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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目前制作团队内部自评的话,这张专辑是比较“克制保守”的。首先很明显四零二的三首歌都是限制在歌手乐队的风格和能力的框架内,是服务和衬托大家或者还有些点拨开解作用,所以“能红”都算不上这几首歌的次要创作目标。而队员们的创作又是尽量考虑了易听性和传唱度的,都没太能肆意挥洒个性。四零二哄骗大家媚俗的时候是说先把柴米油盐搞明白了再去想社稷天下甚至宇宙时空吧,不过怎么样才叫搞明白他也没讲明白。
看起来很尽力站好最后一班岗的制作人谢振应该已经把专辑定位想得比较明白了,这最后一轨了还在给付飞蓉强调要平凡朴质但不是平庸简单,要放松真诚但不是松懈没心眼,要用平常心把平凡事做到不同凡响,要不露锋芒要经得起推敲……
从付尚坤的旁听表情来看,他可能觉得这制作人挺不真诚的。
杨景行就蛮朴实:“阿姨最近没来浦海玩?”
付尚坤稍微一愣:“我妈?她没来,没得时间,我们也没得时间。她还准备种包谷喂两个猪子,我说我给你补几千块钱嘛,不得依!”
卢佳燕听着呢:“农村人不养猪就不像农村人了,闲得你心里慌。”
杨景行可是了解:“养猪不都给你们吃腊肉了,我都吃过不少。”
卢佳燕客气:“好久没吃了,哎等忙完了还是去店里吃嘛,快当得很。”
杨景行摆手:“今天不行,今天你们只负责喝酒。”
卢佳燕点头:“是该敬你两杯……”
杨景行可不上当:“我们敬老板老板娘,当初要是你们不放人,我们这些人也走不到一起。”
卢佳燕可要生气了:“咋个可能不放人呢!?我跟你说,盼盼上次在益都演出我们没回去都后悔惨了,下次我从浦海走到益都都要到场才行。”
杨景行打扰歌手:“盼盼,机票你包了。”
付飞蓉才笑起来还没来得及说,卢佳燕就鄙夷四零二:“你没懂我的意思……”
自己人就随便挥霍棚时,快十一点了才开机准备正式开始。谢振跟四零二的方式不一样,先让歌手自己唱自己感受不足自己完善,等歌手开始力不能及了他再出马。
也不出制作人所料,付飞蓉虽然明白制作人的意图并且努力去做了,但对这首《隐藏瞬间》的演艺明显还是停留在以前的那种偏技巧华丽的路子上,因为这首歌的旋律和编曲甚至歌词本来也不是“平凡朴质”的风格呀。
卢佳燕倒是听得挺高兴的,这音箱真是好呀,说起来她都受盼盼影响把品味变高了,现在一般的发廊歌曲根本听不进去了,觉得烦得很。
可是谢振并不给老板娘面子,跟付飞蓉推心置腹苦口婆心:“要把一首歌唱好的方法有很多,要打动人的方法也不少,可我们都是普通人,都是社会最底层,我们的力量从哪里来?”
扯那么远干什么,杨景行都忍不住了:“盼盼,振哥的意思应该是自信,对生活的信心。”
谢振连连点头:“不要想什么高级不高级,那些都是骗鬼。你以为古典音乐就高级?看一下音乐史你就知道都一样,就是利用了人的这种心理……”
杨景行当没听见,继续跟客人小声聊八卦:“现在还亲不亲?”刚知道卢佳燕还有一个亲妹妹是生下来怎么就“送给别人”了。
“哦……”卢佳燕更关注小姑子:“毕竟有血缘,去年前年还见面了的,我叫她有空过来玩。”
付尚坤知道:“那边妈老头人都好,就一个女儿肯定当亲生的。”
卢佳燕简直生气:“比我们两姊妹还享福些……”
好在歌手不是刚入行,而制作人也有两把刷子,沟通还是能取得进展的,就算偶尔陷入胶着也还有朋友们积极调和,更何况还有老板一锤定音。
不过付尚坤是看出来了做歌手当明星也不容易,他妹妹经常是一句两句重复了十几遍还是被制作人否定,他脸上都还是心慌心疼了,都不太愿意跟杨景行聊了。
估计刘才敬他们平时没少吃人嘴软,纷纷安抚付老板说今天真是很顺利了,也就两个多小时都进入尾声了,马上圆满收工。
卢佳燕就很理解工作性质:“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没说错的,喻昕婷她一首歌要练几个月几个月的……嘿。”
杨景行觉得:“厨艺肯定也是很多年积累下来的。”
卢佳燕又要说了,付老板当初是受国家照顾农村贫困家庭的失学少年由政府出钱送去技校学了短短两年时间,那跟打仗一样全是看个大概样子就出来给人打工了可没少挨骂,好不容易当个小老板又要受客人的气……还是有高低之分的。
可能都急着吃东西吧,凌晨一点半左右,付飞蓉才把歌曲最后一段唱了第二遍,成路乐队就先于制作人纷纷表态可以可以,盼盼找到感觉了。
谢振还要斟酌一下:“……行吧,辛苦了。”
大家拍手,杨景行也拍,付尚坤更是拍得沉重还不放心:“可以了?”
可以了,付尚坤还站起来等妹妹出来:“我去给妈打电话。”
女儿倒还没儿子孝顺:“我昨天才打,几点了?”
付尚坤干笑:“不要紧,打一个,我好几天没打了……”
虽然都是很亲近的人不需要也讲不出什么客气话,但大家还是很高兴的样子,黄倩池还对歌手表态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了放心吧。
钟英文很快拼了大概先听一听吧,等一下,等付老板回来。可是付老板又过了好几分钟才推门回来,跟妹妹汇报的样子:“妈说明天早上到益都看买不买得到火车票。”
付飞蓉皱眉有点恼火:“我回去就行了,她一个人!”
付尚坤说明:“喊刘脑壳送她,给两三百块钱……”
付飞蓉质问:“她舍得呀?”
“想来就让她来!”卢佳燕真是看不惯这兄妹俩:“叫我妹妹先看有不有票,买到票了她再坐个车,又不是没坐过。”
常一鸣说话:“平时不来是不想麻烦你们,母亲哪有不想儿女的。”
长辈一说话,年轻人们都沉默受教训,付飞蓉眨巴了几下眼睛:“我回去接妈!”
刘才敬好义气:“我陪你去。”
其他人不方便发表,气氛有点尴尬,钟英文嘻嘻化解:“付老板,听歌!”
可能是这里的音质确实好一些,或者是录音棚的氛围不一样,或者是血缘关系,付尚坤听妹妹的半成品录音才听了几句就开始抹眼泪了,搞得钟英文也尴尬了,大家都只好装作看不见的。
付飞蓉自己最认真,目不转睛地听完:“……我觉得,跟《印伤刻愚》是一种平衡。”
一些点头,不好说话。
双手按着眼睛摇头还是擦拭的付尚坤也知道自己的失态吧,得解释一下:“我和我妹妹,我们三娘母,受好多欺负好多气……”可是声音太呜咽了。
杨景行哪能理解呀,拍一拍男人肩膀:“走,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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