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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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晃动着无数个染着漆黑古血的人影，少年的脚下则是重重叠叠般的血色漩涡，无数奇诡艳丽的绝世画面，太古崩灭，星辰毁坏，通天般的大圣一言之下，可以号令万众的生死。

李土只觉得颅骨快要炸裂了，那些斑驳错乱的画面正在全力摧毁着他的精神世界。

“这到底是什么？我又何曾见识这样奇绝的画面呢？”

李土半是癫狂半是痴迷的高喊着，心中充满了骇然。

或许，那个阴陵使者的手段激起了他心中的

突然，他的眼前，被一片不可名状之物彻底的填充。

那是一只恐怖的，长满了兽毛的手掌，它撕天裂地，几乎是撑爆了整座天下，它狠狠的扼住了李土。

无尽的黑影缠绕着少年的身体，迷幻之物覆盖了他的灵魂。

“洪荒的孩子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宿命。多少个纪元的逝去，终于又要迎来新生了。”

那些点点滴滴的光影分外柔和，无数个悲天悯人的目光默默注视着李土。

“你们是谁？”

少年李土突然感觉到很悲伤，就好像自己的活着，会让无数的人因此而付出巨大的代价。

仿佛待归王座的大君王，成千上万的手在为他欢呼摇摆着。

宿命是什么？

是一个人从出生之日，他的注定之命，就算用尽全力去反抗，也无可奈何。

而那属于他命中的宿敌，也早在那一刻，在世界的彼端静静等待着他。

……

……

“喂，喂，你快醒醒啊，你不会死了吧？”

一阵焦急清脆的呼喊声，李土猛然间睁开了瞳孔。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娇艳的女孩，漆黑如墨的长发盘在细腻修长的脖子上，额前一缕乱发倔强的翘了起来，平添几分娇憨之气，她的身材曲线玲珑起伏。

“你是谁？”李土的眼神充满着小兽般的警觉意味。

巫族圣女安如秀看着这个警惕干净的少年，终于轻吐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叹惋道，“幸亏你还活着，你一直不醒，体内的气息极其不稳定，我差点就以为自己来迟了一步。还好你活着，要不然，一切恐怕都功亏一篑了。”

两人的眸子对上了，一边是清澈如水，一边是烂漫如花。

少年身材挺拔，器宇轩昂，正是一个少年成长为男人的时刻，他是少年，还未被世界的责任压弯了腰，还有着梦想。

而对面的少女身姿艳丽，眉眼间的风情楚楚动人。

“我们是同路人啊。”

温彻的阳光下，巫族的少女笑靥如花。

不知何时，少女带着李土和慕容兰远离了乌云遍布，雷霆滚滚，那到处都是压抑之气息的妖族圣山，现在这里才是真实的人世，正义长城的外界。

“认识一下吧，我是安如秀，未来的巫族圣子，宿命指引我们，注定要在一起共事，现在还不熟悉没有关系，或许在不远的将来，你我之间，并肩作战，共同杀敌。”

看着少女伸过来的手掌，李土愣了愣，旋即抬起手臂，轻轻的和那只手掌碰了碰。

“好久不见。”他在心底轻声的说。

就好像在很久远的过去，他的记忆里有着少女的容颜。

两人曾一起征战天下，共同登上巫族的王位。

他们的脚下，万臣驯服！

“你们在干什么？你是谁？”慕容兰悠悠醒来，一点不意外的发现自己如今竟然是完好无损。

终于，她再次相信了自己的卦象，不禁感慨天机的神秘之处。

然而，仰仗天机者，终有那么一天，会被天机所杀死！

这就是，宿命！

“我是巫族圣女，是我救了你，道门天机大师，或许你和我族的圣子是伙伴，希望你能帮助他重新登上神位。”

面对不是李土的外人，安如秀的神色变得清清淡淡，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

“好吧，反正我随波逐流。”慕容兰撅着嘴巴，无所谓的说道。

……

蛮族金帐，野蛮骷髅般的王座，巨大的甲胄，坐在硝烟里的男人，黄金般的奢华器物，无一处不透漏着野蛮之气，穿着艳丽的蛮族少女，她们的细腻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风停了，渐渐的大雾弥漫，遮盖了一切的血腥。

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浑身都笼罩甲胄里的男人，没有一丝声响，除了那盖世的王者威严，只剩下了冰冷的血煞之气。

年轻的斥候和女人们仰望着这蛮族的十尊王，无不心生怯怯之感。

这些骏马有着光滑黑缎般的毛发，神骏威武，鼻孔间喷吐着雷电，马头被骷髅般的铁甲覆盖着，这是拥有神圣巫蛮血脉的天马，拥有这样血脉的天马暴怒之下甚至可以咬死星辰海的神龙，气势可以比肩龙族。

