都没有读完…要不是一旁的大伯赦老爷一个劲的求情，暴打凤凰男的剧情可能就会提前半本书上演了。

好在这个时候凤凰男的岁数还不算太大，之前的傻狍子姐给自己亲弟弟打下的基础还在，政老爷只是恨子不成器的下令从明天起贾府子弟必须天天上学。

当然了，兄弟俩平日里闲着也是闲着，结伴去族学里看看自家孩子的表现如何—

然后收获高血压乘2。

说来也巧，那一天贾代儒老爷子身体不利索，留下了一点自习作业以后让不当事的贾瑞敦促大家自学，这下子可真的炸锅了，情况具体来说就是两成自律的、三层摸鱼的、四成放飞自我的外加一成搞行为艺术的。按照凤凰男前段时间陪着同龄的晚辈大闹学堂这一出…好吧，政老爷第一次从自家儿子身上看到了祖辈的英姿—真是可喜可贺…才怪！

正把某个嘴巴不干不净的家伙按在地上准备饱以嫩拳的时候，凤凰男摘自家侄子的提醒下终于看到了一脸黢黑的父亲和大伯…下面的剧情可就众说纷纭了。反正到最后，西府的二位男主人来到了东府，找名义上还当着族长的侄子商议怎么整顿族学，原本准备看花遛鸟玩女人的族长贾珍第一次从长辈口中得知了族学乱相，就算他再怎么摸鱼也感到脸上一阵阵脸红。

谁不给我贾珍面子就是不给整个贾府面子！

原本身体不是的代儒老爷子终于可以休个长假了，至少在晚辈孝敬这一点上宁荣二府的男主人们做的还是比较好的—每月的待遇不变，甚至王夫人还心疼的拿了不少补品看望长辈，贾瑞也别随便给了一个别的差事混日子。西府琏二爷被赶鸭子上架，暂时代理着族学事物—不得不说，这个安排真是够妙的，琏二爷好打发，整天笑嘻嘻的没什么架子，掌控着西府民生大权的琏二奶奶可不是吃素的，白天谁让琏二爷在学校里穿小鞋，晚上琏二奶奶就敢给他全家穿小鞋。

西府拿出了诚意，并且选择了一个白脸，那么东府也需要拿出一点诚意来，就把红脸唱下去吧！

正好这个时候之前被集中祖安过的蓉哥给自己父亲支招—为何不让焦大去族学看大门呢？恶人自有恶人磨，不用干太久，干上三五天焦大就能把那些族学刺头给喷服了，而且严格意义上讲，焦大爷的辈分骂遍族学不带逾越的…

（当然，某个小心眼绝对不会说他这是要报复某人—毕竟他是唯一一个两句祖安都被问候到倒霉蛋…）

正好贾珍还为之前的祖安事件生某个老不修的气，邻家弟妹敢下狠手黑人，作为族长的他反倒是束手束脚，生怕报复某人惹出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在这一点，一个是最狠妇人心，另一个是无毒不丈夫，这也决定了他们之间的处理方法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正在为破局发愁的焦大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份新差事，先是物质生活条件大改观，然后是东府的那对爷俩将来给自己赔礼道歉，姿态非常的低，说是族里乱成这样愧对老祖宗（典型的卖惨），希望焦大爷能够老当益壮出山整顿家风…从族学做起。

要是换成以前的焦大，可能此刻感动的心肌梗塞了吧？

到那人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现在这个焦大可是一清二楚—按照之前的脾气，当天就能惹出众怒，到时候就真成了废物回收现场了。不过正好愁着破局的焦大也找到了一个好机会—

他终于可以合情合理的看看贾府现在是什么德性！

贾家一共分为两部，京城一部，老家金陵一部。现存至今的一共20房，金陵部有12房，基本上都是两位国公爷同族的兄弟后代，血缘关系比较远；京城的这边有8房，除了宁荣二府以外剩下的六房都是从府里分出去的后代，也许政老爷等等母亲归西以后与大哥分家了就会变成第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