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高层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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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刘贞拉了一张椅子坐到南易身边,“刚才哪里的电话?”
“陈风爷爷办公室的。”
“电话内容能说吗?”刘贞很有兴趣知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石油期货的事情,生民石油炒期货被套了,让我帮他们擦屁股。”
“嗯?陈老直接打给你?”
“不是,办公室里的人。”
刘贞想了下说道:“未必是陈老的意思吧?”
“陈风叫我南易同志,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刘贞点点头,“懂了,要是私事,陈风会以私人关系跟你说对吧?”
“差不多。”
“喔。”刘贞回应一声,又说道:“跟你说点儿子的事,姚岚找过我,说儿子的算术很好,可他就是不按照姚岚教的做题,总搞自己的一套。”
“你指的什么,幼儿园里也不教太复杂的东西,只是加减乘除,难道还有解题步骤?”
“不是解题步骤,是解题思路有他自己的一套,我怕他这样下去会养成习惯,以后数学考试会有问题,考试都有标准答案的。”刘贞担心的说道。
“别想太多了,儿子的数学天赋比你我都好,要说得菲尔兹奖过了点,可只要他有兴趣,只要往数学家的方向努力一把也行,哪怕最终他只是个水货。
到了今时今日,我们的儿子哪用得着通过高考改变他的人生命运?
为什么要有标准答案?
是因为我们的教育就是为了批量培养有一定知识水平的产业工人,标准答案意味着制造标准件,整个社会模块化,哪个零件坏了不用发愁,随时有一堆流水线下来的零件在时刻准备着。
我的儿子只能做一阵子标准零件,不能做一辈子,要么成为管理者,要么就跳出去走一条创新之路,我希望无为去发现新事物,而不是复制粘贴。
我数学不行也知道数学家不是靠做标准答案就能做出来的,今年暑假,我就带无为去拜访一下布尔·盖恩、利翁、约克兹,让他从前辈那里学习一点得菲尔兹奖的心得。”
“嗬,南易你还真够不要脸的,这么一说就把自己儿子推到数学家的行列里去了。”刘贞讥讽道。
“唷,刘行长就是刘行长,大公无私啊,别人介绍自己儿子叫犬子,你介绍的时候是不是直接就是孽子,要不就是有娘生没妈教的?”
“姓南的,你又想吵架是不是?”南易的话一出口,刘贞立即就发毛。
“谁想吵架,给我出去,这里是我的书房。”南易拍了拍额头,“呜呼,偌大个国家,却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我本来应该是个物理学家,后人会总结出几条南易定律,南易第一定律、南易第九十九定律,南易穿越定律等等等,三天一个定律。
南天当立,举战旗,杀刘狗,还这个世道一个朗朗乾坤。”
“嘁,频道倒是跳的挺快,你啊,光会卖嘴。”刘贞从桌上拿过遥控器,把频道换到了沪海台,电视上正在播综艺节目《60秒钟智力竞赛》。
南易摇摇头,把书房让给了刘贞,跑去了南无为的房间。
“儿子,玩什么呢?”
南无为盯着屏幕,头也不回的说道:“《大航海时代》,爸爸,我快把港口都买下来了。”
“喔,经营性的游戏啊。”
南易走到南无为身后,盯着电脑屏幕看了起来,画质太差,没一会他就失去了兴趣,目光离开屏幕往下游移,第一眼就看到抽屉上挂着的明锁。
“抽屉怎么还上锁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没有秘密,为了防妈妈偷看,爸爸,妈妈会偷偷翻我抽屉。”
南易轻轻一笑,“被你抓个正着?”
“不是,我下焊了,夹在抽屉口上的纸屑掉在地上。”
“纸屑太明显,下次换头发丝或震动感应器,要不爸爸给你搞个红外线报警器过来?”
