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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沛媛怨愤着放下琴盒,好不情愿弯腰去脱自己脚上的杏色圆头矮方跟单鞋,先脱一只,露出脚踝处有粉红心形的浅灰色短袜,再伸手把暂新的拖鞋拿到脚,像是先比划了一下,再把脚放进去。这姑娘的脚型跟身材匹配,蛮修长的感觉。
像是试了试脚感,何沛媛再脱左脚的鞋,抬眼看无赖:“好,我叫她们一起来,都是好朋友,你给每个人都准备一双。”是不是看出来这鞋不便宜。
杨景行避重就轻:“你邀请她们来做客我当然欢迎。”
何沛媛好像没意识到无赖在占便宜:“哼,别人愿不愿来。”
杨景行把琴盒也提起来:“到了,这就是我们下午的目的地。”
何沛媛撇嘴:“……我饿了。”
杨景行大方:“喝水……”
虽然跟着无赖进琴房,但何沛媛是保持警惕的,似乎怕有什么陷阱。
杨景行斟酌凳子的摆放:“放这?这边吧?”
何沛媛不关心:“随便。”
“真饿了?先吃点什么……”
何沛媛也没完全拒绝,还是跟着无赖回到客厅,看他泡了两杯茶,又去厨房冰箱里找了一盒饼干,这就当是下午茶了。
两人并排而座,朋友的距离。何沛媛用湿纸巾擦手,让杨景行想起来:“给你准备毛巾了。”
何沛媛几乎要走:“想得美……”
杨景行嘿,饼干盒子递过去:“尝尝看,比贡品怎么样?”
何沛媛不情愿地试吃,然后哼:“比贡品好吃!”
杨景行连连点头:“那下次就这个。”
“还想下次?”
杨景行没办法了,好痛心:“再扣一个亲亲,只有两个了。”
这饼干算是立功了,何沛媛得意一笑大口半块。何沛媛也会喝茶,尝出来茶叶不错,因为她爸妈都有这爱好,虽然夫妻俩口味不一样。杨景行茶叶多,想着找机会也给太上皇他们进贡一点。何沛媛又嫌弃杨景行用饮水机泡茶,既然喜欢喝就去买套茶具呀。
杨景行凄惨:“我一个人还弄套茶具。”
何沛媛不管:“爱买不买……”
吃了两块饼干喝了半杯茶,何沛媛又着急了:“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不行,还没高山流水呢。麻烦,何沛媛又要擦手准备,还让杨景行也爱惜乐器。
琴房两个凳子了,两个人跟那天在四零二工作室的一样的左右朝向坐下,杨景行还是拿吉他,何沛媛也不情愿地准备好了曲弦。
杨景行有意图的:“媛媛,谢谢你跟我和好,希望我们的友谊和爱情就像这首无名定情曲一样,朝着美好和谐的方向发展,越来越动听。”
何沛媛的姿势准备好了:“就吹自己……”
杨景行嘿:“那天虽然仓促,但是我感觉特别好,所以再来一次。”
何沛媛声明:“感觉不好别怪我……我都不记得了。”
杨景行也耐不住性子了:“算了,亲了去吃饭。”
何沛媛还是选择:“试试吧……快点!”
这一次两个人的合作果然非常更好,何沛媛谦虚了,她一个音都不错,而且比前几次演奏得更细腻,跟吉他的配合更显默契自由。
两个人都很放松,边按弦拨弦还能变眼神交流,而且不是简单的艺术交流,情绪是多变的,姑娘时而挑眉时而皱眉,时而眯眼时而白眼,时而歪下巴时而提胸膛,难得地也会笑一下呢……
每一个音符都是干净通透的,是不是环境不一样,两个人没有商量地就把曲子演绎得跟那天在工作室不一样了,那天是稍显焦躁的,今天则深柔了一些。
专业演奏员嘛,到曲子后半段何沛媛已经放下个人恩怨了,跟作曲者和搭档持续着眼神交流,全身充满感情地演奏并感受着音乐。
简直是舞台效果,曲子快结束时,俩人的手指变成那么庄重而温柔,眼神交流中,似乎都在拨动着对方的心弦,似乎每一次拨动都有共鸣。
何沛媛的的神情彻底艺术化了,珍惜爱慕着从俩人手里流出来的每一个音符,她简直变成了听众,那么专注入神地看着弹奏家。杨景行也一样,只是比姑娘多了一丝丝笑容。
最后一个音符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似乎是个缓慢长久效果,似乎还有很多东西在共鸣,两个搭档继续对视着,似乎对方就是音乐本身,而且是让人陶醉的音乐。
杨景行先放松姿势,更明显地笑起来。
何沛媛似乎醒过神,眼睛一眨巴,视线就落下去了,好像在回想刚才有没有什么错漏,还没放松。
杨景行放下吉他,轻拍手两下,然后找搭档握手。
何沛媛配合呢,手递给杨景行,还是音乐家状态。姑娘那神情真有点入戏,真就是同行间互相恭敬仰慕的样子。
杨景行起身,另一只手接了何沛媛的弦子放在旁边,然后拉何沛媛起身。小乐手不好拒绝还是顺着礼节,就站了起来,然后被大师轻轻一下拉进了怀里。
大师并没过分耍流氓,只是拥抱,虽然抱得紧密热情了一些。何沛媛给面子,也抬手起来,手掌贴在杨景行后背,下巴放在了对方左肩上。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没有过分举动,可是时间超越礼节了,这都抱了半分多钟了。也幸好是没观众,房间里是真安静,别说彼此的呼吸了,简直连脉搏都感觉得到。
杨景行突然松开姑娘,保持牵手,朝客厅方向:“谢谢我的好朋友何沛媛,谢谢大家,谢谢!”
何沛媛一跺脚,撒手皱眉,满眼怨气。
杨景行看着姑娘:“我突然觉得好可惜。”
何沛媛看着作曲,愿闻其详。
杨景行猜测:“可能听众永远也体会不到我们的这种感觉。”
何沛媛眨巴眼:“……没感觉。”
杨景行又提起吉他:“走吧。”
何沛媛问:“去哪?”
“吃饭去。”
何沛媛要收自己的曲弦,杨景行去不肯,扣押了,用一个亲亲换,两个亲亲也行吧。
总算两清了,何沛媛大松一口气:“……你留着吧,好朋友。吃完饭我回家,明天要早起。”
杨景行有计划:“这才下午,还有晚上呢。”
何沛媛不肯:“晚上回家……拿吉他干嘛?”
杨景行说:“放车上去,有用。”
家居广场来回跑了一趟,现在已经快八点了,何沛媛是真觉得饿了,边换鞋子就想起该去吃点什么好。
杨景行好记着仇呢:“你不是说我的钱不值钱吗?陪我去找点值钱的。”
何沛媛自己把拖鞋放回鞋柜里,选了空着的第三层位置,完全不明白:“什么值钱?”
杨景行嘿:“忆苦思甜嘛,走吧。”
何沛媛还没放松一会呢,又紧绷起来:“干什么?”
杨景行从上层拿了个空鞋盒:“走吧,到了就知道。”
就是拖鞋的鞋盒呀,何沛媛问:“你去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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