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阴人行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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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爷,今年棉花价再高,农民手里又能有几个闲钱,我听一个朋友说现在很多收购站收购资金不足,大量向农民打白条,虽说很有信誉,基本不到一年就能兑现,可那也是明年的事了。”
“哦?你朋友这么懂行情,不会是专门做收白条买卖的吧?”
上辈子,当地产行业内卷很严重的时候,垫资和承兑汇票就开始流行起来,一个包工头给地产公司干完活,通常结算的时候收到的不是现金或转账支票,而是一张商业承兑汇票。
商业承兑汇票用比较通俗的语言来说就是一张注明还款日期的欠条,没有任何担保,到期能不能拿到钱,并不是由“债权人”说了算,里面充满各种不确定性,靠不靠谱全看开具企业的信誉。
在商业领域,信誉通常很重要,但有时候又会变得一文不值。
就算企业很讲信誉,商承到期都能承兑,但在没到期之前,谁也不敢保证“债权人”不会遇到急需用钱的情况,当遇到这种情况,“债权人”就会拿着商承提前去银行贴现,也就是给银行贴现利息,提前把钱给拿到手。
这是一种理论上可行的方式,但是实际上这种方式一般走不通,想要提前拿到钱,需要把商承卖给专业搞商承回收的第三方企业。
这种第三方企业通常和开具商承的企业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门槛很高,不是谁都可以做,他们通常不用担心商承不能兑现,也许还可以在不打折扣的基础上提前兑现。
“我朋友自己不做,他家有亲戚在做这个生意。”孙长征说道。
“哦,其他的不好说,棉花收购站还行,白条和现金能对半开,一个村总有几户条件会比较好一点,手头松一点,他们还是买得起的,蚊子再小也是肉,能赚一点算一点。
再说,除了赚钱之外,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搞宣传,农民买电视机,你就送电视机罩,去订做,布料厚实一点、好看一点,在上面绣上京西易购的名字,再绣上广告语。
广告语一定要朗朗上口,它不仅要出现在电视机罩上,还要出现在小孩子们的嘴里。
我们要做的是长远的生意,不但要着眼于当下,还要展望和布局未来,现在七八岁十来岁的孩子,不但可以影响其父母的思想,十几年后又会是消费的主力军,在他们还没有消费能力的时候,我们就要把‘京西易购’四个字刻在他们的脑海里。”
南易说到这里,又把话题扯到别处,“1919年,在美国一部叫《顶针剧场》的连环漫画里,出现了一个叫大力水手的形象,他的名字叫波比。在这部漫画里,波比无论遇到了何种危险情况,只要他摸摸一只小鸡的头,他就会瞬间变成力大无穷的超人。
大力水手的形象一经问世居然很受读者们的欢迎,读者们纷纷呼吁单独出一部《大力水手》的漫画。
漫画也是生意,出漫画当然是为了赚钱,既然市场反应这么好,漫画社不可能不满足读者们的需求,1929年,《大力水手》的连载漫画问世。
1933年,《大力水手》又由派拉蒙公司制作成动画电影,只是电影和漫画有很大的不同,小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菠菜,bobo牌菠菜,波比只要吃了菠菜就会拥有超能力。”
“南爷,电影是生产bobo菠菜的工厂投资的?”孙长征略有所思的问道。
“一部分吧,算是出了一笔不菲的广告费,现在就别想了,回去后好好琢磨,开门生意除了好服务,也要有好宣传,这样才能把顾客引到店里来,16号上午你去我那,我们再好好聊聊。”
“好的,南爷。”
南易冲孙长征颔了颔首,又对着罗仝说道:“你处对象了吗?”
“还没呢,家里倒是给介绍了几个,我也没心思谈,就耗着,很快就把姑娘给耗凉了。”
“你年纪不小了,还是找一个,成家立业,成家在前,男人嘛,就犹如一头脱缰的野马,不给它套上嚼子,它就会四处乱窜;有了家庭就有了责任,人就会变得更成熟,有了孩子,人也就不敢懈怠。
这人啊,不能太闲着,一闲着就会去琢磨自己存在的意义,会去思考我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都得活着,可以赖活,没几个人会选择好死,与其去琢磨存在的意义,还不如埋头苦干,多赚点钱。
赚钱有意义吗?
非常有意义,交够国家的,留够集体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在给自己赚钱的同时,其实也在给国家做贡献,我们可以自豪的拍着胸脯说,我们是对国家有用的人。
我之前说了,要大家摒弃倒爷思想,倒爷,倒买倒卖,会主动去税务所纳税吗?
不会,绝对不会。
钱进了自己口袋,刀不架在脖子上,谁他妈会把自己的钱白白给别人。
国家改革开放,放开大家的手脚,让大家去做生意,目的又是什么?
搞活经济,让钱流通起来。
今天钱是张三的,明天张三拿着钱去李四那里买东西,钱又变成李四的,后天李四拿着钱找麻五进货,钱又变成麻五的,而麻五雇佣张三为自己干活,给张三发工资。
这样钱就在三个人之间流通,国家可以在钱流动的过程中收取各种税收,流通的速度越快,国家能收到的税也就越多。
国家需要的就是参与到这个流通过程的商人,参与流通的商人越多,盘子就可以做大,创造的就业也就越来越多,国家的经济就会变好,往好的方向不断循环。
而倒爷却是把无数个李四这种中间商踢开,直接串联了张三和麻五,把良性的流通闭环给打破,低买高卖,直接把钱吸走了一大波。
撇开规矩不谈,钱被吸走就吸走了,只要倒爷纳税,只要一直参与流通,倒爷也算是给国家做贡献了。
但是倒爷是这么做的吗?
