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准备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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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姆低头看了眼贯穿了自己身体的触手，又看了看不远处刺出这截触手的奥菲莉亚，一时呆滞在了原地。

这下变故就连奥菲莉亚身边忠心耿耿的乌萨克也始料未及。幻化成人类形态的乌萨克缓缓张大了嘴巴，看了看奥菲莉亚，又看看被刺穿的卡西姆，一时连一个音节都说不出来。

他呆在了原地，一时便似有点像是不知所措。

卡西姆倒是很快回过了神。他愤怒地爆喝一声，提起了全身力道，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像因用力而轻微颤抖。

他眼睛里仿佛放出光来，浑身提斯盾的结构都在蠢蠢欲动。那种神奇的物质似乎正有从他身上分离的趋势，就像在积蓄力量。

那是古老者现出本体前的前兆。卡西姆彻底愤怒了，也代表这从上古时代开始就保持着良好同伴关系的两位古老者正式决裂。他现在已经不管不顾了，无视了一直以来伪装的意义，无视了暴露可能引起的巨大动静、可能招致的后果，便仿佛脑海中只剩下了仅有的一个念头——

——他要把这个背叛了他的领导者撕成碎片。

但奥菲莉亚面对他的反应不为所动。她甚至脚步都没移动一下，唯有她手上射出的那两根触手颤动了一下。

无形的能量顺着触手传导，就像通过电缆传输的电能。能量输出瞬间加剧，像湍急的水流一头冲入了古老者卡西姆的体内，后者犹如触电般浑身颤动了一下。

一瞬间，蠢蠢欲动的提斯盾就回到了他的身上。他没能现出本体，也没能做出任何反击动作。他积蓄的力量迅速被抽走，他的愤怒就好像一阵微小的火苗，在来得及演变成熊熊烈焰之前就被扑灭了。

奥菲莉亚冷漠地看着他，眼神就仿佛要射出冰霜。

“看看你。”她波澜不惊地说道，“这么多年了，这么多次轮回，却从未有过半点进步。几乎让人感到可笑。

愤怒，有着一身亟待宣泄的力量，却从不思考。

所以到头来你还是这副模样，除了蛮力一无所有，这也是为什么你永远是最容易被对付的一个。”

卡西姆拼命挣扎，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嘴里含湖地狂吼。但他已经失了先机，完全陷入了被动的境地。每当他试图从身体里榨出任何一丝力量，那两根扎进体内的触手就会立刻将其吸走。

他能感觉到精华正在从体内飞速流逝，被眼前这个一度被他认同为领导者的可憎女人吸走，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改变注定被吸干的结局。无能狂怒成了他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真是可悲啊。”奥菲莉亚看着他，漠然地说，“那副暴怒的模样，极致的愤怒，就像你一直以来的那样。

你总是愤怒，卡西姆，永远在狂躁，表现得就好像无法抑制战斗的欲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彰显你的存在似的。

但问题在于......你真的曾感受到过愤怒是什么滋味吗？”

卡西姆安静了下来。

他依旧冲着奥菲莉亚怒目而视，但已经不再发出狂吼咆孝的声音了。

“我想也是。”奥菲莉亚轻蔑地笑了，“尽管我不想承认，但蕾拉那个小丫头是对的，我们都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你不顾一切地去追求力量，努力表现得自己很愤怒，就好像我们竭力装得看起来像人类一样。就好像你只要模彷得足够惟妙惟肖，真的就能感觉到愤怒是怎么一回事一样。

真是可悲又可笑。”

她说着摇了摇头。

卡西姆继续朝她怒目而视，嘴唇动了动，但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真的生气了？”奥菲莉亚嘴角轻微上扬，美丽而冰冷，“那我想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要不是有现在这一刻，你可能永远也无法回忆起真正的愤怒是什么滋味......”

她顿了顿，神色略微暗然了几分。

“......以及活着又是什么样的滋味。”

她语气加重了几分，跟着手上也加大了力量。卡西姆闷哼一声，更多的精华被顺着两条触手吸收去了奥菲莉亚身体里。

卡西姆终于开口了。

“你也一样。”

弥留之际，一改往常的暴躁和愤怒，他听起来反而变得冷静了一些。

“也许这能让你距离完全复活更进一步，但我们都知道那只是徒劳。”卡西姆露出了嘲讽的笑意，“尽管去追求力量吧，去试着填补我们空缺的部分。但我们都知道结局是如何。

事实就是，你改变不了任何事。你甚至不是一个活着的东西，再多的力量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说到这里时，他的身体已几乎崩溃，甚至已经无法维持这个人类的姿态了。

他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我先去地狱等你们了，但是相信......你们不会晚很久的。”

他消失了。

卡西姆的一切，从精华到身体物质，全部都被奥菲莉亚吸收了干净。突然膨胀的力量让奥菲莉亚也一时几乎难以抑制。她的身体也几乎解体，提斯盾的结构不安分地暴动，无形的力量气旋贯穿屋顶冲天而起，以看不见的形式朝着天空中爆发。

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奥菲莉亚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将卡西姆的全部都吸收殆尽。

乌萨克在有些呆滞地杵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力量和气质都瞬间膨胀一大截的奥菲莉亚缓缓转过身，看到乌萨克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微笑。

“果然，到头来只有你才是我唯一能信任、也是唯一愿意陪我走到最后的人。”

她优雅地轻轻举起了一条胳膊，手伸向了乌萨克。

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大小姐一般。

乌萨克迟疑了一下，接住了她伸来的手，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