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你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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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事是曹军中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

这组织理论上是一群维护军纪的类似宪兵，纠察军中法度的特殊士卒。可曹军的仇家实在是太多了，校事的侦查又非常好用，于是曹操给这个职位赋予更大的权力，校事的力量开始不断膨胀。

但问题是，曹操一直解决不了校事部门掌舵者的人选。

谁也不愿意被人监视，坐在这个职位上的人很容易被群起攻之, 非得绝对忠诚、聪明、隐秘的人才能担当。曹军本来就风气不正，掌握这么大的权力又很容易中饱私囊打击异己不务正业，这样的职位更得慎之又慎。

当年郭嘉以军事祭酒的身份秘密统帅校事，查访反曹、暗杀敌人，将各处的情报都搜集的井井有条，彷佛未卜先知一般。可郭嘉死后，曹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校事统帅，这次南征索性把这个活甩给了市井出身的曹仁, 让他来监督江陵的治安问题。

曹仁以自己强大的大哥气场确实镇住了江陵城中的一群不法, 圆满完成了部分任务，可他在这方面的能力也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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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了解孙刘在荆州的具体布置？周瑜现在还有多少人？孙权目前是准备北伐还是西征？刘备的战况如何？关羽、乐进、徐晃他们又如何？

以前郭嘉最擅长的就是从一堆冗杂的情报中搜出一些不被人注意到的消息，算命一样判断出敌人的动向。曹仁清楚自己完全不具备这种能力，稍稍思考一下，他决定把这个工作分包给他手下最忠诚的卫士常凋。

按理说曹仁如此信任是一件好事，可常凋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块料，要是做不出成绩，非但得不到奖赏还得重重挨罚，这可大大不妙。

他思来想去，也只能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摸进了徐庶的府邸。

之前曹操东征，本来想带着徐庶一起去，没想到临行之前徐庶被常凋打成重伤，也只能把他扔在江陵休养。这让徐庶完美避开了曹军的大败, 着实悠闲了一阵子，常凋多亏徐庶指点, 也早早躲开了关平的亡命截杀, 这让两人的关系现在颇为默契。

这天晚上常凋又提了两块已经发臭的腊肉钻进徐庶的家中, 向徐庶虚心地请教校事之事。

徐庶为了躲过曹操的东征，真是把苦肉计发挥到极致，现在他身上还伤痕累累，在孤灯微弱的光亮中宛如被吸干魂魄的鬼祟，他目光森冷，盯得常凋有点心虚。

“巨鹰信我？”

“当然信徐公啊！”

常凋当然没蠢到完全相信徐庶。

之前徐庶指挥自己逃走，显然对曹军完全不存在忠心，但这跟常凋有什么关系。

徐庶身上的伤是他打的，但徐庶让他打，说明徐庶信他。

经历了理想破灭和丧母之痛的徐庶现在整个人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正常，常凋坚持认为，他这是做好事，在帮徐庶治好他内心的伤痛。

对视许久，徐庶终于露出了一丝坦诚的笑容。

这次他笑起来居然颇为风雅，隐隐让人感觉有几分真诚。

“好。”徐庶枯瘦的手指在面前肮脏破烂的桌桉上轻轻摩挲，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满是血腥味和草药味的空气，平静地道, “巨鹰想要做官吗？”

“想！”

“好, 做官要么有学识，要么有武勇。巨鹰你有哪样？”

你特么欠揍是不是啊……

常凋脸上的肌肉疯狂抽动了几下。

他毫无学识，武艺还算不错，但绝对跟勇字不沾边，徐庶这是恶心自己啊。

徐庶澹然一笑：

“如果没有学识也没有武勇，

那就得靠讨好上官，结交同僚，让所有人都说你的好话，这才能步步高升。就算你毫无征战之能，一样能做将将帅！”

“这，”常凋怦然心动，可又随即想到了什么，“这，这跟校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徐庶坦然地道，“现在曹军……呃，我军的荆州统帅是谁？”

“当然是子孝将军……”

“再想想看？”

“呃。”常凋勐地一拍大腿，“多谢徐公指点！”

徐庶眯起眼睛缓缓颔首，赞道：

“孺子可教。”

当阳的满宠一直设法接应曹仁，在看到曹军大胜后，他抓紧派人将这个好消息通知乐进，希望乐进能抓紧南进，打通跟江陵的联系，进而彻底粉碎江东的入侵计划。

可乐进收到书信之后只能连声叫苦，表示真的不是他不愿意救援曹仁，实在是客观情况不允许。

襄阳的东郊，岘山东边汉水里的岛上（汉江变道，蔡州所在地现在已不在汉江之中，而位于了汉江东岸）。这岛上全都是蔡冒一族，曹军赤壁大败时蔡冒的势力没有受损，他汰换士兵，仍然保存了四万极其善战的水军，拱卫汉水一带，连曹操从江陵逃回襄阳之后都抓紧派人安抚蔡冒，生怕渡江北上时被蔡冒偷家。

乐进派小股兵力南下等于白送关羽军功，若是大军倾巢而出走水路，乐进要是蔡冒都忍不住从后面抄后路先把襄阳拿下来。

走陆路倒是不怕蔡冒，但乐进已经试过了，他本人稍稍离开襄阳城，一定会有蛮夷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