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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江南七怪”,每个人都是从最底层起家的。
这位“闹市侠隐”全金发,从小就是个孤儿,在“江南七怪”中的存在感很低,武功也处于后半段。
他的武功里,除了轻功还算过得去,其他的都平平无奇。
但是有一样武功,虽然他使出来的威力一般,却也大大有名,自有一番来历――“呼延枪法”。
没错,正是两宋年间,久传盛名的“呼杨高郑”,四大武学世家之一的,呼延家的枪法。
呼延家,在两宋尤其是北宋年间,那也是传奇般的存在,一门之中出了多少英雄好汉,连女卷都声名赫赫,封王拜侯者,不胜枚举。
更是有好事者,排出了十世的呼延家谱。
呼延一姓出自匈奴,当年匈奴族呼衍部落以部落名为姓,称呼衍氏,为匈奴族四大姓之一。
东晋时,呼衍部落进入中原后,改为呼延氏。
北宋时,呼延一家的声望,达到鼎盛。
而随着梁山上,“双鞭”呼延灼的后人,呼延玉远遁海外,这些年来呼延家的信息,就少闻于世。
那么,这位全六爷的“呼延枪法”,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全金发并非嘉兴本地人,而是从北边逃难而来的,具体家在何处,他年龄太小,也就记不清楚了。
十岁那年,初到嘉兴,落脚在一个破旧的小渔村。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从小是孤儿的全金发,自有他谋食的本领。
这一日,刚刚抓了一条鱼,回到村东头,他暂住的小破庙里。
发现庙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老一小两个人。
衣衫褴褛,破旧不堪的,正在昏沉地睡着。
老的有五十多岁,小的却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全金发也没在意,这年头逃难之人多如牛毛,他自己都是这样过来的。
没有添加任何调料的鱼汤,还是飘出了其独特的香味,也惊醒了庙里熟睡的二人。
看着小女孩可怜巴巴的样子,
全金发的心就是一软,急忙拿起自己用的破碗,盛了大半碗的鱼汤,还有两大块鱼肉。
“小妹妹,吃吧――”
小女孩强咽着口水,没敢去接那个碗,却用眼睛去看旁边的老者。
“哎,凤儿,吃吧,要谢谢这位小哥哥,咳咳――”
“谢谢哥哥。”
小女孩低声道谢,然后接过破碗就吃了起来。
一连在破庙里住了两个来月,老者就带着小女孩离开了,说是去找嘉兴城里的一位亲戚,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相处的两个多月里,全金发知道了这是爷孙俩,复姓呼延,女孩儿的名字叫做呼延凤。
为了感谢全金发,老者在自己咳嗽不是很厉害的时候,手把手地教了全金发一套枪法。
临别时才告诉他,这套枪法的名字叫“呼延枪法”,让他好生练习。
可惜,“呼延枪法”讲究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枪走如雷,动若霹雳。
多为马上战法,且需势大力沉,才能完全发挥其功效。
全金发并不是天赋太强之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又没有什么特殊功法,或者天材地宝。
一套“呼延枪法”,在他手中就仅仅剩下完整的招式,和一个略带传奇色彩的名头。
后来,全金发流落到柯家村,认识了柯氏兄弟,再往后闯荡江湖,又结识几位志趣相投之人,就结为了“江南七怪”。
远赴大漠十数年,前些年才返回“故里”,买下“鸳鸯山庄”,也算在嘉兴落了根。
这次去“桃花岛”参加郭默和黄蓉的婚礼,回来路过嘉兴城的时候,城门口张贴的一道告示吸引了全金发。
那是一道官府张贴的,通告死囚犯的告示。
好巧不巧地,全金发竟然在告示上,看到了呼延凤的名字。
三十多年了吧?
