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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八个字,道尽长生堡小总管十三载衷情。
她不禁看向林皆醉,然而后者却已转身朝那声音来处走了过去。同林皆醉一般,岳小夜亦对身后那声音十分熟悉,她当即便想跟上去,可是脚步尚未踏出,她便想到,林皆醉是和先前的林戈一样,为她争取了最后的机会。
想到这里,岳小夜终究没有回头,径直前行。
大雨中的脚步声,逐渐的远去了,林皆醉抬起头,笔直地看向对方,“大总管。”
二十三、归来(上)
闪电不住划破长空,身后追来那人,正是大总管柳然。
他虽是孤身一人,但林皆醉心中清楚,这位大总管当年随岳天鸣打天下,武功较之岳天鸣虽然略低,但亦是江湖中一等好手。
至少,自己是绝对打不过对方的。
既知结果,他索性平心静气,而柳然似乎也没有即刻出手的意思,而是叹道:“阿醉,说起来,我与你尚有半师之谊。”
这话并没有错,柳然不曾教过林皆醉武功,但林皆醉今日能成为长生堡小总管,却是柳然一手教导出来。柳然为人精明,处事细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只有他才担得起长生堡的大总管,也只有他,叛变之后犹有这许多人跟随。
而对于林皆醉而言,柳然半是上司,半是师长。只是林皆醉并没有对柳然这句话做出应答,而是道:“大总管,我至今不明,您为何要叛变。”
岳小夜对柳然叛变一事极为愤慨,直呼其名,但林皆醉见到柳然,仍是以“大总管”称之。柳然听到这句话,倒是叹了口气,问道:“阿醉,江湖中人都称你小总管,他们这样叫你,多少年了?”
他没有等林皆醉回答,自己说道:“是五年吧。你十七岁那年时,江湖上便有人这般称呼你了。可他们叫我大总管,已经叫了十五年了。寻常人家里,总管是对下人的称呼,可我,当年还是岳天鸣的结义兄弟呢。”
他自嘲一笑,“你当年刚来长生堡时,我叫岳天鸣还是大哥,现下,早已改成堡主了。”
雨声不绝于耳,柳然也没有打伞,雨水顺着他修理整洁的鬓发胡须滑落下来,一点,一点,又一点,他看着林皆醉,问道:“阿醉,其实我也不明白,你为何没叛变呢?”
这句话出口,林皆醉心头便是一跳,柳然仍是轻声细语,“在大理,你帮段氏做了许多事情,可见你们的交情已是非比寻常,既如此,你该知道长生堡想杀你的消息了吧?”
他道:“阿醉,岳天鸣要杀你,你还回来救他,你怎么没叛变呢?”
又一道冰蓝色的闪电划破天际,照清对面二人的面容,随后一声尖锐雷声响起,震耳欲聋,雨中的二人却犹自一动未动。直到雷声散去,林皆醉方道:“我不是为了堡主。”
这一句话出口,柳然面上也露出惊讶的神色,倒不是为了林皆醉这句话的内容,而是因为林皆醉竟然说了出来。
堡里的四个年轻人:岳海灯有一说一;姜白虹话多,心里想着一件事,嘴巴里能说出两件事;岳小夜是女孩子,想得多,心里想着两件事,说出来的大概只有一件事。只有林皆醉不一样,他心思颇深,心里说不定已经转过了十来个念头,但是说出来的,可能是句全不相干的话。
柳然自嘲地笑笑,自己,不也是如此幺。
却听林皆醉道:“寒江那一次,白虹那一次,大总管叛变那一次,身死的全部雷霆,长生堡中死去的其他部下。”
柳然怔了一怔,随即笑道:“没看出来,我教出的小总管,竟还是个多情的人。”
林皆醉却摇头道:“不是,先前堡中我重视的,也只有白虹、胡三叔,大总管几人。”
柳然盯了他片刻,眼神数度变幻,终究笑道:“白虹是你兄弟,三弟授你武功,我教你江湖事务,可你怎么没提小夜?”长生堡的大总管轻声道:“你喜欢她很久了吧。”
这句话,甚至不是一个问句。
林皆醉倏然抬起头,随即道:“是。”
长生堡的大总管与小总管相处十余年,最终坦诚相对,竟然是在决裂这一晚。
雨声中忽然传来不一样的声响,象是许多人一起跑动的声音,那声音由远而近,片刻后便已到了近前。其中更有几人提着牛皮灯笼,在看清来人面容的一瞬间。林皆醉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
是小重山。
拦住小重山的是林戈,然而小重山在这里,林戈又在哪里?