然而，它们脾气爆裂不堪，却乖巧的被十尊王驯服了。

哒哒哒！

一阵沉重的马蹄声响起，一头更加神俊的天马昂扬而来，它的主人笼罩烟雾中。

马儿的主人却有着十尊王都无法比肩的霸主气息，那是堂堂正正的霸王，目空一切，盖世无敌，冠绝整座天下，没有谁可以忤逆霸王的威严。

那坐上的蛮族大君，好似天神下凡般的威武。

他目空一切道：

“何惧一战！”

“风暴常在！”诸王低声回应，一股风雨欲来的滔天气焰瞬间遮盖了这一切。

这是巫蛮族的战争号角，象征武士的决心和勇气，百折不挠。

“霸王，根据我族圣女传来的消息，她已经找到了圣子大人，只要两人强强联合，多少年来的夙愿，多少年来的大业，便可成功。”暗影蛮王出声道，他牵着马鞍，融入在影子中，让人很容易忽视他。

他虽然是蛮族十王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位，但没有人敢忽视他，且，他出手如雷霆，以暗夜杀手般的狠毒手段杀死了一任王，那孱弱的身板蕴藏让人心悸的能量。

大君主面容沉静，有着人族帝王般的威严。

他曾是北海的霸王，如今更是这座土地的主人，受到万人敬仰和跪拜。

“圣女承认了又如何呢？我不承认的话，一切都是白搭。”这位万人敌的霸主放出狠话。

“是啊，巫蛮族退隐多年，早就没有了当年的盛名，一切都埋葬在岁月的深处，要想让世人重新记起被巫蛮统治的森严，那就只有重新燃烧起铁和火，那些人族，那些妖族的血脉记忆中，才会慢慢的回忆起啊。”火蛮王低吼道。

霸主目光平静，他一骑当先，孤独的站在绝峭的山巅之上，被夜色笼罩。

霸主注视着山巅外的正义长城，似乎要看到人族的世界，那里门外门关外还关，楼宇相连，仙舟林立，各种豪奢的锦缎丝绸，梦断九州，爱恨情长，羁绊瓜葛，那里欢声笑语，那里是世界的中心。

普天之下的每一个王者都想着要君临那里。

“人族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大君丢下了这句意味难明的话语。

身后的十王安然屹立。

如果王者是狮子，那么大君就是狮子王，统率一切，号令天下。

好似与世界格格不入。

这是王者和霸主的世界，没有人能清楚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心思莫测，这或许是王朝和江山，也可能是年少时的泪水。

……

一轮弯月高悬在天间，月如勾，狼烟似火。

这是天下的乱战沉浮。

来了，

世事浮沉。

无论多少年逝去，再宏伟的帝业也敌不过浮沉的天下，再光耀的门楣也无法抵挡岁月的侵蚀。

风起，雾散。

平凡普通的少年背着一把死刀，默默的朝着山巅攀爬。

霸主和王者们孤高无双的目光默默注视着那个古朴的少年，他在挣扎。

那是君王，那是霸主。

少年的身边，跟着两个女子。

其中一位穿着破烂道袍的玲珑少女，面容隐藏在神秘非凡的烟雾中，她的黛眉如青山。

另一位自然就是圣女大人，她裹着锦绣般的盛装，被巫族下民信奉的神。

这是一场大事。

关系到巫族的生死存亡。

自从那少年的身影到临此地之时，那山巅上便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咯咯咯，一阵妩媚的娇柔笑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这森严古老的气氛。

这是十王之中的妖之蛮王，她是唯一的女子。

她穿着锦绣般的红袍，细腰粉腿，她捂着诱人的唇瓣，娇娇的笑着，好似那倾国绝色。

妖蛮女光滑的双肩微微透着粉色的光晕，她笼罩在艳丽的盛装中，给人一种奢华盛烈的美艳感。

“好帅气的人类少年啊，他俊美无俦，看到了他，奴家倒是相信了那些话本记载中有关白衣卿相的俊美，啧啧啧，也不知他的到来，又将会迷倒多少的妖蛮少女呢，若是圣子殿下光临奴家的大帐，那些充满风情的巫女会为了他痴迷的。”

脾气最爆裂的火蛮王心直口快道，“这，这根本不符合巫族的规矩和礼法啊！完全没有道理可言，少年没有巫蛮二族的血脉，又怎么能担当大任呢？”

