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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庙前风雨浓
这道声音一出,便尘埃落定,这武考第一的是何晨,虽然这过程有些一言难尽。
何晨有些茫然的站在场中,他一个人显得有些孤单,他看了看小夫子,只见小夫子微微一笑,他似有所悟,突然觉得柴薪桐不止是给了他一个背篓那么简单,那个空旷的背篓有些沉重。
圣皇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夫子,便走了。
这时候,那蓝色光圈才消失,场中突然爆发出了掌声。
不管这过程如何,始终是这何晨夺了魁。
只是兵部的几个人脸色有些难看,他们原本看中了何晨,准备他失败之后和他接触接触,没想到这败者组的何晨能够一步步的夺魁。
他们之后合上那个本子,想了想,率先走向了场中。
“恭喜何先生,若是先生不嫌弃,多来兵部坐坐。”虽然不能收入盔下,但也不想和其交恶。
说完之后,他们便拂袖而去。
其余部自然也有看中何晨的,可兵部在六部之中地位超然,他们可比不上人家,只能想想罢了,也不敢上去与何晨套近乎。
待到人散得七七八八了,小夫子这才走了上去,拍了拍何晨的肩膀说道:“不错。”
随后,他冲着在场几位应考的小先生还有那群太监说道:“武考就此作罢,一个月后宣布文考成绩,文考随时都会发生,请认真对待。”
说完之后,也拂袖而去,晋王跑了上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眼何晨。
最终也没看出哪儿特殊来,他甚至觉得就是以后让徐长安来掌管夫子庙也挺好,他实在是没发现这个内定接班人的过人之处。
小夫子的背影越来越远,他只能匆匆的追了上去,口中大喊道:“等等我啊!”
柴薪桐看了一眼场上仅剩的几个人,这些人只能由小太监带着出了宫。
柴薪桐拍了拍何晨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何晨有些受宠若惊,背上的背篓也不敢放下来,就像犯了错的孩子被父母罚了背苞米一般,怂怂的,安静的跟在了徐长安和柴薪桐的身后。
他也没个书童,之前都是住在了城外有些破旧的小客栈,每天要走十几里的路才能赶进长安城。
现在既然他成了第一,那徐长安和柴薪桐接济他或者“巴结”他一下也是想得通的。
欢喜楼几乎成了孔德维、柴薪桐还有徐长安的别苑。
这孔德维没有权力进皇宫看决赛,但他提前就知道了结果,所以很早的便带着洪老来了。
陈天华自然识得两人,安排孔德维去了他们常去的雅间,洪老也不客气,都是自己报了一坛酒,倚靠着柱子,怀中抱着剑,手上提着酒坛,醉眼迷蒙的看着来往的各色人。
当何晨看到孔德维时也吃了一惊,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终于放下了背篓,忐忑不安的做了下来,偷眼看着这装潢对于他来说精美异常的房间。
孔德维看着他的不安还有眼中的羡艳,皱眉问道:“幽州的读书人处境很差么?”
何晨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柴薪桐点了点头道:“这疆域边的几个州读书人处境都挺差的,我们通州也是一样,那破竹楼都是大先生自个儿盖的。”
孔德维上下扫视了一眼柴薪桐的衣裳,满脸的不相信。
徐长安嘿嘿一笑道:“他说的是真的,不过他不一样,长得俊,有人愿意养着他。”
孔德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和徐长安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
他们三人随意的聊着天,无非都是各自的一些生活。
孔德维的生活单调至极,每天便是念书,修身,修炼,其余的事儿完全不用他操心。
自打苏青完好的回到北蛮、朔风部遭遇重创之后,通州的局势也不那么紧张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至于徐长安,他们听着徐长安的经历,时而叹息,时而鼓掌,眼中异彩连连。
书生的胸中也有万丈的好奇,柴薪桐略微有些遗憾。
在通州,他没机会和徐长安并肩作战;到了收复南方四州,他也没亲眼看看那些场面。
他想看看那个弑父为义的女孩,也想看看那位如同谪仙一般的剑九,更想看看那位出身底层却舍生忘死的何老五;甚至他还想看看那韩家三父子。
同时他也想结交一下传说中的智勇侯,可惜的是,那位小侯爷去寻找属于他的姑娘去了。
何晨也听得津津有味,忸怩和不安也慢慢的减少了。
等到外面声音越来越小,他这才反应过来,再不出城,他可就出不去了,他身上也没足够的银子。若是出不去城,那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他站起身,才想告别,柴薪桐却淡淡的说道:“你也别惦记着你那点家当了,去忠义侯府上住上一个月。”
随即他看向了徐长安,笑着问道:“忠义侯家大业大,不差这一个房间吧?”
徐长安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他的房钱,让你让兔儿相公来还。”
何晨虽然穷,可却不似孔德维一般终日大门不出,他也知道兔儿相公的意思,立马急切的站了起来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还是去城外吧!”
柴薪桐笑了笑,一把揽过了他,手上拿着扇子搭在了他的肩头上,何晨的心微微一触。
在幽州,可没人愿意这么做。
毕竟偌大的一个幽州,仅剩的几个读书人家里都穷得叮当响,很多人都把他们当做了穷鬼,似乎被这些碰一下,就会带来厄运。
“没事,这小子和我开玩笑呐!我也要死皮赖脸的赖在他哪儿,等文考结束。”
徐长安听闻,脸上一副嫌弃的模样,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
四人说说笑笑的下了楼,洪老见得自家小少爷下来,便把酒坛朝着陈天华一扔,陈天华左摇右摆的接了下来,苦着脸的把空酒坛子放好。
到了门口,孔德维同三人告别。
徐长安他们转身离去,孔德维正要走,却发现洪老站在了原地,看着三人的背影。
“喂,那个小子,听说你府上有些大,还有好酒?”洪老醉醺醺的朝着徐长安的背影喊道。
徐长安立马转身,看到了洪老,他略微有些心虚,毕竟孔德维那个傻小子还在念着“柴薪玲”呢!
他只能点了点头,洪老见状,露出了大黄牙,龇着牙笑道:“那好,不差这两个房间吧?”
徐长安立马赔笑道:“多着呢,而且好酒也多。”他怕这“柴薪玲”长时间不出现,会让孔德维这个傻小子有了心结,所以得先巴结好洪老,到时候才好解决这事儿。
在孔德维惊讶的目光下,洪老朝着三人走了过去,走在了最前方,一副领路人的样子。
孔德维无奈,只能走向了徐长安,略微有些尴尬的拱手道:“那就叨扰了。”
……
晋王府,小夫子弄了一根竹竿,坐在了荷花池旁。
晋王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身旁。
月光之下,风微微略过,吹皱了池水。
晋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鱼儿要咬别人的饵,心有些痛。
鱼儿正要上钩,晋王突然咳了两声,那尾浑身通红的鲤鱼一个潇洒的甩尾,游到了荷花池的深处。
小夫子收起了自制的简陋鱼竿,看了他一眼。
“小气鬼,我又不吃。钓上我就放了!”晋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突然想起来这是别人要玩他的东西,怎么反而自己没道理一般。
“徐长安那里的好钓啊,他还不敢说你。”
小夫子笑了笑,收着身边的鱼饵说道:“你别激我,你知道的,他那忠义侯府现在可热闹了。”
说完之后,把那些剩下的蚯蚓全都洒到了片花丛中,径直的回到了房间里。
晋王跟在了他的身后,进了他的房间。
“都是你安排的?”晋王追问道。
小夫子转过头,看着他说道:“不是我安排的,是我想要的。”
他坐了下来,斟了两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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