他刚想到这里,小重山的首领已经开了口,“大总管,岳小姐找到了那个藏身处,但是,里面没有人。”
柳然面色一变,林皆醉的面色变得更甚。
灯火之中,两人的眼神交汇,一息之后骤然分开。
林皆醉忽然明白过来,柳然刚才愿意和他说那些话,虽然有坦诚的意思,但另一层意思,则是拖延。
柳然知道自己没能杀死岳天鸣,他也在找长生堡堡主,先前二人一番对话,柳然是故意给岳小夜时间,让她去找岳天鸣的藏身处。然后自己来个黄雀在后。现下,岳小夜只怕也落到了他们手里。
林皆醉暗自叹息一声,他是柳然一手教出,自己方才说话是为了拖延,柳然怎能看不出?眼下,已方尽落下风。可是,并不是没有一线之机……
他忽然出手,破空之声连响,失空斩再度施用,打的却不是人,而是灯笼。
这时并无闪电,灯笼一灭,又是一片漆黑,柳然一惊,他不怕别的,就怕林皆醉趁乱施放络绎针,便喝道:“小重山过来!”
小重山应声前来,护住柳然,但过了良久,并未听到络绎针的破空之声。
林皆醉根本没管柳然,灯笼一灭,他立刻便奔向了里面那院落中。他要找的,只有岳小夜。
院落空空荡荡,房舍被烧毁了大半,犹有小半勉强挺立。林皆醉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里面并无人影,他更不停留,来到另一扇房门前推开查看,但里面仍是空无一人。
一扇门,两扇门,三扇门……整个院落都被林皆醉找了一遍,但岳小夜并不在里面。方才小重山前来之时,他看得分明,里面并没有岳小夜的身影,那岳小夜是被他们带到了哪里?
他向后退了一步,先前他忙着寻人,倒忘了岳小夜说过的那个“冰窖”,也便是岳天鸣可能在的藏身处,此刻恰好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他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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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上一道敞开的暗门,不由心念闪动,难道岳小夜进去寻人,随后小重山找到她之后,并未带出,而是留在了这里?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他纵身便跳了进去。
下面并不很高,地面上铺着毡子,难怪当年五岁的岳小夜不慎掉入也未受伤,里面还点着两盏灯,旁边放着水罐,还有些不知做什么用的盒子,果然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不过,岳小夜并不在里面。
林皆醉转身欲走,忽然又停了下来,他走到那水罐前面,打开一看,里面是空的。又打开旁边的盒子,也是空的。但一个盒子里有些干粮的碎屑,另一个盒子却残余着金疮药的味道。
他环顾四周,虽不明显,然而这里确有生活过的痕迹。
那个人是谁?是岳天鸣吗?他曾经藏身于此,是何时离开的?他现在在哪里?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现下在林皆醉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岳小夜。他一掠回到上面,展身形便离开了院落。
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不久,柳然发现林皆醉已然不在,便也来到了那院落之中。
院落之外便是小重山与林戈打斗之处,地上并无尸体。林皆醉心下略松,若往好的方面想,林戈说不定已经离开;若往坏的方面想,林戈不是被杀,便是被擒。
长生堡里关押人的地方不少,各个防守森严,他必须尽快把他们找到。
林皆醉在大雨中飞快地奔跑,从后宅到监狱,尚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一路上尚有许多守卫。他的衣服早已湿透了,先前自大理到江南一路风尘,回长生堡后又遭追杀,之后联络内线再入长生堡,到现下,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他都已到了极限。
闪过前方冒雨而来的两个护卫,林皆醉在一个拐角处站住了脚,这里离一处隐秘的地牢已经很近,可是他忽然觉得头脑一阵晕眩,眼前也模糊起来。
雨水浇在他头上身上,处处冰凉,林皆醉按一按额头,惊觉触手滚烫,方才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已发起了高热。
然而现下实在不是停下的时候,林皆醉定一定神,继续向前走去。但他此刻状态实在不佳,一不留神竟踢中了雨水中的一根立柱,原已走到前方的两名守卫听到声响,连忙回来查看,林皆醉一个手刀劈翻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守卫却没那么容易解决,他不急向林皆醉出手,反而摘下了胸前的哨子。
这种哨子是长生堡特制,声音既尖且远,专为警戒而用。这还是当年林皆醉专门改进过的,自然十分了解。他情急之下连忙上前,一招小擒拿手捏住那护卫的腕子,那护卫身手却也不弱,一只手虽被制住,另一只手却拔出腰间短刀,一刀刺了过来。
换成平时,林皆醉自能躲过,然而现下他头脑昏然,一个恍惚,那一刀虽未刺中要害,却亦是刺入了他小腹左侧,鲜血霎时便流了出来。只是未及沾衣,又被雨水冲到了地上。
那护卫见状大喜,拔出短刀再度刺出。林皆醉虽然受伤,但刺痛之下,头脑反而清醒几分,一脚踢出,那护卫手中的短刀当即飞了出去,下一刻他便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关键时刻,络绎针又救了小总管一次。
林皆醉后退两步,手捂住伤口,血仍是不住地流了下来,那种晕眩感再度归来,他伸手想扶住后面的立柱,入手却觉得不对,他扶住的东西冰冷而尖锐,却支撑住了他整个身体。
有血的味道从他身后传来,比他身上的血腥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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