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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默斯先生,我必须要在华夏多呆一年。”
“多米尼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不知道华夏人是怎么给你洗脑的,但你应该知道为了促成这次合作,我们甚至要发双份的工资!”
“对不起,萨默斯先生,但我发现在这里真的能提高很多。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多米尼特,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呆在华夏了?他们肯定许诺了很多吧?”
“怎么可能?天啊,劳伦斯,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恰好相反,我能感觉到这里许多人对我并不是那么友好的态度,因为他们并不想我过多的接触宁孑。”
“即便如此你还要留在那里?”
“好吧,我承认,出了些小差错,但这也让我更有把握说服宁孑未来到哈佛去任教了!相信我,这是真的!我将参与到一件很重要且有意义的事情中去。你还记得宁孑发表的那篇关于宁氏分割法的论文吗?”
“当然,所以呢?”
“我争取到了一个机会,被允许对类似许多这种天才般的数学构想做整理工作。这对哈佛来说意味着等我回去之后,将能编纂出最新的数学教材。你应该知道这对于哈佛数学院来说是多么好的机会!而且在跟宁孑合作的过程中,我将有更多的机会劝他在完成这项工作后,跟我一起去哈佛任教!”
“呼……多米尼特,听你这么说我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对了,最近的狄德罗数学论坛你有关注吗?”
“额?没有,我记得好像邮箱里有封邀请函,但被我忽略了。毕竟我现在的工作很重要。”
“好吧,那就是没关注了。事实上今年巴黎的狄德罗数学论坛上,我们年轻的数学家们探讨了宁孑的NS方程,还邀请到了路易斯·尼伦伯格先生做了十分钟的演讲。他跟肖林·克雷斯通过电话,两人对于这篇论文的评价都是,如同上帝那般完美无瑕,并承认宁孑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以及宁孑会成为21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
一连串的评价让多米尼特沉默了半晌。
如果换了以前他大概还是会很不服气的,此时他只有感慨。
金子果然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当然路易斯·尼伦伯格能做出这个判断多米尼特一点也不奇怪。
每位数学家都觉得自己研究的方向是最重要的,而路易斯·尼伦伯格本就研究了一辈子的偏微分方程,是这个领域绝对的权威,也因为这方面的贡献拿到过阿贝尔数学奖。
路易斯·尼伦伯格更是这个世界上论文被引用次数最多的数学家之一,甚至有人说他彻底改变了偏微分方程的研究方式。比如宁孑关于NS方程那篇论文只引用了三篇论文中的结论,其中有两篇就是这位大老的。
更别提路易斯·尼伦伯格今年已经87岁了,如果不是特别邀请,大概根本就不会参与这次讨论。这大概也是演讲只有十分钟的原因了。
估计老先生精力已经不那么旺盛。
至于路易斯·尼伦伯格提到的肖林·克雷斯,是一代数学奇才彼得·拉克斯的学生,同样也是数学界研究偏微分方程的专家,拿到过1993年菲尔兹奖的大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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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有路易斯·尼伦伯格的公开表态,起码在主流数学界大概是没人会跳出来质疑宁孑的结论了。
“其实我一点也不奇怪他们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我可以告诉你,劳伦斯,实际上宁孑在数学的成就绝对不仅限与PDE方向的贡献。如果你看过他演算用的稿纸就会发现,他是个全才,精通数学大部分领域。据我现在所了解的,他对几何测度、随机分析、模表示论等等都有极深的造诣。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学的!”
“那么,多米尼特,你确定参与了如此重要的工作,你真能顺利的回来?”
“不不不,劳伦斯,你误会了。我所接触的都是纯理论方面的研究。并不涉及到具体应用领域。我想接下来宁孑会发表一系列的数学论文,来巩固他在数学界的地位。起码如果我是他的话,一定会这么做的。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帮他整理那些资料。只要我们合作无间,他会明白有一个好的助手跟一个开放的学术环境对他的未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等等,多米尼特,你刚才是说甘愿当他的助手?”
“不然呢?劳伦斯,神呐,真可惜你对数学一无所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他的一些成果。这么说吧,我觉得连我都可能拿到的菲尔兹奖真的配不上他。数学界应该给他专门设置一个奖项,一个世纪只颁一次奖那种,而他是这个世纪唯一一位获奖者。”
这次对面沉默的更久了,大概是想不通哈佛培养出的天才数学教授为什么去了华夏之后就成了一个标准的“宁吹”,毕竟多米尼特出发前,可是抱着争强好胜的想法去的……
但能怎么办呢?
