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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原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去年10月份在他家喝酒,是他要去南韩干活,我送他去车站,具体去哪没跟我细说。从那以后我和他没联系。”
“他给你来过信吗?”
“始终没来信,我去他家问过他弟弟田宾,还有他父亲,他家里人也说不知道。一直到现在,我没见到他。”
“你妻子怎么认田原母亲作干妈的?”“1987年我和田原在一起工作,熟了以后,经常带我爱人去他家玩。因为他家没姑娘,他母亲就要认我爱人作干女儿。”“他走以后你和他家人还来往吗?”“来往,有时候我们两口子去他家看看田原的母亲和父亲。今年三十的晚间,田原的弟弟田原给我们送了饺子。是生饺子。我问他田原回来没有,他说回来,然后他就走了。”另一名预审员问:“田原、除眼睛以外,还有哪里有毛病?缺牙不缺?”“我没注意到。”“他身上有什么记号吗?文身有没有?”“没看见有其它记号,也没见到文身。”“除你以外,田原还和谁接触?” 孙海波数了几个人,邻居李先,27岁,南山机械厂工作;常伟,27岁,南山公司小井工作;程志,26岁,南山矿工作面于建,20岁左右,听说去海南了。还有李原翔,20岁左右;小伟,22岁左右;小海,20岁左右,都在工农大棚卖服装。“有外地人和他接触吗?”“没见到过。”“你和田原去过外地吗?”“没有。”“过去有什么犯罪行为吗?”“没有。”“你以上讲的属实吗?”“属实。” 第一次讯问即到此结束。这次审讯只是火力侦查。了解一下对方的反应、态度,以便作出适当的估价。留下对方回答问题的记载,从中寻找矛盾点,在以后揭穿时使之难以自圆其说。闫自忠、李洪杰走进审讯室时,两位预审员没有掩饰他们的失望。
“看起来不太像。”“为什么?”“感觉上吧,就是一种感觉??”“这话说得太早了!”闫自忠拿起记录稿、字斟名酌地默读。看来孙、田两人的关系的确是密切的,孙的孩子过满月,只有田来孙家喝酒;田去南韩,是孙去送。但这种密切关系不限于两人之间,孙的妻子也常去田家,作了田家的干女儿;田原走后,田原的弟弟田雨过年时还给孙家送饺子,这无形中冲淡了孙、田两人的私人交往。孙海波并没有掩盖与田的关系,是他自己主动提起田的名字,但这名字也不是排在第一位。孙是知道田原去南韩的,参加了宴席,但并不知道细节,田原走后便失去联系。这样,就划出了两人关系的限度。 如果孙海波不是无辜的,那就是相当有准备的,考虑问题十分周密。闫自忠注意到他的文化程度是高中,这在鹤岗个体户算是较高学历了。闫自忠甚至怀疑这个人经历过审讯的场面。
“这里面有两点必须深究,”闫自忠点着询问记录:“第一,他说,1月28日这天他没有出门,是否有相反的证明;第二,田原去南韩,到底是不是他介绍的。这两点里只要有一点出现矛盾,就要打开缺口!现在还要看对他媳妇和闫自宇的询问结果。” 在孙海波家,对孙妻张惠如的询问已告一段落。张惠如,26岁,汉族。文化程度:高中,政治面貌:群众,籍贯:安徽涡阳县,工作单位及职业:工农区集贸市场个体营业员(原单位:有机肥料公司)。询问时,张惠如把怀里的孩子交给她母亲,自己坐在床上,神态比较紧张。两个民警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我们是南山分局
刑警队工作人员,找你了解一下你爱人孙海波的情况,希望你如实反映。如有隐瞒不实之词,你将负法律责任。”李有江简捷地告诉她。“我知道。”张惠如声音不高,惊魂未定,秀气的脸上有些泛红。“你爱人最近经常和谁接触?” 张惠如急切回答:“他不往家里领人。我在外面做买卖,家务活都是他干。他在外面接触谁我就不知道了。” 李有江点明:“你爱人和田原的关系怎么样?”
