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一个人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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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睁嗓音低沉，包含情感，加上伤感的歌词，一开口只才唱了几句，酒吧大厅内再度静了许多。

更多的目光向舞台投射而来，配合一张张动容的脸庞，显然，歌曲触动了客人们的心灵。

那个刚才因为被李睁戏弄而脸色不美的女子，此刻变了张不可思议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睁。

散台那边，胖子不自觉地吸了口气，心脏砰砰乱跳，桌子下头，拖着装满千纸鹤的塑料罐的手掌微微发颤，五指却是越收越紧。

而他对面的女子娇躯陡然一直，蓦地扭头，目光死死望向舞台之上，那装着千纸鹤的玻璃瓶，被她双手抱住抵在胸口。

脸上表情似惊似愕，激动与紧张并存。

泪花在眼眶中滚动。

爱太深容易看见伤痕，情太真所以难舍难分。

这歌词是对她最真实的写照。

“...我的心不后悔，折折叠叠都是为了你，我的泪流不尽，纠缠在梦里夜里的负累，我的心不后悔，反反复复也是为了你，千纸鹤千颗心在风里飞。”

随着李睁带了几分哭腔的深情演唱，她只觉得芳心穿过一道道电流，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犹如决堤的洪水。

被她压在胸口的玻璃瓶里，400多只千纸鹤，是400多天的恋爱，每天折一只千纸鹤，代表了每一天心与心的相逢，代表了对每一天的的美好祝愿。

一颗心，折折叠叠都是为了你，反反复复也是为了你。

后悔吗？答案是否定的，爱情不就是该无怨无悔。

只不过，当画上句号的时候，曾经有多美好，心就有多伤多痛，剩下的只有流不尽的眼泪...

“夜难眠往事忽隐忽现，心在痛对你越陷越深，折一千对纸鹤，解一千个心愿...”

李睁的歌声在继续，她眼泪越流越多，呼吸变得困难，芳心不断颤抖，连带着娇躯也是颤抖不已。

“啪！”某一刻，双手猛然一颤，玻璃瓶从胸口滑落，坠落在地，碎裂开来，瓶子里的千纸鹤哗地洒了一地。

那一刻，歌曲的末尾那句“千纸鹤千颗心在风里飞”，成了她最真实的内心，一颗芳心化作无数碎片，犹如无数只千纸鹤在飞中凌乱。

而坐在她对面的胖子，也是被歌曲深深击中了内心，同一首歌，不同的心境，听来感触自然大相径庭。

歌曲中，那些伤感的歌词，与这些天来，他内心的纠结相得益彰。

一段美好的爱情失去，固然是一件让人伤痛的事情，可面对一段美好的爱情，想要伸手去抓，又害怕伸手抓空，只是镜中花水中月，这何尝不是一种煎熬与痛苦？

胖子告诉李睁，认识她已经快半月，其实从第一次在酒吧见到她，到今天不多不少刚好十天。

而这短短的十天，胖子很清楚，自己已经深深沦陷，若不然，不会夜夜来夜一梦陪她喝酒，不会只因看到她那只装满千纸鹤的玻璃瓶，就每天花上十几个小时，几天时间折成了一千只千纸鹤。

一颗心装满了她，纠缠在夜里梦里都是她，折折叠叠，反反复复都是为了她。

随着李睁的演唱，胖子心绪澎湃，紧张，冲动，忐忑，挣扎...

而在她那只玻璃瓶落地碎裂，瓶中千纸鹤四洒一地之时，胖子的心脏狠狠蹦跳了一下，那些个情绪化作了一股冲头的热血与勇气。

胖子重重一咬牙，掩在桌下的左手抬了起来，双手捧着那装有一千只千纸鹤的塑料灌，伸到了她模糊的泪眼前...

“千纸鹤千颗心在风里飞...”

李睁的歌声徐徐落下，酒吧里不知何时变得静谧。

这样的情况并不多，但也并不罕有。

酒吧的氛围中，酒精的作用下，一首激情四溢的歌曲，能让人的精神上快意地释放，而一首煽情的歌曲，则是能勾起人内心的情感。

《折纸鹤》这首歌，无论是单身还是情侣，无论是失恋还是热恋，都能在歌曲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共鸣点。

再加上李睁的扎实唱功，声情并茂的演唱，将那共鸣点加以放大，客人们陷入沉醉，就一点不奇怪了。

“啪啪啪！”掌声响了起来，从星星点点，到连绵成片，只是很短的时间。

喝彩声，欢呼声，还夹杂了“再来一首”的呐喊，以及口哨声，尖叫声。

一名服务员跑上来，告诉李睁有两个客人打赏点歌，李睁却是拒绝了，并没有加唱的意愿，对台下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大家，然后走到那名吉他手跟前，将吉他还给了后者。

李睁走下舞台时，掌声和欢呼还在继续，更多了意犹未尽的叹息，以及一些倒嘘声，这些无不是代表了对《千纸鹤》这首歌，以及李睁演唱的肯定。

回到卡座，莫菲已经替李睁斟好了酒，李睁屁股一粘沙发，莫菲便主动伸过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优雅地抿了一口。

李睁没急着喝，笑道：“碰杯一口闷代表祝贺，碰杯喝一口代表安慰，看来我的演唱不太成功啊，你给指点指点？”

莫菲瞅瞅他，没有出声，忽然一扬脖子，将杯中酒喝得涓滴不剩，末了，手背贴着唇齿轻咳了几声。

李睁一愣，他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莫菲那么给面子，居然真的一口闷了。

愣然过后，李睁不由苦笑，这一杯的劲道有多大，尤其是后劲，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这些天，见惯了莫菲低下的生活力，不由自主地将她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大小姐联想到一起，眼下蓦然惊醒，其实她是北方女子，豪爽的一面，并没有在她身上丢失。

李睁也不含糊，同样一口喝下，没再续酒，呼了口气：“时间不早了，回去？”

之前已经喝得有点上头，再加上这一杯，李睁估摸着，等后劲上来，怕是要五六分醉了，不能再多了，这点克制力他还是有的。

至于胖子表白成没成，李睁懒得关心，反正该助攻的，他已经尽力了。

莫菲抬腕看表，没等她表示，一名女子走了过来，歉声道：“不好意思，能不能打扰一下？”

李睁一眼就认出了是刚才舞台上，故意把吉他六炫中低音e说成低音a的女子。

“什么事儿？”

“先生，你是专业歌手吗？”

“...不是。”

听李睁否定，那女子眼中一喜，当即道：“那...你有没有想过组一支乐队，你出任主唱，我和我的两个学弟负责合声与伴奏。”

李睁有点懵，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哥们儿唱功已经这么了得了吗？只是一时兴起上台唱一首，便能让人主动投效。

“我叫姚静芬是贝斯手，还学过两年声乐，罗斌是吉他手，小安是鼓手，我们在一块配合已经一年多了...”

那女子主动自我介绍，眼中透出一抹强烈的渴望。

“抱歉，我没想过组乐队。”

李睁给予了尊重，没有打断她，待她告一段落，这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