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黑衣先知的混乱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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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英灵殿里一片死寂。

就好像洛肯在临死前的绝望自爆将这个总是元气满满的地方的空气都压抑了起来。

但其实英灵们的心情还好。

他们早就被通知在解放了奥杜尔之后，他们就要踏入群星中去解救他们的神灵。

尽管英灵们都是战士，而战士们的脑子普遍不是很好用，但他们也能想到一个很朴素很简单的真相。

能被拯救就说明万神殿的神灵们肯定还活着，可能不是以“常规”的姿态活着，但神灵的存在本就不能和普通生命形式混作一谈。

所以，即便洛肯说出了万神殿已经毁灭的事实之后，众英灵们也只是愕然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战意满满的姿态。

没脑子的好处此时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他们总是不会思考太多。

反正有仗打有酒喝就好了嘛。

但对于那些有脑子的人而言，洛肯曝光的事实就很具有冲击性了，比如龙王们，比如凡人武士们，比如刚刚大仇得报的风暴守护者托里姆。

这个“英俊”的守护者是唯一一个没有居住在奥杜尔中的守护者，

他身上也没有被虚空侵蚀的痕迹。

但根据之前洛肯的自爆就知道，这家伙的遭遇确实非常悲苦，上古之神甚至不需要用虚空腐蚀他，就能保证他不会去干扰奥杜尔中的事务。

准确的说，托里姆和其他守护者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不是被上古之神击溃的，他是被洛肯的恶毒阴谋和自己那继承于奥丁而非常暴躁，又过于丰富而细腻的感情回路击溃的。

这十几万年的自我放逐中，他一直待在自己的风暴神殿对于外界的一切都不闻不问，处于一种可怕的意志消沉之中，对于近在咫尺发生的一切都熟视无睹。

简单点说，这家伙因为过去的那些事情，所以选择了漫长的躺平。

而从他身上根本不存在的战争痕迹来看，被奥丁派去攻击风暴神殿的英灵和矮人以及维库人们很可能根本没有发生任何战斗，就很和平的将他请到了英灵殿里。

不过这也就是奥丁面子够大。

如果换成其他人去“邀请”，估计连风暴神殿的边都沾不到，就会被托里姆的布伦希尔达维库眷族们揍的满地找牙了。

但此时托里姆半跪在被他亲手敲碎的洛肯的“尸骨遗骸”中，在那些满地散落的碎石和残留下的半个岩石脑袋之中，风暴守护者却陷入了比得知妻子死去时更痛苦的情绪里。

曾经，他以为那只是一场恶毒的意外，因此他愤怒的掀起了战争。

在莱登失踪，奥丁被封印，洛肯又心怀恶意的情况下，没有泰坦守护者能阻止他对无辜的冰霜巨人释放自己的愤怒。

在洛肯的恶意引导下，他一手在神话时代的末期引发了一场毁灭文明的战争，因为这场战争导致的世界范围内的大混战直接导致了提尔的战死和神话时代的落幕。

他身为守护者却辜负了自己的使命，还成为一个可耻的施暴者。

用洛肯的话来说，所有因洛肯的堕落而引发的灾难里都有托里姆不做干涉的一份。

尽管那只是用于攻击托里姆心智的恶毒诅咒，但遗憾的是，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洛肯的话都没有任何问题。

在洛肯活着的时候，托里姆还可以把这一切都推到洛肯身上。

但现在洛肯已经死了，就得他独自承受这可怕的压力。

若托里姆如布莱克一样，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其实也还好，并不把那些过去的罪孽视作负担，但遗憾的是，同样是因为继承了奥丁的感情回路，让托里姆完全无法原谅自己在被恶意引导的愤怒之下做出的那些事情。

他跪在那里。

本不需要呼吸的他如一个脆弱的凡人一样艰难的呼吸着，他看着眼前洛肯破碎的头颅，那暗淡的眼睛似乎还在嘲讽他成为了邪恶手中用于伤害世界的利剑。

简直是个最棒的虚空先锋，尤格·萨隆应该给托里姆颁发一枚十吨重的勋章。

这一切都让托里姆无法承受，还有万神殿已经毁灭的可怕真相，那可是足以击溃莱登的恐怖压力。

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也不知道脑子那根弦搭错，抓起敲碎了洛肯脑袋的球形战锤就朝着自己的脑门砸了过去。

似乎是要以自我牺牲来弥补自己过去做下的可怕错事。

“住手！”

在低沉的吼声中，闪电战矛以雷霆突刺打来，将托里姆手中的战锤击飞，又把这个本该泪流满面却又因为没有泪腺而只能弄出一副如哭泣一样的扭曲表情的守护者打翻在地。

奥丁化作雷霆出现在竞技场中，他一脚将洛肯的破碎头颅踩得粉碎，他看着眼前痛苦的托里姆，他说:

“我知道你很痛苦，孩子，我知道你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一切，但这不是你选择逃避的理由。我，莱登，甚至是纯净圣母，我们都做错过事。

以你的想法，或许我们早该自我了断，把这些我们弄出的烂摊子交给凡人们去处理。

但我们诞生于一个高贵的理想，我们不能死于卑微的欲望。

洛肯是个窥见未来却没有看到完整未来的蠢货，他的心智被可怕的灾难击溃让他忽视了我们的塑造者没有他想的那么脆弱。

万神殿虽然毁灭，但诸神的灵魂依然在群星中坚持，在这个黑暗弥漫群星的时代，唯有我们这些被众神塑造出的守护者才能拯救祂们。

不管你是要赎罪也好，你是要直面痛苦也罢，我不能允许一个宝贵的战斗力成为一个懦夫！

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听你诉说你的遗憾与艰难，因为我们还在战争之中。

站起来！

像个战士一样站起来！”

在奥丁的呵斥下，托里姆飞快的站起身。

他身上的暮气依然在，除了失去的痛苦之外还多了一些受难者的凄凉与落寞，但随着雷霆涌动以及始祖龙的咆哮声，一头和托里姆一样缠绕着雷霆的蓝色始祖龙母拍打着翅膀飞入云霄。

那是维拉努斯。

那是托里姆的伙伴和战兽以及坐骑，也是诺森德大陆的始祖龙的龙母，算算时间，它应该和守护龙王们是一个时代的古老者。

尽管没有幸运的被赋予泰坦之力，但这头始祖龙庞大的躯体和狰狞的爪牙也足以让它成为这个世界最危险的生物之一。

它的出现代表着托里姆已经做好了走上战场的准备。

这也让奥丁满意的点了点头。

真才是真正的战士，尽管心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但在该挥剑的时候绝对不会迟疑一分，把自己的痛苦施加给敌人，让他们也感受到失去的折磨，这才是愤怒之道的真谛。

“我知道你们也有很多疑惑，但我没时间向你们解答。”

战争之王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奥杜尔主城，他站在叛徒洛肯的尸体残骸中，对龙王和凡人们喊到:

“解放造物之地的神圣战争已经开启，若你们要和我们一起踏上这荣耀之路，我随时欢迎，若你们和洛肯一样畏惧他所谓注定到来的毁灭，那么你们随时可以离开。

巨龙们！

我在过去对你们表达了强烈的不信任，时到今日我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看法，洛肯的话虽然带着恶意，但他也说出了事实。

我对你们的厌恶并非只来自于我的个人倾向，你们确实也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

作为秩序的维护者，你们介入这个世界发展的程度太深了，但或许这就是你们的选择，是除了高高至上的管理者之外的另一种选择。

事实证明，我们这些守护者辜负了自己的使命，或许在未来你们会向我证明你们没有辜负自己的职责。

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