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我,来不及取标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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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令宣读完,文官们集体懵逼了。
尤其是冯劫和李斯,两位大佬简直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一个三公一个九卿,伴驾百官中职位最高的两人,这就被扔到百越蛮荒内陆了,跟发配有什么区别?
“赵府令且慢。”
冯劫一把拉住宣读完诏令要回御帐的赵高,迟疑道:“这……此诏令,可是陛下首倡?”
李斯则更直接,黑脸道:“定是有小人作祟!”
诸文官也是目中含煞,让乃翁知道是谁撺掇陛下,把吾等发配出去,必将之扒皮抽筋!
赵高看的暗暗好笑,他知道这事就算自己不说,诸文官转头也会搞清楚,便也不介意卖他们一个人情。
于是,笑眯眯直言相告道:“此诏,乃秦相提议,陛下允之!”
诸文官:“……”
诸文官宛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眼中的煞气腾腾瞬间熄火。
冯劫与李斯面面相觑,也是没了脾气。
他们不愿去治理越人诸部,其实也并非是怕苦怕累,那般遇事退缩的官吏,也不可能获得嬴政赏识,在中枢为官伴驾出巡。
但,好好的中枢官员,突然便被发配,成了不值钱的地方官,还是治理蛮越的地方官,这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毕竟不是谁都像秦墨,宰相之位说辞便辞……
“百越之地缺治理官吏,一时难以从大秦境内抽调,吾等都能理解,可也不能把伴驾之文臣,全撒出去任用啊。”
“吾等皆去治理越人诸部,谁来辅佐陛下处理政务呢?”
“然也,此诏不妥,大大的不妥!”
文官们你一言我一语,果断开始找借口推诿诏令。
冯劫与李斯也在频频点头,不时插上一句,给小弟们敲边鼓。
赵高被他们吵得脑瓜子嗡嗡响,当即双手一摊:“诸君,这些话跟我说有甚用?我这中车府令只管御驾事宜,余事也插不上手啊!”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别跟我逼逼,在逼逼也没用,有本事去找陛下和秦相。
诸人看向不远处的御帐,以及毗邻的宰相帐篷,继而又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眼神。
最后,或低下脑袋,或抬头望天,皆做沉吟状,都在等别人出头……
他们那些推诿的借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嬴政身边的伴驾官员中,又不是只有文官,武将那也是一大堆呢,当人家是吃干饭的吗?
须知,这先秦时代的官员,或者说精英教育下的人才,文武并无太明显的界限,甚至堪称无缝切换。
武将转文官,文官转武将,只看需不需要!
比如武转文的秦墨。
比如文转武的章邯。
包括自认从始至终都是武将的王贲,如果让他去但任御史大夫或廷尉,难道会比冯劫和李斯干的差吗?
“治理越人部族,等同参与收服百越之战,吾等想求个任命,还求而不得……”
“彼辈倒好,反而借口推诿,送到面前的军功都不拿,真是不知所谓!”
“难道做了文官,便会沾染固步自封的保守陋习?”
武将们在旁边看热闹,好笑之余却是羡慕的不行,忍不住鄙夷道。
文官们齐齐黑脸:“你们懂个甚,少来说风凉话。”
赵高眼见火药味渐起,赶忙打圆场道:“诸位,别打嘴仗了,还是速速回去收拾行装吧,免得耽误起行时间,惹秦相不悦。”
诸文官无奈,
只得悻悻离去,回自己帐篷收拾行装。
……
……
中午时分,九族越人押解着五千战俘,离开御驾大营,带着嬴政支援的粮草甲械,浩浩荡荡踏上山路。
当然,还有不情不愿的文官们,以及随行的大批通译!
“君侯,这五千战俘如何处置?”
张良纵马巡视了一番赶路队伍,回到秦墨身边问道。
他和夔等十人,如今也鸟枪换炮了,皆穿一身漆染成血红色的秦军制式铁甲,骑着高大枣红战马。
彻底与穿裤衩塞绒草的羞耻日常说拜拜了!
“可甄别出向番禺王告密的反骨仔?”秦墨随口问道。
张良揖手:“这两日经过审讯,已然甄别出来,是一个名为黑牛族的部族,其族之巫长接到君侯的举事邀请后,第一时间便向番禺朝廷告密了。”
他办事还是很妥帖的,早已把该办的事办完,只等秦墨处置。
秦墨稍稍沉吟,问道:“黑牛族之族众,可曾参与告密?”
张良摇头:“未曾参与,那黑牛族巫长乃是番禺太子的外祖父,自不肯将将君侯邀请之事告知族众。”
越人部落不识夫妻父子之伦常,但到了番禺王族那等阶级,却不可能还那般混乱。
事实上,王族阶级的开化程度,并不比战国诸侯差多少!
秦墨恍然颔首:“那便杀了黑牛族巫长以儆效尤。”
“不过,不是现在杀,等到了铁山族地界,都安顿好了,再公开明正典刑。”
“至于余者战俘,路上该看押便看押,但不必苛待,衣物饭食供应,一律按照越人战士标准!”
“喏。”
张良揖手领命,转而回头看了眼那些愁眉苦脸的文官们,压低声音道:“君侯,这些老倌如此消极,命之治理越人诸部,恐怕会适得其反啊。”
秦墨也回头看了眼,笑道:“你太小瞧了秦法对官吏的督促,尔等到了任上自会勤恳。”
张良哑然失笑,不置可否的揖手一礼,纵马又去巡视队伍。
秦墨放慢胯下汗血白马的速度,与为首的冯劫李斯并行道:“诸君,此去乃是建功立业,为我大秦开疆拓土,将来是要流芳百世的,是要福泽子孙后代的,为何愁眉苦脸呢?”
冯劫无欲则刚,悻悻道:“秦相何必明知故问,吾等中枢大员,转瞬却成了刀笔小吏,怎能不愁眉苦脸。”
说着,向李斯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也说几句。
但李斯心里却没那么无欲则刚,他面对秦墨也不敢硬气,只是带着幽怨之意苦笑道:“斯近日不曾得罪秦相啊,何苦为难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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