孙海波的妻子想了想,说:“是普通朋友,去年夏天田原到我们家来过两次。”“田原最近到你家来找个你爱人吗?”“没有。”“1月28日晚上,就是南山矿发案那天,你爱人出去过吗?”张惠如一听这个,脸色变得难看,说:“记不清了,他晚上一般不出去,好像在家。”“是在家吗?”“是。”“你爱人有猎枪、手枪吗?”“没有!”“你家有假发套吗?”“我有一个假发套,在家里。”“找出来看看。” 屋子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张惠如东找西找,不知从哪里把发套摸了出来,是一只黑色卷烫发套,八成新。刑警拿在手中看了看,放在一边,继续问:“你爱人做什么工作?”“卖布了。”“还做个什么买卖?”“前两年,九四年吧,倒过摩托车。”“倒了多少?”“倒过多少台我不清楚,挣了多少钱我也不太清楚。”“田原和你们家关系怎么样?”“关系还可以,孩子过满月的时候,田原来喝过酒。九一年还是九二年,他弟弟田雨被人打坏了,我们去他家看过田雨。”“你最后去田原家是什么时候?”“去年的八月十五,我和孙海波给他家送了个鸡去,到了他家就走了。”“今年春节前后你们去过田家没有?” “年前26日或27日,我自己去田原家送过一只鸡、两瓶酒、一条鱼,也是送到家就走了。”“当时他们都有谁在?”“有他爸,还有田雨、田宾。”“田家人过年前后到你家来过没有?”“没有。”“你有多长时间没见到田原了?”“有??有好几个月了。”“问过孙海波吗?”“问过,有天晚上我问他,说这么长时间没看见田原,他没出门吧?海波说出门了,没在家。我问他上哪去了,他说去南韩打工了。”“年前那段时间爱人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样?”“没什么不一样的,有时候胃疼,不爱说话。”“他有什么爱好?”“有时候看看书,玩玩拉力器。”“你发现他最近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没有。” 两个刑警相互看看,李有江最后问她说的是否属实,她说属实,就让她在笔录上按了手印。笔录纸和印油都是准备好的。笔录上按了手印。笔录传一闫自忠手里,他仔细看了一遍,皱起了眉头。
孙海波的弟弟孙海滔,23岁,比哥哥瘦些,也高些,显得精明强能干,态度随便,不时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一下,撂撂头了。审讯室里椅子上有点灰,他掏出手绢擦了擦。刑警队长马元太亲自参加了讯问。“知道公安机关找你来为什么事吗”孙海滔说:“我没什么事。”“你现在干什么工作?”“个体生意。”“什么生意?”“我个体卖服装,开个个体饭店,有时候往外地发煤。”“孙海波是你什么人?”“是我哥。”“和你哥关系好的都有谁?”“有南山矿车库的李兆祥,有六号住的田原,还有陈忠德,别人不和谁来往。”“你哥和田原怎么认识的?”“他俩原来是一个单位的,在南山矿三采区,都是掘进工人。”“你什么时间最后看见田原的?” 孙海滔理理头发,想了想,说:“1994年8月节晚上,我和我媳妇去田原家看看。田原,他对象,还有他父亲3个人在家。从那以后就没见过了。”“你去田原家做干什么?”“我和我媳妇到亲属家串门回来,从他家门口过,就进去坐了会儿。”孙海滔的妻子黄梅,25岁,在地下商场个体柜台卖服装。“你去的时候田原穿什么衣服?”“上身穿白背心。”“他身上有什么标志没有?”“我看见他左胳膊上有一条刺的龙。”马元太点点头,又问:“田原的牙有毛病吗?有没有假牙?”孙海滔立刻摇首:“我没看过,不知道。”“你知道和田原经常接触的还有谁?”“我在田原家看见过一个叫刘东的人,有二十五六岁,田原说这个人精神不太好,别的不知道。”“南山矿出的案子你知道吗?”““知道,那时候我在看电视。”他倒回答得挺直截。“那天是1月28日,你都干什么了?”这样一问,孙海滔反而来了精神:“年前六七天,我就在家拆洗被褥了,没干什么别的事,一直到29日才把活干完。”“这几天你见过谁?谁去过你家?”“谁也没见过,也没人去我家。”“谁知道你在家里洗被褥?”“我家里父母、媳妇都知道。“你哥哥有猎枪吗?”“没有,他也买不起猎枪。” “和你哥哥关系好的人谁有猎枪?”“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猎枪。”“田原有什么爱好?”“我就知道田原爱跳霹雳舞。”
“田原经常穿什么衣服?”“他家挺困难的,不怎么穿好衣服,也没太注意。”“你哥孙海波现在干什么?”“他现在和岳父杀鸡卖。”“你哥和田原之间办过什么事?”“我记得四、五年前,田原把别人打了,被六号派出所抓去了。我哥和田原的母亲去六号所看他,给他交了包赔款和治安罚款,后来田原就被放了。我就知道这件事。” “田原经常去你家找你哥玩吗?”“我哥结婚后就自己过,在他岳母家自己盖了房子。田原不到我家去,找不找我哥我也不知道。”“你认识闫文宇吗?”“认识,我们从小就是邻居。”“你哥和闫文宇、还有你经常在一起玩吗?”“小时候常在一起玩,长大后就不在一起玩了。”“闫文宇和谁的关系比较好?”“我们分开多年了,也不接触,没发现他和谁关系好。”“你继续反省!”“行。”孙海滔很场面地向各位点点头,被带了下去。“妈的,完全不像!”马元太悻悻骂道。审惯了犯人的预审员们,很重视自己的第一感觉。
难道警察抓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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