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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临近春耕之际,留里克与基辅马客完成了交易。
骏马两公八母,就按照马客萨克伊的说法,总价折合九十磅银币,换算一番就是九千枚银币!
十匹马怎么可能值这个钱?
私下里萨克伊干脆吐露心扉,所谓这些马匹的总价合计最多四十磅。
“你的意思是觉得诓骗了我自觉有罪?你竟然怀疑我是吝啬的贵族?交易已经定下,我是不会收回价码的。你们会立刻拿到钱,我也鼓励你们就地采购我国的物资,这样你们可以两头赚。”留里克如此大方的表态,再一次惊得萨克伊感激涕零。
这场交易重点根本不在于十匹马究竟有个怎样价格,留里克自我感觉大赚特赚。
因为情报信息也是巨大的财富,难以用金钱衡量。罗斯公国第一次得到了有关南方地区地缘政治关系的情报,有助于未来征服行动制定合适的路线图计划。
如此萨克伊一伙儿仍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只是他们现在必须自己花钱购买美餐,乃至到市场交易。
时间已经到四月,新罗斯堡附近海域在三月底坚冰已经融化大半,人人都在盼望着冰块碎裂足矣航行。
露米娅身为大祭司,按照规矩在儒略历春分日祭祀诸神。她要主持仪式祭祀七位神祇,而今牵扯到冰雪融化恢复航行,为了所谓航行安全,海神和海怪也要祭祀一下。
还是十年前,罗斯人祭祀神也是抠抠搜搜,因为实在没有豢养多少大型生出,拿出五头鹿就是极度奢侈。
时代变了,现在祭品都是十鹿起步。
罗斯公国继承自传统维京的那一套习俗,全年有两场盛大祭祀。冬至祭奥丁,这相当于过大年。春节祭诸神与海洋,实为庆祝生产生活的开始。
新罗斯堡完全复苏,渔夫、农夫和商人们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
但是,因为罗斯失去了丹麦市场,直接导致新罗斯堡的皮货市场各类皮货均价暴跌。
事实真的变成了“皮革滞销帮帮我们”。
这是抄底的时刻,留里克令总督科努松父子立刻行动,手握国库钱款先把猎人们的货物尽量买下。
王公与商人上下其手完成收购,多达十万张大松鼠皮、五千张雪貂皮、两千张狐狸皮和二百张北极熊皮进入囊中。
商人会照例把手头皮革运到梅拉伦湖,至少罗斯没有失去瑞典市场!
留里克的手头至少有五万张松鼠皮,以及千张貂皮和全部二百张北极熊皮。他实际支付给猎人的是部分银币、铜币,还要比例更高的麦子实物。
拉多加湖已经溶解,数以千计的溪流连带着奥涅加湖水向这里疯狂注水,直接导致涅瓦河水量暴增!
这样情况直接导致新罗斯堡方面与诺夫哥罗德的水路交通变得负责,顺流而下会是极快的,逆行则是一场与河水的艰苦战斗。
但是王公有令,大量皮革必须运到诺夫哥罗德。
留里克究竟何意?无他,只因数以万计的斯拉夫女人会在农忙后突然闲暇。她们其实也会做诸如打青草、编筐、做木器等辅助生活的工作,就是产生的劳动价值难以用金钱衡量,换言之这种劳动不能换去实实在在的粮食报酬。
一支运皮革的船队逆着涅瓦河前进,一位尊贵的“伟大裁缝”奉王公之令,带着他的全套手工作坊人员大搬家。
时代已经变了,佛德根再不是拉多加湖一介裁缝铺子小产业主。他麾下有奴工多达五十人,也在生产中摸索出一套策略,便是把人员进行了分组,从而提高了制作皮衣之效率。
公国既然能生产碳钢,制作钢针也成为可能。只是公国还不具备东方的精细加工工艺,只能制作一些整体偏粗的淬火钢针。
虽然这种针不可能达成刺绣的水准,缝纫皮革和麻布已经非常合适。
制作衣服对科技的要求并不高,即便没有缝纫机,纯靠手工也能保证不错的效率。
整个手工作坊人员随船队出发,十艘划桨长船合力牵引着三艘标准武装货船奔向诺夫哥罗德。
皮革和成品铁器就是两样拳头产品,斯拉夫女人会因为参与到皮革加工赚到实实在在的麦子,成品铁器直接增强斯拉夫男人工作效率。
更重要的是,诺夫哥罗德造船厂需要大量铁质工具,如钢斧、刮刀、刨子,钢制耗材如钉子也急需一批。
另有肥皂、玻璃器、陶器也在运输清单中,现阶段它们都是罗斯移民消费得起的商品。它们可以种类少但必须有,因为民众需要消费。
一个小型的内需市场正在扩展,譬如皮革做成衣服,首先也是满足罗斯公国民众自己的需求。这个市场暂时狭小,随着人口快速增长,它会迅速扩张!
毕竟瑞典梅拉伦湖市场也不过是五万人规模,罗斯公国理论上很快就能超越它。
失去丹麦市场暂不能强取豪夺,留里克也只能自我安慰明天会更好。至少在可见的今年,皮革混合麻布,会使得一批诺夫哥罗德换新衣。换新衣,这在古代社会堪称可以到处炫耀的好事。借助这个产生的内需市场,自己能够赚取一些剪刀差收益。
对于佛德根来说诺夫哥罗德是一个新奇的地方,处于内心的考量,他并不愿意刚刚在新罗斯堡安顿下来又挪到新地域,明明在新罗斯堡就可以把工坊办得很好,何必离开呢?
既然王公在冬季的时候下达了要求,他不敢忤逆,如今船队也进入到南北走向的沃尔霍夫河。
来自远方的小船队真是贵客,佛德根带着整个专业团队的抵达并没有引得多大波澜,唯有留里克非常开心。让他开心的甚至不是佛德根本人,而是其麾下的那一群技术工人。
有这么一个小群体,她们的身份都是女奴,自身的价值非常纯粹。她们是专业的裁缝,一批完全脱离了土地生产的裁缝,靠着给主人制衣活命,因而纵使技术练就得卓越,仍被主家疯狂的剥削。作为主人的佛德根觉得自己是个大善人,所谓没得自己的首领,一众女人早就落得悲惨下场。
留里克笑嘻嘻地接见了忐忑的佛德根,一番码头的寒暄就邀其进入行宫,并在独立的房间里密谈。
这样的举动弄得佛德根更加忐忑。
房间近乎密闭,户外是小阳春,室内颇显黑暗,仍需油灯照明。
“大人,您这是何意,竟有秘事与我相谈?”
“正是。我……要求你做出一个让步。”留里克犹豫了一下,仍旧坚定描述。
“是什么?总不会是我在诺夫哥罗德建设作坊,您又有新的决意?您就行行好,其实我很愿意在新罗斯堡建设作坊。”
“哦?你是瞧不上这里?”
“非也。”佛德根急忙否定并附和起来:“我能有今天的财富全凭您的帮助,在您的庇护下,我的财富安全毫无问题。”
“就是,你也衰老了。”
“我?年龄是大了些,至少比古尔德那个老家伙年轻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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