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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鸣洲又问道:“那这两天呢,那些江湖中人还有人在镇上吗?”店小二道:“这两天估计走得差不多了吧!有的同伙死伤不少,就先走了,有的也许是在这里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后来也走了。”华鸣洲道:“哦,要不然就找他们问问。”店小二道:“客官,难不成你们也是来找人的?我看呀你们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不用瞒我。”华鸣洲微笑道:“呵呵,就算是吧,小二哥倒是不怕我们给你添麻烦!”店小二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迎来送往,见的人多了,我呀善恶忠奸倒是没几个看走眼的,我是看你们面善,不像坏人,这才跟你们多聊几句,要不然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华鸣洲突然冷峻道:“小二哥就不怕祸从口出吗?”这一句话把店小二吓得一愣。华鸣洲又笑道:“小二哥别担心,我也是提醒你一下!还有,你见到我们的事最好别向别人说,否则咱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算我们不杀你,知道的人为了保守秘密也会杀你灭口……”店小二吓得连声道:“知道,知道!”
饭后,华鸣洲想:“既然来找我们的人已大多散了,而且双方都死伤不少,我们暂时就不要在黄山周围抛头露脸了,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免得又引起双方争斗不休!”只是因此不能和王飞虎等人同登黄山,共攀莲花峰,欣赏奇石美景,心中多少有些遗憾,只能品尝黄山毛峰聊以慰怀。然而,令华鸣洲想不到的是,此时就算他们再现江湖,这回冷庆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众人一杯秋露入肚,顿觉滋味醇甘,香气如兰,韵味深长。小叶子问道:“华大哥以前不是好酒吗,什么时候改成喝茶了?”华鸣洲笑道:“喝酒容易犯糊涂,喝茶可提神。再说经常弄得满身酒气,怕熏着了菩萨!”陈莹抿嘴笑道:“这你倒是有心了!”
……
华鸣洲等人离开黄山后,向南行进,仍以走小路为主。第二天清晨,正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忽见前面有一位老太婆和一名少妇迎面走来,那老太婆发白如银,身穿黑色万寿衣,手拄拐杖,走起路来颤颤巍巍,而那名少妇则发乌如瀑,一袭白衣,容妆素净,搀扶着那位老太婆,姗姗而行。
待到近前时,只见那老太婆福态可掬、慈祥和蔼,少妇则高贵端庄、容貌严整。
华鸣洲走在前头,见那一老一少不仅气质不凡,而且那位老太婆看似风中残烛,其实脚步十分稳健,那名少妇扶着她,却不显得半点吃力,她们俩虽然像是在赶路的样子,却脸不红气不喘。华鸣洲见状,不由警惕起来,可除此之外,却又看不出有何不妥。
那一老一少在前面拦住华鸣洲,老太婆问道:“这位客官,请问前面不远处可有一小庄子叫‘五柳庄’的?”陈莹见她们俩就像老寿星携仙姑下凡,心生好感,便上前一步抢先答道:“往前再走两里路,有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不知是否就是五柳庄,你们可到了那里再问问。”
那老太婆笑眯眯道:“这小姑娘嘴巴倒是乖巧得很,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陈莹道:“小女子陈莹。”那老太婆道:“嗯,人长得可爱,名字也好。”一句话刚了,脸色突然一变道:“不过手中的剑却是那么狠!”同时,手中的拐杖已快如闪电点向陈莹的胸口。
陈莹没意识到危险,猝不及防,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呆立当地,命悬一线!幸好华鸣洲、赵青心和小叶子反应迅速,见那位老太婆杀气突现,右前方的华鸣洲伸手抓住了那老太婆的拐杖,左后方的小叶子则迅速出剑削那老太婆的手腕,后面的赵青心急忙伸手把陈莹往后一捞,三人同时出手,千钧一发之际救下陈莹。走在后面的王飞虎和李泰李达兄弟见状,立刻警戒。
那名少妇见状,从腰间抽出软剑,斩向华鸣洲的手臂,那位老太婆拐杖一抖,华鸣洲顿时觉得手掌又痛又麻,况且那少妇的剑已斩到,他不得不撤手。那老太婆想收回拐杖磕开小叶子的剑,但她抖开华鸣洲的手后再去磕小叶子的剑,一前一后,已是足足慢了一拍,她顿时觉得手腕剧痛,幸好手上戴着只大玉镯,小叶子的剑尖刚好削在玉镯上,否则她的这一只手已然不保,只可惜那只玉镯被击碎了。
那老太婆本是出手偷袭,谁知反而因轻敌吃了亏,手中的拐杖在地下一顿,指着陈莹恨声骂道:“你这小妮子,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孙子?”说着又气又哭。陈莹还没说话,那少妇也指着她问道:“你说,周小涛是不是你杀的?”