有些人必须得哄着。
“好吧,多米尼特,但两年,做多两年!两年那之后你必须回来。”
“当然,劳伦斯!真的,如果不是那些数学理论吸引了我,其实这里我一天都不想多呆了。好了,先聊到这里吧。”
挂上电话后,多米尼特长出了口气。
终于搞定了。
跟宁孑达成协议之后,他一直不知道怎么跟劳伦斯·萨默斯开口,一直拖到现在他才打了这个电话。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哈佛在这件事上的确付出了很多。
这下两边都有了交代。
挺好!
……
“神呐,这是你正在研究的课题?”
宁孑的新住所里,多米尼特正看着他最推崇的年轻数学家递给他的那些稿纸,惊呼出声。
因为巧合的是,他那天来找宁孑时,本就是打算告诉眼前这人,他将用余生来挑战这个命题。
虽然说多米尼特到现在也不过26岁,但用余生来解决这个问题并不过分。因为对于这个难题来说,没人能打包票能够用短短几十年就攻克这个难题。
就好像1900年希尔伯特的23问到现在依然没有完全解答一样。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聚在一起总结出的数学难题,本就不一定是一个世纪就能解决的。
更久远的还有哥德巴赫猜想。
虽然人们目前找到的所有数字无一例外全部都遵循着哥德巴赫猜想的描述,但到这个伟大的猜想到目前为止还是没能完全证明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对,接下来我希望咱们能对这个问题进行一些探讨。也许你的想法可以启发我。”
宁孑很认真的说道。
到也不算谦虚,就好像新闻字越少事儿越大一样,数学难题往往描述越少,难度越大。
“好吧,我的确考虑过这个问题。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如果我们能找到至少n个10SAT随机公式令人满意的分配至少需要2^n/10个步骤……好吧,显然这不是让人期待的答桉,但如果我们能表面自然系统可能会很快达到其全局最小值,但现实却我们的期待往往跟预测相反。我期待能通过这个思路证明P≠NP。”
“如果我们把现实世界对应为一个常数大小的对象,就无法排除能够通过多项式实时解决世界发展过程来,再来解决NP完全问题。因为NP完全问题是隐藏在大O表示法中的。简单来说,我命令计算机执行X指令,则会发生Y现象,那么反过来就能通过Y现象倒推X指令。但这只是最理想的状态。当解决问题所执行的计算量与问题的范围大小成指数关系,就不存在这种对比了。所以我已经想好了突破点。”
“什么突破点?”多米尼特下意识的问道。
“求解三维辛尹模型构想。”宁孑言简意赅的答道。
“你应该去谷歌。宁,据我所知谷歌实验室里有着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我就知道,一切都要归类到量子计算上去。说实话,就我个人的想法而言,我由衷的希望P≠NP!因为如果真的能证明P=NP,那么未来计算机将成为如同神灵一般的存在。”多米尼特耸了耸肩道。
多米尼特的这番话让宁孑想到了三月,毕竟三月已经展现出了如同神一般的能力。但如果神都是三月这种性格,那么这个世界大概承受不了那种热闹。
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那张无辜的猫脸,宁孑干脆一伸手将三月揽到了怀里,摩挲着软软的猫头,说道:“不要这么悲观,多米尼特。即便我们能证明P=NP,也不一定能把那个符合要求的算法详细描述出来。即便真有这样一个算法,它的多项式复杂程度也可能很高。”
“事实上我有种直觉,P=NP很可能是正确的,但其对应算法的时间复杂度可能不会低于On的10次方,且n的长度不可能控制到很小。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毕竟数学直觉这个东西真的不太好说且很不讲道理。
对于一位数学大家而言,很多时候数学直觉提出来就成了猜想。遗憾的是,这些猜想并不能在短时间能得到解决。
“但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算法存在,也许在未来出现某种特殊的计算机,比如量子计算机成熟了,机器的计算能力变得空前强大后依然会让一切都变得简单。”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叫大道至简吧。”
天被聊死了。
毕竟科学向的问题一旦涉及到哲学,往往就没办法继续了。也代表着其中一方不打算好好聊了。
“对了,今天早上我打电话回去了。已经跟学校说好了,这次交换活动会延长一年。当然如果那位郑教授,觉得两年太长了的话,明年可以换个人过去。”多米尼特将宁孑给他的资料整理好后,开口说道。
宁孑微微愣了愣。
怎么说呢,多了个妹妹这件事对宁孑的影响其实挺大的。
起码内心深处变得柔软了些。
就好像此时看到多米尼特·邓肯轻松的模样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忍的。
毕竟这家伙已经被三月吃的死死的,别说两年了,就是二十年后也不一定回得去。
具体情况大概得看华夏什么时候能拥有设计并制造常温可控核聚变设施的能力,起码得有那么几个聚变电站才他才可能回去吧?
