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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料王尊德一听之下却发了火:
“红毛夷人岂能入我正堂——且让他们去偏厅侯着!”
转过头,这位两广总督又对陈耀吩咐道:
“元郎,你且稍等,待我跟那些夷人交涉后,回头恐怕还有事情要你去做。”
陈耀立即躬身:
“学生随时听候调遣。”
…………
然而这一等就是足足两个时辰,直到日头偏西,才见上官迈着四方步返回。
王尊德的脸色甚是复杂,似乎带着几分高兴,却又有一点紧张的样子,进门之后并不马上说话,而是坐在椅子上,微闭双目,似乎是在养神。
但陈耀却知道这是上司的老习惯了,只有在遇到重大而委决不下的事情时,王尊德才会这样闭目思索。这种时候是绝对不能打搅的,所以他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是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又是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方见上官睁开眼来,眼中精光闪烁,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
“元郎,你还要再去准备一批粮秣,不久之后另会有一批夷船夷兵到来,与我们一同征伐琼州。”
陈耀面容微变,但还是低下头去:
“夷船夷兵?是来这广州府么?敢问思公,数目多少?”
王尊德先是伸出三根手指,但想了想后,又改成一掌:
“他们报的战兵数目乃是三千,但考虑到船工水手……你且按五千之数预备吧。”
这下子陈耀的脸色终于大为变化,顾不得上下尊卑,他甚至一把扯住了王尊德的袖子:
“五千夷兵?思公,万望三思啊!这五千夷兵上得岸来,若是他们背信弃义,广州府怕是不保!”
但两广总督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他,并没有计较幕僚的失礼动作。
“本官刚才也正是为此而委决不下,西夷多诈,吾亦深知。只是这一次,却是天赐良机,千载难得……”
王尊德抖抖衣袖,站起身来,看了看桌上那幅南海地图,指着图上吕宋的位置笑道:
“刚才前来与本官会晤的,原来不单单有红夷人,还有佛朗机人亦在其中。那些髡人也真是会惹事——不知如何,却将吕宋的佛朗机人激怒到了极处。他们派了一个副酋过来,口口声声,竟说是要倾巢而出,情愿为先锋,要将琼州府踏平,将那些髡人全部挫骨扬灰,方解其恨。”
“西夷狡诈,此言未必可信。”
事关重大,陈耀也顾不上原来不多嘴的信条了,屡屡出言相劝,但王尊德只是微微点头:
“本官初时亦是不信,但那西夷酋首却当着本官之面下跪,向其所信奉之天主神明起誓,道此言句句为实……那就颇为可信了。”
陈耀默然,他们广州府的官员可以说是整个明帝国见识最广的一批人,对于西方人的虔诚信仰已经有所了解。如果那个西人真是用天主名义起誓,确实不太可能说谎。
“既是如此,他们大可与我军约好时辰,到时各自进军好了,为何先要来我广州府集结,此中是否有诈?”
陈耀又想到一条,所谓幕僚的职责就是提出各种可能性,以供上官参考,所以倒也不怕说错。
但王尊德则颔首微笑道:
“所虑甚是,然而元郎却有所不知——他们最初还真是这么提议的,反而是本官要求他们先来广州取齐。”
“……?”
面对部下不解的眼神,两广总督只是嘿嘿冷笑:
“上一次,那些红夷主动借我军械,襄助朝廷调兵进剿临高叛匪之事,元郎可还记得?”
“是,后来介山信中曾有提及,说红夷随后也派了大船前往,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不过还是给髡人击溃了。”
“不错,驱虎吞狼之策,非独我辈知晓,西洋夷人亦是多智……倘若此番分兵进击,他们恐怕还会故技重施,等我们拼死拼活之后再来拣便宜。所以本官宁可供他几天粮秣,也要驱策这些西夷在大军之前行动!”
说着,王尊德脸上现出得意之色,指着地图上广州湾的位置,微微笑道:
“今日业已与其约定:到时夷人之船可入港口补给,但夷军一概不得上岸。只在船上休息一夜,次日一早,夷船当先进击,我朝大军随后。眼下我广州府中有精兵数万,再加上福建水师亦非弱旅,到时候都会布置在港口周围,以防万一。只有等夷船全部离开之后,我军才会登船出发……如此预防,纵使西夷心存不轨,估计也闹不出什么花样了。”
见总督已经是腹有成算,陈耀也不再多言,深深长楫下去:
“思公既已考虑万全,那学生就在此预祝大军旗开得胜了。粮秣之事,勿须担忧,学生自会处置妥当。”
王尊德淡然微笑,脸上却显出几分无奈:
“这也是受形势所迫,方才不得不冒险从事啊……元郎,你最知我,当知此战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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