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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露军机,意图作乱?”王政旋即明白,这是诬告之词。
尤其是最后一句意图作乱,值此徐州新附,百姓思定时期,亦会同仇敌忾,对王政夷族之举,不仅不会非议,恐怕还会拍手称快。
他点了点头,道:“甚好,就这么定了。”
既是诬告,总也需要张罗一些罪名,眼见时间不早了,张昭主动告退,前去做些准备。
而王政终于放弃了以王道收服世家的念头后,亦是心念一转天地宽,反而不再患得患失,登时轻松起来。
还是霸道更合吾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简单粗暴,甚是爽利!
唤来霍姒母女、想了想,又让人去把步宛儿一并叫出,几人分别骑马坐轿,出了府门,穿过人潮涌动的街道,在欢声笑语中混入人群,一边对百姓示意,一边往举行活动的场地而去。
汉时娱乐不多,这次下邳城内的活动由于禁负责,主要就是投壶、角抵、蹴鞠三项,更开辟出了大大小小的数十场子,小馆投壶为主,主要面向官宦、富家、士子阶层,而大场便以角抵和蹴鞠为主,却是不分阶层,观看者可谓人山人海。
王政他们到的时候,正赶上一方踢入一个好球,掀起满场的欢声雷动。
于禁眼尖,远远看见了王政一行,忙从正面看台下来,紧赶慢赶地过来迎接。王政拿眼观看,见城内文武大员来了不少,有的坐在看台上,有的不脱草莽性子,如吴胜便换了一身常服,混在人群中正大呼小叫个不停。
王政和霍姒等女子上了看台,见场中两队人,分红黑两色,通过于禁介绍方知,红色的尽为民间少年,黑色的则由士卒组成。这么安排显然有政治的寓意在内,也是在响应王政的号召,一方面军民同乐,同时有利天军和徐州本地人之间的团结融合。
“比赛共分三场,上午两场,下午一场。结束后,有从军中精选的骑兵,给百姓表演马球、骑术。投壶那一块儿,则有箭术、射柳的表演。除了角抵、投壶、蹴鞠之外,还有围棋,将棋等活动,不过却是集中在南城那区。”
王政很满意,转望了一圈儿,除了去监斩的张昭外,此时唯有徐方没有露面,便问道:“阿方人呢?”
于禁和徐方本就私交甚笃,闻言笑道:“这小子性格沉稳,平日爱好下棋,估计是去了奕馆。”
王政点了点头,又问:“明天安排的什么节目?”
“奕馆改成斗鸡,蹴鞠改成马球,投壶改成角抵。”
马球,又称“击鞠”,指的是骑在马上,用马球杆击球入门的一种体育活动,始于汉代,在东汉后期便极为兴盛。
曹植《名都篇》中便有“连骑击鞠壤,巧捷惟万端”的诗句来描写当时人打马球的情形。
有马参与的活动,放在后世尚且是高级娱乐,何况如今的大汉,不仅只有官方能组织起来,寻常百姓只能做个可望不可及的看客,参与者几乎如非军中将官,便是世家子弟。
而且一般表现不俗的人,几乎都会获得青睐,授予官职。
这么做,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高速中击球不仅需要技出众,更需要一定的胆勇,以及高明的骑术,无不一时之选,所以无论蹴鞠还是马球,在汉朝时都被列为“治国习武”之道,曾在军中广泛开展,更列入兵法。
《汉书》便有《蹴鞠二十五篇》,可见蹴鞠从诞生之初就与军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选拨其中优异者从军,并不令人觉得奇怪。
这一次趁着岁旦举办,王政亦有意将其变为军中固定的娱乐项目,着眼点也在于此,可以寓教于乐,有助养成军中骁悍争先、好胜的尚武风气。
几人说过正事,开始看球。
结果出乎王政和于禁的意料,第一场黑队便输了。
不应该啊。
自觉失了面子的于禁脸色有点发黑:
“这群不争气的东西,丢了我的面子不说,还丢了咱天军的面子。”
偷偷看了眼旁边的王政,又龇牙咧嘴道:“这且也罢了,竟敢丢了主公的面子,真是该死!”
他气哼哼的拔腿就要下台,却被王政伸手拉住。
“胜败尚且乃兵家常事,何况一场蹴鞠罢了,再说不是有三场吗?”
这次黑队派出的人里,大部分都是天军精锐,更有几个天诛营的都拉上了,本就是为了争个开门红。
这等一阶兵加二阶兵的身体素质和体力都远超常人,于禁自然觉得胜券在握,所以有些不能接受落败。
穿越后世而来的王政却是知道,蹴鞠和足球颇为接近,身体固然重要,可技巧和协作亦十分关键,影响胜负。
天军士卒虽然在前者占了上风,可他们之前都是些食不果腹的流民,在后者上未必能和那些好玩耍的街头百姓相比了。
当然,天军如今人数庞大,不可能没有精通此技者,王政将其中关键和于禁说了番后,便道:“第一场输了便输了,后面却不可再输,必须要赢,还要大比分赢!”
“喏!”
于禁自下去布置,重新挑选人手,组织队伍。
后面天军组成的黑队知耻而后勇,加上知道天公将军在台上观战,人人精神抖擞,两场大比分获胜,总算找回了面子。
于禁的脸上这才露出点笑容。
此时已将近日暮,王政刚要离场时,徐方恰好过来了,一到近前,二话不说,先恭敬地行了个礼。
“阿方,岁旦何必这样?”王政摆手道:“连于禁今日都随意不少,你怎还是这般拘谨?”
“主公所言甚是。”徐方恭声道:“不过上下尊卑,不可不分。”
王政无奈,只得转移话题:“方才没见你人影,可是去看棋了?”
徐方摇了摇头道:“末将惦记将军之前吩咐的事,这两日去看了看场地,早上刚刚选定地址,就在外城东面的军营校场旁。”
“东面军营校场旁?”王政听到这话,登时神色一正。
天军的战斗力固然不逊色当世任何强军,可文化素养上却是最大的硬伤。
普通士卒倒也罢了,中下层的将官这类却是和其他军队差距很大,毕竟此时各大诸侯麾下兵马都有士族参与其中,能做到将官者大多不会目不识丁。
而王政这里,却是在系统兵里选了部分任职,这些一年前还大半是流民的人,能识字的自然没几个,毕竟徐方这样的人属于少数。
所以除了在民间办官学外,军队之中,接下来王政也他准备办军校,重点解决此事。
王政思忖了会道:“此地不错,不过有一点,不可相隔太近,以免士卒操练之声,影响了他们分心,无法专致学习。”
“喏。”
“教官的选择与课目的设置怎样了?”
“遵照将军的吩咐,教官,一半从天机营选出,一半从城中的士子、宿儒中选出。”
“至于科目上面,第一年以文事为主,待学院满业后,第二年再授以战例、结阵演习、骑射等等。”
两人策马并驰,谈谈说说,探讨细节,随着离喧嚣越来越远,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王政度过了穿越而来的第四个岁旦,来到了建安元年。
那是东汉末年中最为精彩的一个时期。
官渡之战、赤壁之战、渭南之战...
俱发生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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