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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苏司理转顾奉义,不知他问茶树是何深意。
刘彦看着中间最特别的茶树,聊起种茶之道,夸赞苏府园丁茶种得好,问他:“家中几个园丁?可否请来一叙?”
苏司理说:“我府只有一个园丁,这些茶树都是他一人种。五日前被妖物皮球踢到吓死了。”
刘彦迈步绕一圈茶树丛,随口探问:“府中多少人被妖物皮球踢到?那人头是男是女?”
苏司理却没细算,家中之事多是兄弟来管。
其弟上前回答:“约有七八人被妖物皮球踢过,小人也问了,说是女人头。”
刘彦君心流光,神思明亮,停步道:“以小生所见,贵府茶园阴气颇重,土地也异常肥沃。”
“中间那株茶树,同是一年栽种,为何枝叶繁茂,高于其他茶树?”
此话引起众人留意,纷纷对比打量奉义所指茶树及周围几株,谈论异常之处。
李通判道:“世才所指茶树,位于群株中间,平日施肥难以顾及到它,它却壮过一园兄弟,确实怪异。”
唐知州说:“异者为奇,怪者为妖。此地怪异,必定有妖,司理何不挖开一看。”
苏司理回神,呼来管事点指说:“召集家人,拔除茶树,挖开此地。”
管事领喏去叫人。
不多时十多个家仆、护院带着锄头、麻绳入园。
他们分成两股,用麻绳套住茶树合力拉拽,一株株拔除。
一会儿功夫就拔出六株茶树,拔到第七株时,有件瓷东西被树根翻出来,露出边角。
扒出来后是件白瓷枕,苏府管事擦去泥土,抱给主家、奉义、诸位大人过目。
见瓷枕白釉黑纹,四边凸起,中间略凹,枕面勾绘一副《二童子蹴鞠图》。
两个孩童衣衫飘逸,头梳双丫发辫,对脚踢皮球,笑脸开心,形神具备。
众人看罢没觉得有何奇异。
刘彦盯看少许,点指瓷枕面道:“司理仔细看,可认得枕面蹴鞠二童子?”
闻他一点拨,苏司理及周围人聚目复看瓷枕上的《二童子蹴鞠图》。
苏司理越看越觉得相识,猛地想起‘那两个妖物不正是两个童子踢皮球?’
此念一出,他看枕图上的二童神形更像所见妖物,问自家兄弟:“像吗?”
其弟脸皮发紧,点点头说:“像!”
苏司理又呼来丫鬟婆子认认。
众人皆说‘图上二童子与所见妖物相像,就连皮球都一样’。
李通判、唐知州等官家此刻也明白了。
通判道:“司理家中,就是此物作祟?”
刘彦说:“大概就是此枕图上蹴鞠童子搅闹司理府邸。”
众人无不称奇、称怪,不敢相信一个白瓷枕头,竟能成精成怪,搅闹家院害人。
高司户请教奉义:“我读过《道经》,经中说‘有智者开窍,有窍者成仙’,妖物也要有智有窍,方能成精成怪。”
“此枕只是一件器物,如何能够成精害人?”
刘彦先不答,与众人讲一篇名为《画马》的典故。
故事很简单,说的是:
某生拾到一匹骏马,能日行千里,不吃草料,不用喂水。后来机缘巧合发现,此马出自一副《骏马图》,乃是画马成妖。
典故讲完,刘彦道:“自古有画师,技法出神入化,笔下能凝灵韵。”
“此灵韵与神形结合,可赋予绘物‘真形’。”
“真形有道玄,神而明之,形如空壳,故而能吸纳天地精气。”
“精气神满即可成精、成灵。”
“我见此枕所绘《二童蹴鞠图》,妙笔灵韵,神形兼备,包含真形。”
“其成妖之理,与画马相同。”
众人闻听或多或少明白些许。
苏司理请教道:“此物该如何处置?”
刘彦眼眸扫过人群外荀娘子,说:“司理若肯割爱,把它予我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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