“呃……没用,知道妈妈翻过,我也不敢吭声,妈妈会打人。”
“你妈妈就是那个脾气,你少招惹她。”
南无为把游戏暂停,转过身,看着南易说道:“我没招惹她,妈妈有事没事就想教训我,还跟我说她小时候饭吃不饱饭,天天要干活,又说我含着金汤匙出生,怎么怎么地……”
南易走上前抱起南无为,右手刮了刮南无为的鼻子,“呵呵,你妈妈肯定看你过得太幸福嫉妒你了。”
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南无为嫌弃的说道:“爸爸,不要刮我鼻子,要被你刮塌了。”
“塌了给你重新按一个,匹诺曹的好不好?”
“不好。”南无为拍了拍南易的手,“爸爸,放我下去,我马上要通关了。”
“嗯。”
放下南无为,南易继续看着他打游戏。
……
香塂那边,年禄甫很清楚生民石油是什么性质的企业,也很清楚南易在电话里说的要求,和赵诗贤打了个招呼,他就把py证券最得力的操盘团队叫回公司,一帮人有说有笑的步行前往中银大厦。
在中银大厦和一楼的保安交涉后,一行人上楼进入生民石油的办公区域。
一进入办公区域,年禄甫就拨通了南易的卫星电话。
裹上军大衣,泡上一壶茶,南易戴上无线耳机坐进了院子里,听着电话对面年禄甫已经和黄恩民结束了寒暄,人被请进了操盘室。
年禄甫:“黄生,什么价格建的仓?多少桶?”
黄恩民:“平均27美元建仓,400万桶。”
年禄甫抬头看了看操盘室前方的两个大屏幕,分别是纽约wti、伦敦布伦特的期货价格。
“黄生,你们还有多少资金能动用?”
“不到一千万美元。”
“我要精确数字。”年禄甫蹙眉道。
“小朱,你来告诉年先生。”
黄恩民已经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情去记具体的金额,生民石油的仓不是平不掉,而是黄恩民不敢平,一平仓就意味着生民石油损失接近3000万美元,这个责任他负不起。
“8,274,017美元。”
“我要600万转入你们在布伦特的账号,200万转入wti账号。”
年禄甫的吩咐,叫小朱的年轻人并没有马上去执行,而是看了黄恩民一眼。
黄恩民没好气的说道:“看我干什么,去执行。”
“布伦特今天开盘价、实时。”
“20、。”
年禄甫自己带来的操盘手干净利落的回复。
“建仓,300万桶,50倍杠杆,空。”年禄甫再次观察了一下大盘走势之后,下令道。
动辄几百万桶的仓,不是一口气就能建好的,主操盘手林国平把单子分解,20万桶、50万桶、10万桶,积少成多,分别在不同的价位吃进,将近一个小时才把仓给建好。
“建仓成功,平均成本美元。”
“每下跌5美分报告一次。”
“是。”
年禄甫:“wti开盘价、实时。”
“、。”
“200万桶,50倍,空。”
半个多小时,林国平才喊道:“成功。”
“每下跌10美分报告一次。”吩咐完,年禄甫又对黄恩民说道:“黄生,我建议你现在就把之前的头寸给平掉,按照现在的形势看,油价很难再回到27美元的水平,接下去无非是多亏、少亏的问题。”
年禄甫判断油价肯定会在未来几天的某个节点会超过22美元,可这个节点很难把握,只是过来帮忙的,他犯不着拼老命。
黄恩民并没有直接表示同意或者不同意,他走出操盘室打了一个电话,回来之后才毫不犹豫的选择平仓。
还算运气,仓平在了价格开始猛跌之前,平仓,亏损2340万美元。
平仓之后,年禄甫心中也就立下了一个盈利目标——2600万美元,中途他借故离开了一下,把这个目标和南易、赵诗贤都通报了一下。
赵诗贤提议py那边跟着建仓,操作一波短平快。
南易斟酌一番后答应了,虽然是帮忙,可其实不能输,不管这帮忙的“要求”是不是直接来自陈老,所以,事情必须往好的方面发展,也就是双赢。
年禄甫的压力很大。
回到操盘室之后,他就全身心的投入状态。
