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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家主。”少年淡淡道,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象牙。
“是是,您不是家主。”冉弓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如今霄爷进了局子,林堂主也被带走调查了,我们冉家这样、还希望西羽少爷指条明路。”
“等。”
“等?”这是什么办法?
“静观其变,谋定而后动。”少年淡淡的瞟了眼冉晴,冉晴心口忽的一寒,莫名后背发凉。
“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冉弓忍不住吐槽道。
“唯一的证据是谢春的口供,然而明镜小姐的死跟昨夜的遇袭没有直接关系,就这一点定不了霄爷的罪,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说话的是冉纶,他的语气很淡定,和冉弓平时认识的冉纶不一样,冉弓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西羽挑眉看了他一眼:“继续说。”
冉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双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这件事只是一个发难霄爷的导火索,一旦引爆下去,冉家所有人包括在坐的你我谁都跑不了,背后的人正是算准了这一点,先拿霄爷开刀,杀鸡儆猴,然后林堂主冉鸿和叶枫,一步步从内部瓦解,我想、接下来就是姑奶奶和万大哥了。”
冉晴惊了惊,她从来没仔细想过,被冉纶这么一分析,她感觉到一股危机感正在逼近。
“现在我们不应该内斗,而是团结一心度过难关,我想西羽少爷也是为守护冉家而来,并不是来落井下石的吧?”冉纶一句话问出了关键。
大家同时看向西羽。
少年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跷起,一股说不出的风流优雅,令人移不开双眼。
“分析的不错,架不住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虽然这锅汤并不是什么好汤,倒也能裹腹。”
对号入座的冉晴瞬间变了脸,好啊,竟敢讽刺她是老鼠屎。
这时客厅的电话忽然急促的响了起来,打破客厅的沉寂。
冉管家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不知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冉管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挂掉电话,他转身沉声道:“博金来刚刚被查封了。”
“什么?”冉晴第一个站了起来。
博金来是冉家最大的依仗,当年为了拿下这张赌牌,冉博文没少费精力,如果赌牌被官方收回,冉家即将一泻千里。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冉晴沉声道:“赌牌的期限还有多久?”
冉晴早就眼馋博金来,然而作为冉家最为核心的产业,历来是牢牢掌握在家主手中,冉晴几次想插手博金来,都被冉腾霄不疼不痒的拒绝了。
冉纶在冉腾霄旗下的玄武堂做事,接手博金来的事务最多,他回道:“期限十五年,明年十月到期,届时官方收回赌牌,重新竞拍。”
冉家这一枚赌牌,全球不知多少人眼馋,届时重新竞拍,经历过元气大伤,冉家恐怕没有底气与全球几大财阀竞争。
这一下冉晴是真的急了。
失去了赌牌的冉家,退出博彩行业,霸主地位将不复存在。
不过冉腾霄也许早有先见之明,这两年发展了不少产业,涉及航运、贸易、地产、餐饮、娱乐等等行业,倒也能维持住温饱,但这根本不是冉晴想要的。
这些所有加起来,不及一张赌牌。
冉纶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的说道:“现在的大环境不比十四年前,如果重新竞标,冉家的希望大大降低,且十四年前那次竞标,禹江出了不少力,她虽是冉家的罪人,但确实是个能人。”
没有人看到,帽檐下,那双微垂着的漆黑眼睛里,一丝流光飞快划过,昙花一现,便即刻隐匿于神秘的幽渊下。
“禹江禹江、这世上哪儿来第二个禹江……。”冉晴忽然看向沉默的黑衣少年,“西羽,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赵蓁就看到少年眯起了眼睛,他肯定是笑了,眼睛弯起来,像狐狸一样。
一只慵懒的、聪明的、美丽的、又危险的狐狸。
“合同期约内,若没有违反规定,官方无权收回赌牌。”
这些年冉腾霄小心谨慎,约束好手下人,不可能给人钻漏子,但若有心之人的陷害,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想必冉腾霄早有应对之法。
他可比当年的冉博文聪明多了。
冉博文是一把杀猪刀,下手快准狠,重点是一个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致使他虽创下偌大家业,却恶名昭彰,冉博文从不在乎名声这种东西,他是苦出身,只在乎实际的利益,至于名声,那是身后事,任凭后人评说,活着一天就享受一天。
而冉腾霄却不同,他自小在冉博文眼皮子底下长大,见识到自己爷爷父亲在冉博文的威压下活的战战兢兢,养成了谨慎的性子,又在国外留学过,不管做人还是做事,奉行谨慎低调的作风,闷声发大财。
他对自己以及冉家的未来有极为清醒的认知,恐怕他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天。
即使得到这样的回答,冉晴依旧不放心:“不行,我要亲自去博金来看看。”
冉家什么都可以丢,唯独赌牌,绝不能丢。
“妈,你现在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听西羽的吧。”
赵蓁的劝说却是火上浇油,冉晴狠狠剜了她一眼:“要是听他的,冉家干脆等死得了,我看他就是专门来看笑话的,帮不上忙就算了,别在这儿添乱。”
冉晴顾不得西羽了,带着万亨匆匆离开赶往博金来。
赵蓁瞥了眼西羽,也不说话,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少年忽然打了个响指,差点睡着的冉弓猛然醒了过来。
“十分钟,差不多到了。”西羽淡淡的开口。
赵蓁这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母亲到博金来了。
从冉家到博金来,开车也就十分钟的时间。
冉弓有些好奇,他神神叨叨的到底想干什么。
又是十分钟过去,西羽拿出一张纸条交给冉管家。
“冉管家,请拨打这个号码,告诉电话里的人,有人觊觎冉家赌牌,若在合约内赌牌被收回,冉家答应的分成,便泡汤了,孰轻孰重,还望他仔细掂量。”
冉管家眸光一凛,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少年,然而少年一身神秘的黑,除了纤细的轮廓,什么都看不到。
他躬身恭敬的接过那张纸条,走到座机旁,郑重的拨通了号码。
少年走到茶室,坐下来开始细心的泡茶,赵蓁跟进来,看他泡茶的姿态行云流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潇洒,一颗心砰砰跳的飞快。
“电话是打给谁的?”赵蓁问道。
少年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耐心的回答了赵蓁的问题。
“一块蛋糕,本来是你们两个人吃,现在忽然跳出来一个人,要把蛋糕抢走,是谁都不乐意。”
“可是如果两个人都打不过抢蛋糕的人呢?”
茶雾氤氲中,少年的睫毛沾了一层水珠,犹如雨打芭蕉,有一种朦胧诗意的美感。
赵蓁呆呆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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