全金发的记忆,彷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回到了那个小渔村的破庙,那一老一小的身影,那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
本身姓呼延的就少,告示上这人又写明了叫呼延凤,全金发可不会认为是同名同姓之人。
跟“飞天蝙蝠”柯镇恶回到“鸳鸯山庄”,他就把这件事情跟大哥说了,也顺带讲述了当年的故事,表示自己无论如何得救她一命。
柯镇恶当然全力支持,但也告戒六弟,万事从长计议,不可莽撞。
依着江湖人的性子,即便真是犯了必死之罪,杀官造反也好,劫牢反狱也好,总有一些铤而走险的人。
但“江南七怪”,本身有自己的原则,更何况现在他们又是郭默的拥趸,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因小失大。
“飞天蝙蝠”柯镇恶,留守在“鸳鸯山庄”,全金发就出去打探消息。
要先整明白这么多年,呼延凤是怎么活过来的,这个“死囚犯”的罪名,又是如何产生的呢?
原来,当年老者带着呼延凤离开之后,就进了嘉兴城,还真找到了那位亲戚。
说是亲戚,其实也就是跟呼延家有几代交情的人,祖上当年还是呼延家的一名家将。
现在的后人,流落到嘉兴,成了当地的一名铁匠师傅。
那时候的人,重信守诺之人,比比皆是。
虽然隔了这么多代,如今见到主家之人,沦落到如此地步,岂能坐视不管?
最重要的是,呼延老者早年练功不慎,伤了内腑,穷困潦倒之下,一直没能得到有效医治,强忍至今。
看到孙女有了托付之后,竟然一病不起,数日之后就撒手人寰。
从此,这呼延凤就住在了这个铁匠家里。
铁匠姓胡,没有娶妻生子,几年前收留了一个小子做徒弟,就让他跟了自己的姓,取名胡壮。
朴素的理想,想让孩子长得壮壮的,也好继承自己这份事业。
可事与愿违,这胡壮一直长到十八岁,也没有壮起来。
胡壮比呼延凤大了四岁,呼延凤到胡铁匠家的时候,他也才刚十岁。
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地长大的,虽然在呼延凤幼小的心里,时不时还浮现出“全哥哥”的身影。
可是,一朝别后,天各一方,一个小女孩儿,祖父也已去世,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在呼延凤十八岁那年,小丫头出落的亭亭玉立的,胡铁匠就给胡壮和呼延凤举办了一个仪式,让二人结为夫妻。
为了感念祖上主家的恩德,也算是对赫赫威名的呼延家一种敬仰,胡铁匠决定让胡壮以“入赘”的形式,跟呼延凤结为夫妻。
也就是说,今后二人如果有了一男半女,要随了呼延的姓氏。
这个决定让呼延凤更加感恩戴德,胡壮也无所谓,反正他本身也不是姓胡的。
爹爹收留自己,现在又能跟自己喜欢的“凤妹”在一起,他自然毫无怨言。
二人婚后,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这始终是胡铁匠的一块儿心病。
四处求医问药的,无形中就荒废了铁匠铺的生意,再加上抓药总得增加花销吧,最终就入不敷出,连铁匠铺也没保住。
胡铁匠一口气没上来,五十多岁的人,也撒手而去。
单撇下了胡壮跟呼延凤两人,终于在城里待不下去了,就搬到嘉兴城南郊外的一个小村落里。
租种了当地大户的几亩地,平日里呼延凤给人缝缝补补的,胡壮也零碎地给人打个农具什么的,日子也对付着过。
转过年来,就在二人婚后十年的时候,呼延凤都二十八了,有一天居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个年龄怀孕,在那个年代已经算是大龄了,二人高兴得像个孩子,悉心呵护着。
十月怀胎之后,喜得麟儿,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依照前言,取名为“呼延德”!
家里多了一个儿子,夫妇二人自然是高兴,但是生活却更加的艰难。
在呼延德三岁那年,嘉兴却离奇地遭遇了大旱,地里的庄稼几近绝收。
他们租种大户的几亩地,产的粮食还不如当初用的种子多。
租子自然是无法上交的,连湖口的米汤都快要断顿了,偏偏这个时候,胡壮还生病了。
走投无路之下,呼延凤只好到城郊的一户大员外家,卖身为奴,算是换了点儿钱粮,勉强度日。
从此,这本就生活在风雨飘摇中的一家人,就过得更加拮据,胡壮的病断断续续的,也就再没有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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