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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季宅已经住人几月,那凶物也没有动静,金三重又怎么去招惹到还活下来的?自己要是给他治了,会不会惹得那个凶兽来报复呢?见黄昌生面露难色,金三重吓的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起来:“黄大师、黄大师你一定要救我!”“哎!你我都是一个镇上的人,也不是不能救。只是你被凶鬼所伤,我要救你,肯定是要伤我的元气……这事很难呀!”“黄大师,无论怎样,都请你救我!”金三重看出黄昌生的意思,忙从自己枕头下摸出一枚碎银:“黄大师这是五钱银子,我家里只有这么多钱,还请你救我一命!”他也心疼银子,可是现在为了活命,不得不把家当全部拿出来。黄昌生见到银子顿时眼前一亮,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银子抓在手,这才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大师就用最强符咒替你驱邪除秽!”银子到手,黄昌生顿时来了精神,他先让女人将伤口上的药膏全部洗净,再取出一张黄纸在火上点燃,一番嘟嘟囔囔念咒之后,才将烧过的纸灰撒入金三重的伤口。令人惊讶的是,原本不停渗血的伤口奇迹般止住了血。黄昌生心中暗舒一口气,这浸过药水的符纸灰止血果然有效。卫所军医没来时,碎金镇只有一个草药郎中。平时谁头痛脑热要么熬着,熬不过就找草药郎中喝些药饮子。如果药水也无效,自然就靠他的符纸治病了。死马当成活马医,也有歪打正着就好了的。伤口重新包扎好,黄昌生看一眼站在旁边忙碌的女人,摸了摸下巴,一脸严肃对金三重道:“要想驱邪干净,你的伤口,还需每日用灵水清洗。”“灵水?什么灵水?”金三重疑惑道。“我替你在家里水缸里做法一次,自然就是灵水,不另外收费!”一听不另外收费,金三重忙让女人带大师到灶间去。女人低垂着头,一手持灯,温顺的领着黄昌生去往灶房。才出正房,棉帘一落,黄昌生就从背后一把抱住女人细柳般的腰,女人吓得浑身哆嗦,咬着嘴唇不敢吭声。黄昌生抱着女人三两步钻进灶间,顶上房门,低头咬着她的耳垂,轻声道:“乖乖娘子,你跟着这个男人图个啥,没吃的、没穿的,还天天挨打受骂!”女人声音哆嗦着:“奴的命是金三重从狄族人手上救下来的,奴这辈子就是他的人。黄爷,你就放过奴吧!要是让三重知道了,他会打死奴的。”黄昌生哪里肯放,他在女人腰间一通摸索,喘息着道:“小娘子,你再跟着金三重,迟早要被他折磨死的。我也可以救你的命,只要你跟了我,保证吃饱穿暖,天天有银子花。”不等女人再开口拒绝,灯火熄灭,黄昌生已经将女人硬推进灶间的柴火堆里……正房里金三重躺在炕上,还在等大师作法结束,他左等不见回来,右等不见回来。在他耐心即将耗尽时,女人掌着灯重新回到正屋。还没等女人走到炕前,一只土陶大碗已经迎面砸过来。女人本来神情恍惚,忽然见到金三重将碗砸来,慌忙躲闪。她躲过头面,土陶大碗还是重重砸在她的腹部,又落到地上摔成两半。金三重此时虽然还躺在炕上,但他是个男人,那挟怒带气的力道是极大,痛的女人蹲地抚腹,泪如泉涌。砸过碗,金三重又破口大骂:“让你掌灯,你就死那么久不回来,是不是想渴死老子?信不信老子死之前先捏死你。”女人吓得赶紧起身去给他倒水,身后黄昌生这才掀帘进来。他看一眼地上的碎碗,淡淡道:“你的伤口才刚刚驱邪,要是再妄动肝火,引邪入体,恐怕就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金三重一呆,讪讪道:“都是这个蠢货笨手笨脚惹人生气,以后听大师的话,少骂几句就是了。”灵水已经作法结束,黄昌生也开始收拾自己的包裹准备离开,他对金三重道:“你这邪气入体甚深,一次驱邪还不行。只是作法很耗元气,今天一次甚是疲累,明天我再来给替你做法。”一听明天还来,女人本来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全无。金三重此时只感觉伤口处清凉舒适,再不复刚才的火热灼痛,知道是大师作法有效。又见黄大师神情疲倦,不似作伪,而且明天晚上还要来替自己施治,顿时感激道:“那就辛苦大师了,以后等我伤好,定要请大师喝酒。”说完就要女人送大师出门去。女人没有反对,依然低垂着头,掌灯前行引路。两人走到院门边,黄昌生从小包里取出一块糕点塞进女人手心,顺势又捏捏她的小手,凑近耳边低语道:“快吃,这是七里县送来的糕点,明天我再来看你。”院门关上,屋里又传来金三重的骂声,女人捏着手心的小小糕点,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五年了。从碎金镇被劫掠那天开始,丈夫死了,七岁的儿子被带走,她就如同行尸走肉的活着,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她想看到儿子,哪怕一眼,只一眼她就死。宝林居偏院正屋里,灯火明亮。宋梨云,宋榛平,小安,还有一只黑毛猴子,正怪异的围成一圈。在他们中间的地砖上,铺着一张雪白的羊毛地毯。宋榛平伸手摸上地毯,感觉到指腹下的轻微刺痒,是难以言说的舒服。小安双手抱在一起,连摸都不肯摸。只有黑金肆无忌惮的躺在羊毛地毯边沿,用猴脸在上面蹭着。宋榛平咽了一下唾沫,艰难道:“云儿,这真是用脚踩的?”宋梨云摸着羊毛地毯叹息一声:“是啊!这就是一百两银子!是放在地上专门让人踩着舒服的,踩脏了就要扔掉。”听到脏了就要丢掉,宋榛平默默收回手,就跟小安一样,两臂撑着膝盖,眼睛直愣愣盯着地毯,再不敢碰一下。这样精贵的东西,怎么能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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