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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古卜洛其实早知道张延龄等人的目的,他其实也无力抗拒这样的要求。但是他想着能为占城多争取些利益为好。
“敢问张国公,一年多少银子呢?”沙古卜洛微笑问道。
“哦?陛下,我们商定是一年五千两银子。”卜古良忙道。
沙古卜洛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才五千两,便租了自己的新洲港?这还不如白送。
“外加一成贸易税银。”张延龄补充道。
“哦?”沙古卜洛眼睛一亮。
“这是我们的诚意,我们大明发展海贸,强国富民,自然要让你们得到实惠。占城国成产乌木犀角象牙等物,稻米一年三熟,雨水丰沛,各种水果也盛产。这些将经过商贾,行销天下。不仅是销往大明,待本人打通海路,将销售往天下番国。我粗略估算一下,一成贸易税银,可为贵国增收十万两白银的财税。另外销售物产,可为贵国百姓一年增收数十万两银子。对于贵国而言,这绝对是件好事。”张延龄沉声道。
沙古卜洛激动不已,占城国一年水手不过六七十万两银子,光是新洲港便可一年增收十万两税银,外加惠及百姓,这绝对是令人激动的事情。
“我们也不会像佛郎机人一样,强压你们的物产价格。会以正常价格收购,公平无欺。”张延龄道。
沙古卜洛点头,看向卜古良。
卜古良道:“上国给我们的条件绝对优厚啊。陛下您想,除了这些,商贾往来,船只补给,人员吃用住宿,都是银子。这些银子也都是收入。流入百姓之手,便等于流入我国中。借此,还可同大明上国往来通好。张国公还说了,将来大明的稻米种植技术也可让我们派人去学,增产增收。我占城国如钱粮充足,便可富强起来。将来谁人敢欺辱我国小力薄?”
卜古良竭力劝说,因为他在里边得利更大。私底下他和张延龄已经商定。设立新港市舶司,归他管理。港口设施酒楼等经营项目都归他打理。另外还得一成税银。也就是说,他一个人从新洲港中所得之利,比占城国朝廷得的都多。
沙古卜洛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点头道:“如此,倒是件好事。便依着张国公所提的去做便是。”
张延龄忙道:“慢着,话还没说完。我还有条件。新洲港要设立市舶司,所有占城国货物都必须经过我大明商船买卖。你们自己不能私自交易。但凡出海贸易之货物,需征得我们的同意。市舶司归于我大明管理,你们没有管理之权。”
沙古卜洛皱眉无语。卜古良道:“陛下,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老臣会参与管理的。”
沙古卜洛知道,这便是被攫取了货物海贸的特权,自己国家的货物不能自己卖,只能让大明独家买卖,影响甚大。但似乎他也没有什么挣扎的余地。
“罢了,若是广南亲王能够参与管理市舶司便可,好歹我占城国也有知情之权。”
“那是当然,广南亲王将被任命为市舶司特使,可知晓所有经营贸易情形。公开透明,公平交易。”张延龄笑道。
“那便如此吧。”沙古卜洛道。
张延龄笑道:“陛下圣明。还有第三条要求。我们要在新洲港驻军,保护贸易航线。但我们的兵马不可能驻扎太多。所以,请允许我们招募贵国百姓入军。当然,兵饷是我们发。人归我们管。兵员数额我们定。跟贵国无关。”
沙古卜洛苦笑无语。这也太狠了,占了自己的地,卖了自己的货,还要用自己的人。看似讲理,其实极不公平。
“那要这样的话,本王提个要求,国公看能否应允。”沙古卜洛道。
“请陛下赐教。”
“请国公同北方后黎朝商谈,命他们不可再袭扰我边境,于我占城为敌。另外,若敌国进攻我占城国,大明不能坐视不管,当保证我占城国之安危。”沙古卜洛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利用我,我自然也要利用你解决我的安全关切。
张延龄哈哈大笑起来,这沙古卜洛倒也精明。不过这件事本就是他要解决的事情。新洲港要成为中南半岛的贸易枢纽,可不仅仅是占城国这一隅之地。他本就要去同后黎朝商谈贸易的事情。
“陛下,我明日便去黎朝,这件事我会跟他们讲清楚。我相信,黎朝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他们也是我大明属国,我希望你们和睦相处,和气生财。这件事,我斗胆应了。”张延龄笑道。
沙古卜洛大喜。其实这才是他最大的关切点。不管谁占据新洲港,能解决北方强大的黎朝对占城国的威胁,这才是他作为国主最为关心的事情。张延龄做出这样的承诺,其他的事情其实都是次要的了。
一场酒宴尽欢而散,双方签订协议,画押生效。新港这个名字是佛郎机人改的,改回新洲港也不太好。张延龄决定重新给它起个名字。
“新洲港港湾如岘贝之形,我看就叫岘港吧。”张延龄随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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