“难道将来我等要跪拜一个人类吗？原来上神的指示就是这般的愚蠢啊，如此一来，还不如不遵从呢？”另一位王者略显嘲讽道，“若是将来我巫蛮得了天下，依然要被天下人耻笑，跪一个人类为巫神，这成何体统呢？”

“快住口吧，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霸主的眼瞳依然漠然冰冷，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最后的巫神了。”

听到霸主这样说，十位王的神态各不相一，有的暗自窃喜，有的心生爱慕，有的郁郁寡欢，有的怨恨恶毒。

少年登上山巅，漆黑如墨的瞳孔平视着坐在高俊之上的王者和霸主。

纵然从这个角度来看，霸主正在俯视着少年。

也就是在这一夜，以一介养马的奴隶从尸山血海中杀出一个蛮族霸主之位的大君和那位宿命中注定的少年相遇了。

少年武士平静和霸主对视，那双黑黢黢的眸子深不可测，平静的就如同一泓古老的潭水。

“不要圣子一来，就给他下马威啊，你们蛮族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吗？大君，还记得我们曾经在巫族之神的注视下进行的祭祀，许下了一生都不能违背的盟约吗？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啊？”安如秀气鼓鼓的，她清朗朗的说道，面色有些不悦。

霸王沉吟良久，终于缓缓开口了，声如洪钟，凛然的威严犹如草原的雄狮。

“你的考验纵然通过了，可这不代表他也能入我的法眼，接我一刀吧，我等可以推崇你为圣子大人，否则，你就是个人类懦夫，速速滚回你的温柔乡，这里是只有勇者和武士才能来的地方，你还不配。”

这种丝毫不客气的话语直接惹怒了安如秀，她暴跳如雷，眼睛里像是有一个小狮子。

“你，你们这些狗屁不是的王者，妄自尊大，根本不守一点信用，你要我如何才能再相信你们呢？”圣女愤恨至极，觉得事情好坏了。

少年对于巫族圣子的这个身份，本来就不太上心，如果不是自己连蒙带骗的话，他才不会来这里呢。

可现在的刁难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会把少年逼走的。

虽然，圣女安如秀的心底也是隐隐约约的想要看李土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可是，这种关头，真的会让人离开的。

这是，在把他逼上绝境啊。

大君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据说就连强大横绝的古妖主都不敢，他的一刀，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接住呢？

反正那绝对不是现在的少年可以抵挡的！

而十王中的诸王只是在默默的冷笑着，一言不发，好似在看一个耍戏的小丑。

就连那风情万种的妖蛮女也在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土，清澈如水的目光意味深长。

蛮族之间，尚武而生，每一蛮人都信奉武力，弱小者，只有跪下臣服。

见少年迟迟不说话，一阵阵冰冷刺耳的笑声顿时响起。

就连慕容兰都有些生气了，她心想，这些巫蛮实在太欺负人了，我和李土也不是那么想成为你们的座上之宾，哪有这样刁难人，嘲讽人的呢？

少年的一双墨眸如同月下幽泉，忽然，他看着诸位王，展颜一笑，答应道：

“好啊，不过，一刀有辱一个武士的尊严，我选择挑战大君，生死勿论，可以吗？”

平平淡淡的声音从李土的嘴中响起。

然而，这话语却让高傲的诸位王者变得格外心惊胆战。

如果他们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坚定的下界少年，似乎在挑战一代蛮族霸主的威严。

大君起事起，历经二百四十年，他从一个养马的奴隶，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一扫北海，统一了荒芜的草原，让混乱的巫蛮的井然有序，而之所以能做到这一切，正是他踏着无数人的尸骨如山，才登临霸主之位的。

二百四十年的硝烟，无数试图挑战大君霸主威严的人类都死了。

现在，一个少年却要挑战王座。

何等的痴心妄想啊！

越来越大的刺耳笑声响起，似在嘲弄少年的不自量力，也在感慨少年人的底气实在不足，不够老奸巨猾，别人的一点言语，就能刺激到他那极其可怜且卑微的自尊心。

“他在说什么啊？他是来搞笑的吗？”

“勇气可嘉啊，大君可是很久都没有面对这样的挑战了，可惜，只是狮子搏兔啊，根本不需要耗费气息。”

“瞧瞧他那样的小身板吧，我一拳就可以彻底撕碎他，说大话谁不会呢，一腔蛮勇谁都可以有，但绝对永恒的力量不是那么好获得的。”

“他太不自量力了，希望大君能够饶恕他吧，等到少年慢慢的成长下去，也不失为一个强大的骁勇悍将。”

……

面对着王者的嘈杂声音，李土并不为所动。

慕容兰知道此刻的李土，已经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