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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还以为维拉克宣泄一通后想明白了,没想到其反而变得更加坚定,他原本计划说出来的那些话都被噎了回去。他用手背揉了揉刺痛的双眼,侧过身子背对着维拉克继续工作:“挺羡慕你的。”
维拉克环顾四周,成片成片埋头工作的犯人们尽收眼底,他叹了口气:“工作吧。”
往后一整个下午直至晚上九点钟下班,二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回到监室后,维拉克打起精神,没在基汀的面前表现得太过颓靡:“老师,怎么样,想好备用计划怎么做了吗?”
“差不多。”基汀刚洗完澡回来,正坐在床上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要是正面越狱还是没有进展,我们就只能先通过激化阿德尔、莱克特的矛盾,再想办法寻找机会了。目前已知二者的冲突点,就是我们、黄金。我们可以主动去找阿德尔,再向莱克特透露是阿德尔找的我们。”
“得知阿德尔又来联系我们,莱克特肯定会很生气,但他们相互一沟通很容易发现阿德尔并没有主动找我们,是我们从中作祟。”维拉克觉得这个计划很不稳定,“一旦发现,他们立马就能猜出我们的意图。”
基汀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我们得让他们的误会、矛盾迅速加深,到达不可调和的地步。只有这样,他们之间的沟通就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了,阿德尔表现得再无辜在莱克特的眼里都并不可信。”
“那您是怎么想的?”维拉克清楚基汀不会提出一个漏洞百出的问题,既然他肯说出来,一些非常明显的说不通的地方必然都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给阿德尔足够分量的见面礼。”基汀道。
维拉克先是一愣,而后迅速明白了基汀所说的‘见面礼’是什么:“这样一来,起码明面上他们两个都有了查出黄金下落的可能,就算莱克特寻求他父亲的帮助,他父亲也应该不会那么容易针对阿德尔。”
“那笔黄金足够我们控制这所监狱权力的平衡。”基汀擦好头发,将毛巾交给了维拉克,维拉克帮着晾在了一边,“到时候,我们得让这所监狱大乱,那样就算他们有心囚禁我们,也没有余力这么去做了。”
“这个计划目前来看还是有些模糊,很多细节并没有确定,实施起来的话,应该会有许多的困难。”维拉克听完基汀的备用计划,觉得还是有些草率。
“是的,只是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有关他们的信息只有这一点。”基汀已经竭尽全力去思考解决办法了,奈何他们对阿德尔、莱克特知之甚少,只清楚二人都对黄金很感兴趣,很难规划出切实可行的计划,“想继续完善下去,就得靠你和莱克特多接触了,多了解他了。另外,如果阿德尔还能见我们一面,会更好。”
阿德而若是主动再见他们,无疑会是他们从中斡旋的最好切入点,而且这个行为也等于阿德尔还对黄金很感兴趣,不惜和莱克特闹得更难看。
“我会想办法从莱克特那里套话的。”比起阿德尔,维拉克觉得莱克特简直太好拿捏了,“莱克特确实是一个很难揣测出内心心思的人,也难以预判他所做的各种举动,但这并不等同于他其他方面也这么棘手。”
上一世加上这段时间以来,维拉克见过太多达官显贵,见过太多纨绔子弟。他们大多因为家境优渥一切顺利,导致心性单纯城府浅薄。像莱克特这种,在监狱里肆无忌惮,动不动就搬出父亲的身份来震慑他人的孩子,唯一不好摸清的就是他完全没有章法的举动。
“那接下来就两个计划共同推进了。”基汀道。
“嗯。”
——
十月十五日中午
维拉克吃过午饭后在医务室见到了莱克特。莱克特似乎对这件事很有耐心,尽管维拉克常常几天没有任何收获,他也都每天准时等候汇报。
“进展如何?”莱克特问。
“没什么进展,可能得再想新的事情刺激刺激基汀先生了。”维拉克为以后可能要做的行动埋下了颗种子,接着躺在病床上开始问起话,“对了,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莱克特现在还蛮喜欢和维拉克聊天,一脸微笑,歪着脑袋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听其他犯人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虐待犯人取乐,甚至还会暗中鼓动犯人越狱,再顺理成章地在镇压中虐杀几个领头者。可最近的这半个月里,你好像没有再找犯人进行过拷打,也没有组织策划过什么越狱。”这个问题维拉克一早就发现了,但起初他并没有重视,昨晚思考该如何从莱克特嘴里套话时,他才想起这回事,决定以这件事为切入点打开局面。
“无非是找到了比虐待他们更有趣的事情。”莱克特耸耸肩,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黄金?”维拉克猜测,“没看出来,你会对钱感兴趣。”
莱克特一笑:“你又为什么会觉得我对钱不感兴趣呢?”
“据我所知,你在莱泽因闹出过很多事情,你父亲为了不让你酿出大祸,才把你安排到这里,却没成想,这里反倒是你的天堂。”维拉克习惯了上药的疼痛,医生为他上药时,他面不改色,“这种破地方,对你们同样是一种煎熬。你要是对钱感兴趣,不会在这里留这么久。”
“没想到监狱里我的事情还传得这么广。”莱克特觉得这件事很好笑,重点完全脱离了维拉克的预估,“他们还传过我什么事,快跟我说说。”
“别的我不太清楚了,我也对你那些虐待人,策划越狱的事迹不感兴趣。”维拉克把话题拉了回来,“总之,你看上去对钱、权、色都不在乎,就是个纯粹的疯子。”
莱克特知道别人怎么看他,却很少亲口听别人在他面前说起过,因而兴致高涨:“可以这么说,我确实是个疯子。我在莱泽因的时候朋友很少,也可以说几乎没有。因为认识的同龄人都喜欢赌博,喜欢喝酒,喜欢女人,喜欢各种新奇的事物,而我,对那些都提不起半点兴趣,我从小喜欢的就是血、惨叫、痛苦、尸体、死亡。我和他们格格不入,只有这里才是真正契合我的地方。”
“那你怎么最近没做这些你喜欢的事情,而是专注调查黄金的下落?”维拉克愈发不解,他隐隐觉得这和阿德尔有着联系。
“为长远着想。”莱克特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维拉克,“我脑子里有数不尽的有趣想法,戴曼斯监狱刚好是我实施这些想法的最佳地点,所以,我得排除一些东西,比如说,阿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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