听到十点钟,伦敦和纽约的油价都在往跌大踏步的前进之后,南易就挂掉了电话,他对年禄甫的能力很放心,这从年禄甫以往的战绩就可以看出来。
一般来说,不管是斯嘉丽基金还是py证券,一年只会进行一两次大的投机,操盘手们以团队作业的时间不会太长,平时基本拿着公司授权的额度各自为战,赢的概率高,额度就越高,能拿到的佣金就越高,反之亦然。
除了年薪、管理分红,年禄甫每年从自己的操盘上还可以拿到上千万美元的佣金,和公司之间二八开,也就意味着他个人操作一年能给py证券带来四千万美元的盈利,这还是他罕少有时间操盘带来的数字。
毕竟是py证券的副总裁,平时的时间大多花在管理上,真正能自己上手的机会并不多,通常他出动就意味着团队出动,也就南易特殊一点,上次硬要年禄甫替他操盘。
第二天。
南易起床之后,已经有一封邮件在未读邮件里面躺着。
点开一看是年禄甫昨晚到凌晨的操盘结果:伦敦盈利177万美元、wti盈利110万美元,并在邮件里预计今天的油价会上涨,他打算提高杠杆,尽快完成盈利目标。
南易直接回复了同意,操盘的次数越多,风险也就越大,长线靠信息差、靠操控,短线说到底靠快速行情分析,以及最重要的一个“赌”字,所有数据清晰的摆在眼前,可在面临多空选择的时候,还是有一定程度赌的成分。
做金融赌对一次就可以飞黄腾达,同样,赌错一次就会跌入万丈深渊,金融机构发展到最后都会往“用别人的钱稳赚佣金,再赌概率”的方向努力,没有人会一直拿自己的钱赌,不管涨跌,不管输赢,稳赚佣金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赢了,多吃点利差和佣金。
输了……
那得看资金多少,要是资金多,口碑干脆不要了,把账面弄的更难看一点点,还是吃点利差,合同上写的正负盈利区间必须得到充分的利用。
处理完邮件,南易就带着已经起床的南无为去了提篮桥批发市场。
位于虹口北外的提篮桥是私带外烟的各国海员登岸汇聚之地,这里也有沪海规模最大的外延批发市场,牌子有万宝路、醒宝[假洋烟,实为国产]、三五、箭牌。
也有骆驼,不过这个烟来源渠道比较复杂,有真外烟、东南亚产,也有国产,零售价六七块,批发价不一,懂点猫腻的烟民都不会抽这个烟,知道这烟装逼装不住。
不少早早辍学的弄堂小阿妹不愿去纺织厂浪费光阴,又找不到其他好工作,都会从提篮桥这里批发香烟,然后带回家门口摆烟摊挣钱,生意好的时候一天也能赚个二三十块,这已经算是不错的收入。
提篮桥这里名为批发市场,可外烟到底不是合法的玩意,不可能大大方方的摆出样品,新人过来很难找到对的人批烟,得有人带着才能见到真佛。
外烟让提篮桥繁华,除了做外烟,也有不少批发其他东西的批发客集中在这里,特别是年关将近,这里多了不少批发年货的摊档。
逛过几个摊档,南无为见南易一直没停留,他就问道:“爸爸,我们批点什么?”
“春联。”
“春联啊,刚才我们已经路过了呀。”
“那个是手写的,我们要找印刷的,你看啊,现在家家户户几乎都是手写的春联,印刷的比较少见。就是因为这样,印刷的就会显得很时髦,别人家都是手写,自己家却是印刷的,一对比就会显得很上档次。
“哦,稀缺性。”
“这是一方面,现在人们的潜意识里对人力的付出有认知偏差,人力的价值一个小时差不多三毛,工厂里一台比较便宜的机器要几千上万,更贵的几百万上千万,一台一百万的机器需要一个月工资一百块的工人干上833.3年。
以一个工人可以工作40年来计算,一台机器等于20个人一辈子创造的价值,所以,用机器生产的工业品价值在人们的心目中天然大于手工品的价值。”
“印刷春联的利润空间更大?”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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