但这不止是靠理论的突破,还得需要常温超导材料被研制出来,并能量产,这又需要工业在升级几波。当然也可能更快那么一点点,但这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事情了。
因为真要开始将技术工业化,涉及到的产业链太过庞大,需要解决的问题也太多。只能寄希望于那个时候三月能够强势整合上下游全产业链吧。
心里这么想着,宁孑还是问了句:“多米尼特,你在华夏呆的还习惯吗?”
多米尼特耸了耸肩道:“还不错,但让我吃惊的是,华夏的食堂跟餐厅里竟然没有左宗棠鸡?我一直以为这是华夏人的必点菜。”
宁孑又问道:“那你有没有特别想念的朋友?或者家人?”
多米尼特狐疑的看眼宁孑,微微摇了摇头道:“当然,偶尔我会想念我的父母。不过你知道的,他们很开明,不管我是去西欧,又或者去了美国,包括现在来华夏,他们都很支持我。他们的观念就是孩子应该追求他们想要的生活,当然也可能是我还有两个哥哥。至于朋友,其实我在哈佛没什么朋友。我跟很多数学家关系都不错,有过学术合作那种,但谈不上是朋友,事实上我也不太擅长交朋友。”
宁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所以你还没有女朋友?”
多米尼特摇了摇头道:“当然没有。对我来说爱情就是一场零和博弈甚至负和博弈。起码在我三十岁前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面。而且我不打算要孩子。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遗传病有多少种吗?3000多种,新生儿患遗传病的几率在3%到10%之间波动。这个概率让我觉得要孩子就像是一场赌博。而且还是一场任何人都没有必赢可能的赌博。而我从小便认为如果一场赌局没有必胜的把握,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上场。”
宁孑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不过孩子属性随机性这种问题,他到是感同身受。毕竟他到现在还无法接受自己亲妹妹初一数学期末考试只有22分,以及辅导老师都认为她没有任何数学天赋的事实。
毕竟三月没有出现的时候,数学也一直是他的长项。整个高中阶段别的科目可能偶尔马失前蹄,包括高考他的数学从没低于过140分,一次都没有。非常稳定的年级第一。
“对了,你今天怎么关注我的私人生活起来了?你可不像那种无聊的人。”多米尼特·邓肯狐疑的问道。
宁孑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在心底叹了口气道:“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你也许是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伙伴。如果你能更稳定一些,也许我们能一起把P=NP?问题给解决了。”
多米尼特眼睛亮了亮,问道:“你说的更稳定些是指什么?”
宁孑瞟了多米尼特一眼,说道:“有兴趣?”
“当然!”
多米尼特耸了耸肩,道:“想想看吧,欧拉、拉格朗日加上傅里叶,师徒三个人贡献了高等数学近乎一半的内容。如果我们两个真能解决这个问题,并找到那个隐藏的多项式,说不定我们能把高等数学再扩充起码二分之一。”宁孑答道:“那你可能得留在华夏更长时间。”
多米尼特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道:“不行,如果我开口的话,萨默斯校长大概会疯了去。”
“哦,那真是有些可惜了。”宁孑没有太多感情的感慨了句。
多米尼特立刻反驳道:“但我不明白,宁,为什么一定要我在华夏呢?现在的通讯非常发达,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完全可以通过邮件联系。或者视讯跟电话,是的,我承认有时差,但每天我们至少有四到五个小时是可以讨论问题的。”
宁孑微微摇了摇头道:“不,多米尼特,我不习惯那种交流方式。我更喜欢像这样面对面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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