华鸣洲拦在前面,怒道:“周小涛无恶不作,罪该万死,人人得而诛之!”那少妇道:“纵是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轮不到你们来教训,况且还把人给杀了!”华鸣洲冷笑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周小涛为何杀不得?难道普通老百姓就可任他欺压残害?”那少妇道:“你凭什么说周小涛该死?”华鸣洲道:“他该不该死,问问泗阳当地的老百姓就知道了。”那少妇道:“那好,那就让我们把这个小妮子带走,到时问个明白再说。”华鸣洲讥笑道:“凭什么让你们带走,你们又不是官府,竟也如此霸道?我看是因为你们平时仗势欺人惯了,才会随口说这样的话来。”
那名少妇虽气质高贵端庄,说话咄咄逼人,但在华鸣洲面前,不仅被他大义凛然的气势压了下去,又被驳得一无是处,况且论人数,现在也是华鸣洲一方人多,人多自然势众,因此她一时无话。
那老太婆见状,就怒道:“老身不管是非曲直,江湖上讲究快意恩仇,既然我的孙子死在这小妮子手里,老身找她报仇就是了。”华鸣洲道:“话虽如此,但是非不分,冤冤相报何时了?江湖上更讲究的是行侠仗义,私下恩怨不能与侠义相违背,您若不服,可请武林盟出来主持公道。”那老太婆道:“什么了不了的,报仇雪恨天经地义,武林盟也管不了。那小妮子有本事就来取老身的项上人头,老身可让她三招,不论生死,从此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小叶子在一旁道:“若是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样作了结,有何天理公道可言?”那老太婆道:“以武功见真章,合乎江湖规矩。若是怕死,就自行了断罢了!”小叶子冷笑道:“若非要如此也可,我让你三招,你能打败我再说!”
那老太婆见小叶子刚才出剑极快,险些削掉她的一只手腕,但她认为那是因为自己只想着取陈莹的性命,一时大意所致,所以她想:“以我几十年的武功修为,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少年?”于是应道:“好,老身就先取了你的性命再说,别怪老身手下不留情!”她对小叶子的剑还是有几分忌惮,好在小叶子说让她三招,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先下手为强,她还是比较有把握。
那老太婆正欲出手,突然一人飞身而至,拦在前面,来人正是在丰井镇街道的屋顶上与华鸣洲和小叶子同时过招的那位银衣老者。银衣老者武功高强,轻功卓绝,内力比华鸣洲更胜一筹,此时突然出现,华鸣洲等人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谁知银衣老者这回却是来劝架的,他上前拉着老太婆劝慰一番,又与华鸣洲等人表面上客套几句。最后,他同时对那老太婆与华鸣注洲道:“孽孙周小涛生前缺少管教,以致误入歧途,为非作歹,现既已死于刀剑之下,也算是他的报应。非要报仇的话,那真是打打杀杀永无休止了,我看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吧!”
原来,这银衣老者叫周如划,那老太婆叫孟以惜,俩人是老夫老妻,早年在江湖上也是成名人物,那名少妇是他们的女儿周玉成,嫁与冷庆龙为妻。他们俩原本还有一个儿子,可惜从小体弱,养到十八岁时,尚未娶妻生子就夭折了,待周玉成出阁后,他们觉得膝下凄凉,于是就抱养了尚在襁褓中的周小涛,当孙子养着。他们俩对周小涛从小没少溺爱,谁知周小涛长大后变得顽劣异常,他们管教不了,于是便把他交给女儿女婿教养。但冷庆龙夫妇自己的子女尚幼,而且湖龙帮事务繁忙,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管教周小涛,再说管教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况且此时周小涛已十五岁,正处于青春叛逆期,以前骄纵惯了,一时如何约束得住?所以庆龙夫妇也没耐心去严加管教,再说教训得太狠了,又怕老人家不高兴,所以也是放任周小涛为所欲为。
其实,周如划除了比他老婆明事理,他也知道女婿冷庆龙为了给周小涛报仇,已是元气大伤。他们夫妻俩的武功虽高,就算再加上女儿,现在也不见得能报得了仇。况且他已确定那晚大闹丰井镇的捕头和少年就是华鸣洲和小叶子,他与他们交过手,知道纵是单打独斗也不一定讨得到便宜,特别是小叶子的剑法,已让他心里没了底气。而且武林各大名门正派和侠义之士都是站在广义会那边,若是强行报仇,难免引起众怒,他们和女婿冷庆龙以及湖龙帮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另外,早年闯荡江湖时,他和诸葛宁结为好友,后来俩人因志趣不同分道扬镳,当他找上门请求诸葛宁帮忙报仇之事时,诸葛宁念及旧情答应设下一局,不过成败听天由命,同时诸葛宁也提出相应的条件,要求他不要再为报仇之事有失江湖大义,他不得不应允过后不再提报仇之事。再说,周小涛毕竟是抱养的,幼时虽活泼可爱,但长大后顽劣异常,他也就渐渐地不再喜欢了,只是孟以惜却不分是非地,一味把周小涛当心肝宝贝溺爱着。因此,一番权衡之下,他觉得报仇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孟以惜不顾一切要强行上前,却被丈夫周如划制止,她本想如果有他帮忙,再加上女儿,三人或许还可以与华鸣洲等人斗一斗,但现在他不仅不帮忙,反而从中阻拦。因此,眼见报仇不得,她就又哭又闹,其刚才已铆足了劲,一心想要报仇,现在经这么一哭闹,又悲又愤,一时气血上涌,哀唤几声“涛儿!”竟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周如划见状,就点了她几处穴道,把她负在背上,然后向华鸣洲等人道了声:“告辞了!”便和女儿周玉成悻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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