不是,倒爷做的就是投机,今天做这个,明天做那个,到处捅窟窿,等没有投机的机会,人家把钱一摞,回去买房置车,吃香的喝辣的,要是倒爷觉得钱攒着慢慢花够花一辈子,不想动腾了。
那他妈就完了,流通的钱变成了死水,流通闭环里的钱不够了。
不够怎么办?”
“国家多印点。”孙长征说道。
“嗯。”南易颔了颔首,“商人唯利是图,每一个下海做生意的都是奔着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的目的,没人是直接奔着给国家做贡献去的。
如果有人说他做生意只是为了国家做贡献,根本不是为了挣钱,他对钱压根没兴趣,没说的,上去给他两个嘴巴子,你还真他娘的虚伪。”
“哈哈哈!”
南易诙谐的话,让包厢里的众人哈哈大笑。
南易呷了口茶,等笑声的分贝降下去就继续说道:“经商就是为了赚钱,这无可厚非,没什么不好意思对人说,只要在赚钱的同时,思考一下,你做的生意是不是能对国家有帮助。
不是要你们非得变成多高尚的人,都他妈成商人了,还高尚个锤子,我是让大家在准备经营一门新生意的时候,好好的寻思寻思,这门新生意对国家有多大的好处。
没好处绝对不能做,好处大到没边的更不能去碰,最重要的事情,当然得交给最信任的人去做,都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后娘养的庶出别想着和嫡子去争利益。”
“南爷、六爷、黄爷、罗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送走一个烫头发的客人,来晚了,来晚了,一会我自罚三杯。”
南易的话音刚落,包唤头就进了包厢。
“唤头,很时髦啊,头发不但烫过,还染了颜色,这颜色好,和金丝猴一色。”
“哈哈,南爷,这是香塂最流行的发型啦,我一个干理发的,自己的头发当然得好好打理啦。”
“别扯了,过来坐。”南易指了指自己边上的座位说道:“你是主人家,上位一直给你留着呢。”
包唤头走到南易边上说道:“南爷,有你在我怎么敢坐上位。”
“瞎客气个屁,让你坐就坐,今天这顿我们就没打算给钱。”南易一拽包唤头的手臂,把他按在座位上,“今天吃你喝你的,别拿二锅头糊弄我们。”
“不会不会,我这儿有58度的伊力特[和后来的不是一回事],有60度的蚌埠白酒,还有涂雨从浙省带来的虎跑泉酒,要是大家看不上,我出去整几瓶茅台?”
“哈哈,和你逗咳嗽呢,我喝啤酒,他们,你拿散白招呼就得了。”
包厢里,大家互相打了几句镲,涂雨也就端着菜过来了。
热热闹闹中,大家喝到酒兴正酣,黄三儿提议去歌厅,失恋大过天,别人的面子南易可以不给,黄三儿的不行。
没辙,南易只能被拉着一起去了歌厅。
从夏天东郊的第一家“你歌卡拉ok厅”开业到现在,京城的卡拉ok已经呈现了遍地开花的趋势,凡热闹之地,必有卡拉ok,京城青年又多了一种大众娱乐方式。
粮店卡拉ok,一家开在粮店里的卡拉ok厅。
或许是老板缺乏装修资金,不得不动脑筋,卡拉ok厅里的墙上贴满了明星的海报充当墙纸,就连天花板上也是,还别说,虽然显得简陋,可也别有风味。
一台彩电,一台卡拉ok录像机,摆点桌椅板凳,进点酒水饮料,上副食品商店买点瓜子就可以开业。
说着很简单,可要把卡拉ok厅开起来,少说也得往里面砸两三万,要是想歌曲多一点,那钱就没数了,甭管正版盗版,伴奏录像带的价都低不了。
粮店卡拉ok的歌单很薄,只有三四张纸,算一算只有大几十首歌曲,今年流行中的流行加上常青树歌曲就完事了。
装修简陋、歌曲少,但是消费却不低,唱歌一块五/首,一罐可乐倒杯里六块,啤酒便宜点,可以按杯,也可以按瓶算,怎么算都差不多,合计一瓶两块五。
南易无意中按到了矮几,听到嘎吱一声。
弯腰看了看腿,断过,腿上扎着铁丝,看断口斜的那么可爱,南易脑子里就模拟出一个汉子被人一脚踹到矮几上,顺带把矮几腿给压断的场景。
这年头,有酒有女人的消费场所,打架是家常便饭,爆发冲突的原因很多,耍酒疯、拍婆子、抢位子,或者单纯看某人不爽,架都可以打起来。
今天黄三儿最大,点歌当然得她先点,她点了一首《一无所有》。
打架喝酒打屁,等了二十几分钟,拖着长长连接线的话筒才被送到南易他们这一桌。
伴奏的前奏响起,黄三儿拿着话筒就开始狂吼,“现在是某一天,某某与某亦同在,默默地互说誓盟,都说心至爱,现在是某一天,某某笑我期待,日后若共你相随,真爱心满载,真爱又如何,难说永没变改……”
黄三儿一开腔,唱的居然是粤语重新填词的《真爱又如何》,歌词倒是和她现在的心境很配。还别说,黄三儿唱歌还不赖,有那么一点小凤姐的味道。
“好,唱得好,别看我,鼓掌,给这位妹子叫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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