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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静判断的不错。
在攻破合肥、六安的过程中,吴胜和黄忠两部同样付出了不轻的代价,尤其是黄盖也非泛泛之辈,击败他怎可能丝毫无损?
所以即便加上刘晔带来的刘勋余部,向着舒县奔赴而来的徐州援军虽然对外号称过万,其实总数只有八千。
而其中的系统兵和老卒加在一起的总数也不过是五千余人。
而在突破阻击他们的贺齐部的过程中,即便早有准备,黄忠更是带头冲阵,鏖战半夜,依旧还是付出了伤亡近千的代价,加上急行军数十里的情况下,体力的消耗也很大。
按照孙静所言,若是吴胜和黄忠就地休整倒也罢了,假如急着想要跑到舒县王政这位主公面前表中心的话,那反而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三叔所言甚是。”
孙策颔首认同,想了想又道:“黄忠如此勇锐,城中尚有乔绾、魏延两人所在,我欲放弃皖城,调遣程普前来会师,三叔以为如何?”
“放弃皖城?”
听到这话,孙静登时一怔,旋即心中犹豫不舍起来。
皖城可是庐江郡的郡治啊,又经刘勋数年经营,单此一座城池便聚集了庐江尽半的财富精华,当初夺下来也很是不容易,乃是孙策亲自带着五千虎贲才拿下来的,如今却要主动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伯符,你可想清楚了,若是放弃皖城,调回程普,这数月的心血,将士用命,可就付诸东流了。”孙静想了想道:“况且若是荆州军大举入境,失去皖城的钳制,可就是引狼入室了?”
“若能逐退徐州黄巾,皖城乃至庐江俯仰便可再得!”孙策素有决断,当即冷哼一声道:“至于什么钳制之言,三叔,刘表这老匹夫贪而无胆,庸而无能,怕是不会来了,此事不必再提。”
......
另一边,徐州军营。
若按吴胜的性子,得胜之后自然是想着立刻前往舒县,不过这方面郭嘉却是早有叮嘱,急行之后不可冒进,颇围之后必须休整,所以吴胜也因此选择了就地安营,稍作休整。
虽然头战击败了贺齐,但是吴胜也清楚舒县城外尚有孙策的主力部曲,所以选择驻扎的地方距离孙策军营不是很远,乃是一处相隔十几里地的山谷。
对此黄忠曾有过疑虑:“咱们扎营在此,不怕孙策出来偷袭我军么?”
因为之前冲突,吴胜对黄忠之前的那点佩服早已荡然无存,但他倒也识得轻重,只是冷哼一声道:
“黄将军多虑了,据俺所知,孙家那小白脸昨日刚和将军交锋许久,此时刚刚收兵未久,即便有心来取我营寨,怕也是心有余而没力气。”
他不通文墨,却又颇为喜欢学徐方那样引经据典,反而说的半文不白:“便退一万步说,这小白脸真是胆肥想要跑来袭击咱们,嘿,将军和舒城的守军岂会坐视不理?”
“咱们这一路七八千人千里驰援来到,对城中守军的士气鼓舞定然很大,反而孙贼必然人心惶惶,此长彼消,如此情势之下,小白脸要还敢来主动摸咱们的虎毛,哈哈,俺是求之不得,日盼夜盼了!”
黄忠闻言略做思忖,亦是眉毛舒展,颔首道:“吴将军所言甚是。”
“哼...”
黄忠对事不对人,觉得有理自然认同,吴胜却当以为对方服软了,面色稍缓地看了眼黄忠,旋即傲然登临高处,远观孙策军营。
已近破晓,初秋虽还有些闷热,但清晨却已与夏季截然不同,即便是红日初升,整个天地却依旧带着一种独有的素色,远望山岭俊秀,近看林木明霁,连空气仿佛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清冽通透。
而在吴胜和黄忠此时看来,便见一条由营寨所组成的巨蛇衔尾相接,将一座城池紧紧包围,五颜六色的军旗,更绵延足有二十多里,当然,由于孙策数次分兵,先是黄盖袭取合肥,随后贺齐设伏紫蓬山,其实现如今这些营垒中至少有半数已然空置,悄无人声。孙策之所以依旧保留,无非是为了壮大声势,妄图威慑城内罢了。
穿过贺齐部的营寨,再往前看,是雄浑高耸的舒县城墙,虽然相隔甚远,但身为五阶兵的吴胜倒还能瞧清大概,不过他头一次来也看不出什么东西,便问黄忠道:“黄将军,以你所见,和之前可有不同?”
黄忠其实从未真正入过舒县,上一次也不过是在王熊汇合时在远处观望,闻言先是一怔,放眼凝目良久,想了想道:“吴将军,你看城上的军旗依旧整齐,便可知城中如今人心尚闻,以末将看,城池暂且尚是无恙。”
说着,又由衷赞叹道:“舒县受困接近足月,尚有如此气象,主公治兵远胜我辈也!”
“那是自然!”吴胜重重地点了点头,傲然回答:‘阿...将军自然不是你我可以比拟的。’
其实即便是他二人目力过人,看的毕竟只是远景,军旗俨然更是表象,要在近处,却定可看的分明,那红旗下巡逻的士卒,士气固然挺高,但是十有五六却都负有创伤。
连带垛口以下的城墙,亦然处处裂缝,多有痍毁,很多的地段甚至早就坍塌了。
吴胜看罢多时,刚要回到营中,却听身侧的黄忠突然轻“咦”了声,循声望去,便见对面敌营之中,突然有一支骑兵从阵地中侧行绕出,粗略估计数目,大约六七百人。
此时身边的几个亲兵也看到了,有人便道:“将军,可是孙策小贼派来试探我军虚实的?”
吴胜还未回答,一旁的黄忠却摇头道:“应该不是。”
他指着那路人马分析道:“诸位且看,这支骑兵行军的速度并不快,走走停停,须知兵贵神速,若要试探虚实,则必尝试进攻,进攻自以突袭为佳,怎会这般迟缓?”
“的确不像前来厮杀的模样。”
吴胜打量几眼,也和黄忠判断相同,眼珠一转,当即面带嘲讽地笑道:“不为试探虚实,那么便是前来示威了吧?”
“小白脸深怕咱们突袭他的营地,所以先装腔作势一下,妄图震慑咱们,嘿,听说这厮起事以来,在江东之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闯出好大的名头,想不到碰见我天军虎贲,还未交战,便已露了怯了?哈哈哈...”
几个亲兵纷纷凑趣附和起来:“什么狗屁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非是扬州军太不中用罢了!”
“就是,袁术的兵马本就不堪一击,之前碰见刘备的军马不也如此么?在他们面前耀武耀威算什么本事,在咱们天军面前,给他一百个胆子,量也无此胆量了!”
这群人越说越是兴奋,吴胜也是越听越是得意,唯一一旁的黄忠暗自皱着眉头,不以为然。
他自加入天军以来,早已发现这是一支真正的骄兵悍将,绝非之前的荆州军可比,之前也不曾当过一回事,毕竟天军战绩摆在那里,他们也确实有骄傲和自信的本钱,而且说道理,一支骄傲的军队闻战而喜,不曾将任何敌人放在眼里的同时,自也不会畏惧任何强敌,怎么也比一支没有自信,没有血勇的军队更好。
但骄傲毕竟不是好事,尤其是在面对孙策这样的强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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