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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牢
若说之前只是怀疑,那此时已可确定,那道诏书必然是由袁术矫拟,扬州发出的!
想到这里,王政抬头看了眼袁术,这骷髅王已放肆到这等地步,莫不是要即将称帝了?
是历史上本就在此时,还是自己的穿越带来的变化,提前了?
眼见此刻对方还一脸忧国忧民的忠臣模样,显然在等他主动开口,按捺下翻涌的思潮,王政暗下决定,捕盗司的情报工作必须尽快加强!
这等睁眼瞎的滋味,可有些不好受啊。
嘴上倒是配合地问:“东归路上,李贼既已远离天子身侧,应无恙矣。州牧,不知天子如今到了何处?”
袁术先不回答,叫杨弘铺开地图,唤众人上前,旋即指点道:“本侯也是近日才得的消息,天子月初出发,圣御出行,自不可如吾等行军那般快速,此时恐怕应还在京兆尹内,不是霸陵,便是新丰。”
“长安到洛阳,不过区区八百里。”王政沉吟道:“慢则三四月,快则四五十日,应能抵达东都了吧。”
这样算来,袁术若是此时从扬州出发,正好可以半道截胡啊。
怎么此时反倒主动提到让他返回徐州了,究竟意欲何为?
却见袁术又问道:“御寇,那依你之见,得知此事后,天下群雄会如何应对呢。”
那还用我看吗,历史上好像就是因为其他人尤其是袁绍都嫌弃献帝,才给曹操捡漏了吧?
“除了袁绍外,大部分人鞭长莫及,便有奉迎之心,难克山长水远啊。”想了想,他这般回答。
袁术拍案大笑:“不错,正是如此。”
“离洛阳最近者,无非冀、兖二州。”
“只是吾知袁本初向来不喜天子,昔日董卓欲废少帝,他就因此与其闹翻,甚至远离洛阳。”
“上行下效,曹阿瞒自然也不会擅作主张。”
“至于幽、徐两地,公孙瓒自身难保,刘玄德立身不稳,便是有心亦是无力。”
“荆州刘表,益州刘璋,前者雄心已失,后者胆怯无谋,都是只图自保之辈,亦不敢掺和进来。”
那你可就想错了,袁绍不愿意,未必曹操就不愿意啊。
不过这话王政自然不会说出,只是笑笑,道:“州牧果是切中时弊,一语中的啊。”
“放眼当今之世,恐怕只有州牧记挂天子,有尽忠之意啊。”
“是啊”袁术突然叹了口气,道:“只是本侯虽有此心,却如御寇所言,毕竟人力有穷,难克山长水远啊。”
“不止如此。”这时,那赵勋一脸忧色地插口道:“主公,据前方探子回报,近日曲阿兵马调动频繁,贼子刘繇恐有犯吾境之心。”
“刘繇?”听到这个名字,袁术脸色一沉,道:“新败之军,早失胆略,赵勋啊,你看着伯符在沙场上克敌建功,怎么不生效仿之心,反而如此畏战?”
“并非末将畏战。”赵勋连忙解释道:“正是因刘繇被伯符大败不久,若此时来犯,必为雪耻复仇,定是蓄势已久,大军悉起。”
“再则,伯符虽连战皆捷,却有出其不意之故,胜者皆是各地守兵而已,并未和刘繇的丹杨精锐交过手。”
“况且...”顿了顿,赵勋道:“据探子回报,刘繇今日新得一员虎将,箭戟双绝,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愈发不容小觑!”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阎象突然道:“赵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丹杨兵之勇悍天下闻名,的确威胁极大。”
“若不解决刘繇此人,始终如芒在背,不可轻举妄动,更别说去千里之外奉迎天子了。”
“而今时今日,可谓时机已到!”
“哦?”听到这话,众人的视线俱都望向阎象,袁术更是主动问道:“此话怎讲?”
只见阎象正色道:“刘繇确是劲敌,故能与州牧并立江东多时,若是单凭我军,的确难以胜他,便是能胜,亦恐是自损八百的惨胜啊。”
“可如今...”说着,阎象指向王政,笑道:“已非孤军奋战矣。”
来了!
王政知道戏肉终于登场,登时明白前面的什么让他返回全是废话,不过对方刚又送礼,他也要做作表面文章,便道:“州牧待我甚厚,若有用政之时,当效犬马之劳。”
“哈哈。”袁术哑然失笑:“御寇,你的兵卒再是精锐,三四千人,毕竟无关大局,又如何能助我克此大敌?”
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虽是兵微力薄。”王政打了个太极:“若州牧有急,亦自当全力以赴。”
此时杨弘也道:“王刺史有这份心,已经足够了,主公,依弘来看,我军如今力量,欲平定刘繇确实不是易事,便是惨胜亦谓之得不偿失。”
“既如此,不若先行自强壮大。”
“如何自强?”袁术问。
“自强则无非外扩开疆,容纳人口财富,何况天无二日,人无二主,天公将军乃天子亲任徐州刺史,刘备得位不正,正应攻之!此乃我两家同欲,共利。”
听到这里,袁术不由望向王政问道:“御寇,你意下如何?”
以攻刘备为名,让我助你们打下邳,广陵?
这本就在王政来前的预料之中,便道:“正如杨主簿所言,政亦深以为然。”
邻居从刘备换成袁术,哪怕先让对方得了徐州三郡,王政都觉得这买卖划算。
当然,前提是以对方的扬州军为主。
袁术呵呵一笑,道:“若是要攻徐州,事关重大,也不是仓促能决定的,待后面本侯召集众臣讨论,定下计议。”
旋即又望向王政,突然冒出一句:“御寇,你亦是大将之才,若依你看,若要攻徐,是先取广陵,还是下邳?”
这又是什么意思?
寿春在九江郡北面,本就相邻下邳,莫说舍近求远乃兵家大忌,便是要先攻广陵,你也一样要过下邳啊。
他一时没猜透此问何意,便打了个哈哈:“兵者大事也,政亦需好好思量一番。”
袁术点了点头:“本当如此。”
似乎讲到这里,他的目的已经完成,旋即打了个哈欠,王政立刻明白,知道接下来是他们内部的话题了,便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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