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回 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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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之前。自清梁之险以来,燕国大军稳扎稳打,已全据幽州,冀州半壁也已落入燕国手中。
此时在新取的冀州河间之地,燕王大帐内。燕主慕容儁志得意满,前几日已欣闻故赵帝石祗自去帝号,只降位为王。如今中原几同无主,燕国自去岁南下,战必胜攻必取,燕主如今自矜之情愈发骄固。
这一日例行军前议事,燕主升帐召集众将士商讨下一步对策。
此时众文臣武将皆已到帐,燕国将帅之精锐皆集中于此。众人见中间帅案之上,立有香炉,中间香烟袅袅,燕王慕容儁随即站起身来,转身面向东北方向,深深的鞠了身向龙城方向遥拜。众将士也跟着躬身祭拜。
礼毕,燕王转身向众人说道:“幸我历代先王庇佑,我大燕如今已经举关南下。我将士奋勇,如今河北之地半数皆在我手。襄国、邺城不日可下,赵国灭亡指日可待。我大燕将士壮哉,燕国万岁!”
“燕国万岁!燕王万岁!”帐下众将士群情激昂,山呼震天。
这时王叔,辅义将军,新晋彰武太守慕容评率先出列说道:“大王披坚执锐,历风霜暴寒暑,拓地三千里,远迈先王。我燕国骑兵举世无双。羯赵,冉闵譬如螳臂挡车,一统天下当在不远矣。”
闻听王叔之言,燕王嘴角上扬,不经露出一丝骄傲之色。
这时悦绾进言:“大王,将军,切莫轻敌,世人皆言冉闵有战神之名,未逢败绩。如今魏国兵势盛大,乞活军之军力当不下三十万之众。堪比当年石虎之时。”
只听到慕容评耻笑一声,“乞活军只步兵居多,我燕国将士骁勇善战,具装骑兵天下无敌,当横行于天下。”
悦绾只向众人深深鞠一身,转头对慕容评说道:“将军英勇,攻王午克邓桓所向披靡。然当年赵军败于昌黎城下,我军追亡逐北,敌仅一人领兵全军而还,如今此人已是我当面之敌手。”
转头望向位居慕容评次席的慕容恪,说道:“说来,今我帐内还有一人与之交过手。”
慕容恪抬头,与悦绾眼神相交随即向王兄拱手,对众将士说道:“悦将军所言不错。如今魏国国主冉闵,也就是先前的石虎养孙石闵,熟知韬略更兼得使一柄双刃矛,跨下朱龙马,有万夫不当之勇。那一年臣让他从吾手上溜走,才有今日之困局,臣领罪。”
只见燕王下来赶紧扶起他说道:“恪弟太过谦,那年父王本就给你兵少,只在敌后退路上袭扰罢了,这十年之后的事谁人能知,何来领罪之说。来来,快快起来。”
燕王扶起慕容恪,对众将说道:“如今赵国遣太尉张举递书,自降封号,去皇帝尊号,许送传国玉玺,只恳求我燕军能南下救援襄国,与氐族姚襄,赵国石祗所部共击冉闵大军,以存石氏社稷。言辞卑谦恭敬可不似之前石虎雄风啊。”
燕王笑了一下,“想我两国斗了几十年,没想到赵国也有今天。众位将士议一议,我燕军当救不救。”
“启禀王兄,当救。”在一列的慕容霸陡然一声说道。
慕容评只冷冷道:“前锋将军,大王还未向你提问,汝倒是回答的好快。”
“唉,评叔。”燕王示意慕容评不要说话。“慕容霸乃我军的前锋大将,此次南下一马争先,力不可挡。”随即拍了拍慕容霸的肩膀问道,“兄长悉听高见。”
“大王,自古唇亡齿寒,襄国失陷,魏主必携新胜之威北击我燕军,于我军有大不利。”
慕容评只鼻子一哼,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燕国正好渔翁得利。”
“然魏国势大,赵国恐不能久持,若襄国一旦陷落,携新胜之威,我军难挡。”慕容霸只道。
慕容评只吼道:“我大燕将帅同心,冉闵小儿有何惧。”
“评叔!”慕容恪劝道,“吾自从军以来,所遇强敌不计其数。这冉闵实乃吾遇到之第一劲敌,若他一旦起势,恐我燕国将无宁日。所谓:‘一人必死,百夫莫当,万人必死,横行天下。’乞活军乃百战之师,平梁犊之乱,乞活军乃是出大力的,赵国高力本就是赵国羯族精锐,实力超群,这样说来乞活军战力当在其之上。”
“慕容恪虽言甚是。”燕王回身安坐,宣道,“传赵国使者,太尉张举入帐。”
少倾,只见张举入帐,跪拜道:“臣张举,再拜燕王万岁。”
王座之上,燕王威严不可侵犯,只见旁边慕容评说道:“告诉汝家赵主,我大燕有好生之德欲存赵国,共击冉闵于襄国城下。”
张举闻听感激涕零,颤抖说道:“臣替我主谢过燕王,我赵国君臣定视燕王为我再生父母,立牌位以奉宗庙,日夜供奉,臣再拜谢。”
只在这时帐外军士来报:“启禀燕王,魏国使者求见。”
“诸位。说曹操,曹操到。”燕王笑道,“只听听魏使如何说。”
张举闻听此言大惊,“燕王不可啊,魏国冉闵暴虐无道,如今只困受犹斗,来使定是巧燕令色,还望燕王拒之,切不可使其污秽圣听。”
此时悦绾在旁边插话道:“大王兼听则明,且听听魏使如何说。”
燕王点一点头,说道:“悦绾此言甚为有理,张太尉,烦请在大帐之后一听如何?”
张举见燕王心意已决,只能应下。随即悦绾命人宣魏使入帐。
只见常炜一身素袍,站立在大帐之内,不卑不亢只略一欠身,说道:“魏国大司马从事常炜,拜见燕王。”
燕王见他无谦卑之装,虽欲诘问,然怕失了君王威严,只看向身边的新晋的河间太守封裕一眼。封裕心领神会,诘问道:“汝主冉闵,石氏养息,负恩作逆,何敢辄称魏王,徒令天下人笑?”
常炜只正声回道:“汤放桀,武王伐纣,以兴商、周之业;曹孟德养于宦官,莫知所出,卒立魏氏之基。苟非天命,安能成功!推此而言,何必致问!”
慕容评见常炜气势颇盛,便向压他一头说道:“吾曾听说,冉闵初立,铸金为己像以卜成败,而像不成,此事可有乎?”
常炜冷冷道:“未曾听闻。”
封裕见此追问道:“南来者皆云如是,何故隐之?”
常炜只上前一步说道:“奸伪之人欲矫天命以惑人者,乃假符瑞、托蓍龟以自重。魏主握符玺,据中州,受命何疑,而更反真为伪,取决于金像乎!”
“符玺?!”燕王心中只一震。与此同时封裕也回望了燕王一眼,两人心领神会。
封裕问道:“传国玺果在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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